第二十五章 絕色佳人

馮太夫人跟著憂慮一番,方道:「臣婦等人聽得太後娘娘身子抱恙,日夜不安,忙忙擇了吉日便來為太後娘娘祈福,只祈求太後娘娘早點好起來呢!」
金城公主忙應了,一時就要著人抬步輦過來,卻見宋吉揮手道:「罷了,慢慢兒走進去罷,正好鬆鬆筋骨。」
馮太夫人嘆口氣道:「皇上年輕,所能倚重的,不過幾個年輕臣子,你正是其中之一。如今金城公主強帶了嫵娘進公主府,你想要嫵娘安好,只怕要稱病幾日了。」
金城公主一聽便冷笑道:「不過一個小小女子,收拾掉便是了。」因今日聽得馮太夫人領著尤嫵等人來禮佛,便顧不上讓人通知寺里凈寺,只忙忙趕來。
金城公主也一怔,翁梅娘啊翁梅娘,你就是恨她,也不該打臉,應該打那些不能見人的地方才是啊!若是她哭訴,卻是不便護著你了。
姐弟兩人說著話進去,路過抄經房,金城公主停住腳步,笑道:「為著母后的病,我卻是請了高僧祈福,高僧只說讓八位八月初八日出生的妙齡女子抄足一百卷經書,供在佛前誦念,到時再帶進宮供在佛房,自能保母后平安。為此,倒是下了一番功夫,這才湊足八位妙齡女子的。說也奇怪,這八位妙齡女子皆是絕色,坐到抄經房,端端正正抄經時,卻又和圖書寶相莊嚴,讓人不敢逼視的。」
尤嫵聽得金城公主問及這個,心下略略詫異,卻知道對方如此問,自然是打聽過的,自己也瞞不得,因答道:「正是。」
尤嫵點點頭,待小丫頭扶了翁梅娘出門檻,她抬右手運了運手力,「叭」一聲扇在自己左臉頰上。
馮晏點頭,站起來道:「我這便遞牌子進宮求見皇上。」
金城公主見尤嫵沒有藉機告狀,心下稍稍滿意,招手道:「嫵娘過來我瞧瞧!我府上卻有極好的葯,敷到臉上,包保你掌印很快就消了,且比先更白更嫩。」
金城公主捂嘴笑道:「正是知道皇上悶壞了,這才請皇上出來逛逛,解解悶呢!」
宋吉雖心痒痒,但他見多了美人,倒有控制力,一時便移開眼,退開兩步,往廳堂方向走。
宋吉好容易出來一趟,只想鬆快一下,因吩咐金城公主道:「朕今兒是易裝出來,你只和人介紹,說朕是宋三郎便是,可別讓人知道朕身份,拘束著不敢說話,白白壞了興緻。」說著又興緻勃勃問道:「宴席都有誰?」
若不是尤嫵,尤家楊家馮家不會連成一體打壓嚴家,太后也不會「病倒」。
「你可別亂來!」馮太夫人嚇一跳,撫著心口道:「太後娘娘正病著,你一個輕舉妄動,便落了口實,和_圖_書到時非但救不回嫵娘,只怕還得搭上馮家。」
這樣的美人,又恰好撞在刀口上,若沒有一點點機智,只怕很快會香消玉殞。翁梅娘朝小丫頭擺擺手,示意她不必多說。
尤嫵暗嘆一口氣,看來金城公主有備而來,若是自己不進公主府,只怕今日便會被扣上不想嚴太后的病好起來的帽子。
宋吉一聽,正中下懷,點頭道:「宮中悶死人,正要出來品評品評詩作,聽聽曲兒。」
馮晏進宮時,皇帝宋吉卻是易裝出宮,輕騎快馬進了公主府。
「皇姐有心了!」宋吉也知道因自己和宋太后鬧不和,金城公主夾在中間難受,因道:「皇姐有空多些進宮陪母后,有皇姐在側,母后的病也好得快些。」
「如此正好呢!」金城公主顯得極高興,笑吟吟道:「因著母後生病,正找八月初八日出生的女子為母后抄經,公主府人數雖不算少,愣只找到七人,嫵娘既然是八月初八日所生,便跟我進公主府住數日,幫著抄經罷!」說著轉向馮太夫人道:「向太夫人借嫵娘幾天,太夫人不會不捨得罷?」
尤嫵微微苦笑,垂頭道:「適才有蒼蠅粘到臉上,卻是要打蒼蠅,自己揮掌打了一下,不想打重了,臉頰倒有些痛。」
金城公主也不失望,跟在他身後,一邊走一邊道https://m.hetubook.com.com:「這八位抄經女,不單人美,聲音更是甜潤,誦經時聲音尤其好聽。」
翁梅娘是知道金城公主極有手段和心機的,這當下聽得她要召見自己和尤嫵,眉頭不由打結,當著小丫頭的面又不好說什麼,只半藏半露,悄聲對尤嫵道:「公主是金枝玉葉,深得太后和皇上喜愛,不喜歡別人違逆於她。」
