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栩一看她這副模樣，簡直想笑。
「你說，我聽得到。」馮芽一探出腦袋，努力仰頭看他。
馮芽一「哦」了一聲，說了句謝謝。
付璃昱的高傲終於被當眾擊碎，她趁著無人注意，竟然選擇了溜之大吉。等到蔣析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這才發現人群中已經沒有了付璃昱的身影。
班級又回到之前的和睦狀態，人人依舊喊著馮芽一班長，可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熱絡。
馮芽一懶得理她，只是動了動左腳的腳踝。
她穿著樸素，卻獨有一份旁人無法比擬的光華。那不是外物加以綴飾能夠獲得的，那是她與生俱來的東西。
誰也無法將自己的視線從馮芽一身上挪開，她的身姿柔軟卻充滿力量，有種無法言喻的中性魅力。就連很隨性的擺手動作，竟然也很好看。
好像人人對她自有一份評價，適合不適合，全靠別人的一張嘴。馮芽一隻是笑笑，也沒放在心上。
要不然呢，不打滿分，他會不會趙汝陽吃了？
第二天眼保健操時，林清宇又被分到七班的樓層檢查。
她對這些評價無心，可自有人聽進了心裏。馮芽一的同桌趙汝陽，日日都在盤算著離期中考還有幾天。他相當憂慮，馮芽一真的要考出七班嗎？
為了不嚇到她，蔣栩努力放柔了嗓子。他說：「你是不是那個12y，常年盤踞跳舞機第一名，我總被你壓在第二，怎麼都上不去。」
來找她詢問題目的只有陳文。看樣子，男生是鐵了心要在和*圖*書一周后的期中考試上證明自己的。他有時也會對馮芽一說：「這個班級，不適合你。」
付璃昱聽到蔣栩的話，心裏的底氣也足了幾分，剛剛被馮芽一嚇退的膽量又回來了一些。她抱臂，垂下視線看著馮芽一，說：「是啊，趕緊改改吧，免得別人說我欺負你。」
不知道是不是馮芽一那日在跳舞機上的表現太過攝人，付璃昱也沒再來找她麻煩，甚至連學校都沒怎麼來。
聽到這話，趙汝陽默默看向林清宇，他的眼神銳利，表情冷酷。傻子都看得出來，趙汝陽心情不佳。
沒了付璃昱的強勢支持，余紫薇也逐漸安分了下來。即便她有心想要動馮芽一，可趙汝陽的視線總會落在她的身上。男生流露出來的危險表情讓她害怕，余紫薇不敢跟趙汝陽硬碰硬。
女生轉過頭來，她的同桌也轉來了視線。林清宇一看是趙汝陽，格外後悔自己剛剛喊的那一嗓子。為什麼馮芽一會跟這種惡霸坐在一起啊，這也太奇怪了吧？
歪，我敲泥瑪耶？你怎麼不按套路走？
「那你知道為什麼嗎，不知道的事情少摻和。」
聽到這話，馮芽一抿唇一笑，說：「不告訴你。」
馮芽一攏了攏衣服，不好意思地撓了下臉蛋，說：「謝謝。」
「沒什麼，外面風景不好。」趙汝陽冷著臉回答。
明明在開局時就能預料的結局，可音樂聲響起后，世界彷彿輕而易舉的被顛覆了。
林清宇也忐忑，他剛剛走和*圖*書到七班窗前，還沒來得及往裡看，就見趙汝陽站起身來，一手關上了窗戶。關完窗戶不算，他還踩在椅子上，將兩邊的窗帘給拉了起來。
如果上一次的馮芽一是牛刀小試，那麼這一次的她，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
算了，反正今天又不是他的主場，他就不摻和這些破事了。蔣栩轉身走下跳舞機，剛撥開人群，屁股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腳。
馮芽一話音落下，戴著口罩的男生呵笑出聲：「你可能不知道付璃昱的實力吧？你這樣不知深淺地放大話，容易吃虧。」
馮芽一滿腹疑惑，剛剛有誰經過了，我誰也沒看到啊？
此時，趙汝陽壓低聲音跟馮芽一講話：「少跟長得不好看的人說話，丑是會傳染的，特別是剛剛經過的那個。」
女生的臉蛋粉撲撲的，可愛得想讓人咬上一口。
小個頭，看起來挺瘦弱的，五官還不錯。不過論好看，自然比不上付璃昱。可是她骨子裡的有一份難以言喻的驕傲，勾出了蔣栩血液里的好勝慾望。
付璃昱牽起了自己的裙擺，示威一般站到了馮芽一的身邊。她對馮芽一說：「輸了可別哭啊優等生。」
林清宇被他看得倒退一步。趙汝陽問：「你說夠了沒？」
「滿分。」
蔣栩好氣又好笑，他抱臂，看著姐姐蔣析，說：「服了，我以前還以為小付付是那種站直了挨打、錯了就認的人，誰想到她竟然溜了。」
馮芽一彷彿是一個載體，她將自己對樂曲的理解httｐs://m•ｈｅtubook•com.ｃｏｍ注入身體，用動作的形式呈現出來。競技模式下的舞步對她也不是束縛，反倒成為了她展示的工具。
蔣栩被噎了個囫圇，不知該說什麼好。
站在跳舞機上的馮芽一充斥著屬於自己的魅力和生機。她不是誰的陪襯，而是最耀眼的那一人。
蔣栩皺著眉頭，說：「趙，後面去，我要跟她說兩句話。」
說話時，趙汝陽的眼裡含著笑意，他將目光看向馮芽一，女生並沒有因為蔣栩的話有所動搖。
葉碩方子博等人要笑噴了，外面風景就沒變過，哪有什麼好不好一說。不過就是不想讓某人跟馮芽一搭話罷了。
這顯然不是一個問句，這是一句警告。林清宇連忙閉嘴，頭也不回離開了七班的窗前。他的同學還追在後面問：「誒誒，你檢查完沒啊，打幾分啊？」
趙汝陽發現了馮芽一的小動作，他的心頭微微一動，舌根處泛著淡淡的甜味。他往前一步，將馮芽一擋在了身後。
馮芽一看向林清宇，眼裡寫滿了疑惑。林清宇又不想露怯，他佯裝隨意，說：「馬上考試了，這次加油啊。」
那一腳來得猝不及防，蔣析一米八幾的個子，差點就那麼倒在地上。他過身去，本想破口大罵，誰知看到了親姐蔣析。
「怕輸的人是不是廢話很多啊，可以快點選曲子嗎？我還要回家寫作業。」馮芽一撥了撥劉海，看著付璃昱。
這隻小倉鼠啊，真是越看越讓人心動。
付璃昱不肯相信自己的分數比
和圖書馮芽一低，她衝到機器