有意思!宋吉笑看金城公主一眼,跟著她來到窗邊,悄悄捅了窗戶紙往裡一瞧,這一瞧倒有些移不開腳步。八位抄經女果然如金城公主所說,皆是絕色美人。其中一位絳霞色衫子,近著窗邊的,生得一雙秋水眼,執筆抬腕,微微抬頭時,姿色卻是壓下了其她七位女子,叫人看呆了眼。
是想瞧抄經的人吧?金城公主暗笑,嘴裏卻道:「她們齋戒沐浴,一心一意抄經,倒不好相擾。皇上想瞧瞧經書,便在窗邊悄悄看一眼罷!」
這當下,金城公主正和馮太夫人說嚴太后的病情,憂慮萬分道:「御醫診治來診治去,皆說母后的病源於那會生育皇上時落下的病根兒,現天氣稍稍變化,便會頭痛,全身酸痛,腿肚子抽筋,飲食無心,睡卧不安。」
聽得金城公主如此形容,宋吉便起了興趣,笑道:「既是為母后抄經,倒要瞧瞧那經書。」
尤嫵忙道謝,待要和圖書說什麼,卻聽金城公主問道:「你的生辰可是八月初八?」
稍晚些,馮晏便得到消息,知曉尤嫵被金城公主帶進公主府,一時大急道:「這麼一來,太後娘娘的病一日未有好轉,嫵娘就一日要留在公主府了?」
金城公主把宋吉迎進去,一時眉稍眼角全是笑,皇帝賞臉赴宴,這便證實,她們姐弟感情如常,也證實,皇帝還是看重蘇味道,看重嚴氏一族的。
跟在翁梅娘身邊的小丫頭眼見尤嫵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心下生氣,嘀咕道:「她這跟夫人見面,臉上頂個巴掌印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夫人打了她,真陰險!」
金城公主是嚴太后的大女兒,深得嚴太后喜愛,這回因嚴太后「病」了,也大為心憂,更一心想調解嚴太后和皇帝的矛盾,一時和駙馬蘇味道商議,蘇味道只認為一切矛盾其實源於尤嫵身上。
馮晏臉色陰沉得可怕,踱了幾步道:「我若連嫵娘都護不住,何以護家,何以護國?」
金城公主臉一板,皮笑肉不笑道:「是去抄經,不是寫字。老夫人難道不想我母后快點好起來?」
「祖母放心,孫兒不是那等魯莽之輩。」馮晏忙安撫馮太夫人,坐到椅子上道:「太後娘娘的病肯不肯好起來,其實全看皇上的態度。」
金城公主笑道:「是幾位最近出風頭的才子,詩作和圖書皆佳的,還有幾位,卻是才貌雙全的清倌兒,唱曲兒最是好聽。」
尤嫵眼見上首坐了一位年紀二十五六,穿著打扮雍容華貴,艷光照人的少婦,便知道她是金城公主,一時款款上去拜見,行禮畢便退到馮太夫人身邊。馮太夫人瞥一眼翁梅娘,忍著氣揚聲道:「嫵娘,你臉上這掌印是怎麼回事?若是誰欺負你了,可不能忍著,不說我,就是公主在這兒,也能為你作主的。」
宋吉漫不經心道:「就坐在窗邊,穿著絳紅色衫子那位,還有靠壁坐著,穿月白衫那位。」
馮太夫人忙站起道:「能得公主青眼,是嫵娘的福氣,只是嫵娘平日多是學刺繡,讀書卻少,寫的字只怕見不得人。若公主充可,不若老身幫公主另挑一位初八日出生的女子送進公主府可好?」
金城公主會意,臉上卻一派正經,問道:「不知道皇上看中哪兩位?」
宋吉微微一笑道:「正要聽聽經去去濁氣,待會兒挑兩位到房裡誦誦經罷!」
她正說著,見兩位小宮女領了翁梅娘和尤嫵進來,尤嫵白|嫩的臉上豁然一個鮮紅的掌印,一下止了話,臉上現出怒色來。
「他們是親母子,若過後生了嫌隙,卻是要怪別人的,你可得小心。」馮太夫人道。
翁梅娘聽得聲響,回頭一瞧,只一愕然,馬上抿嘴一笑,很快斂了笑意,快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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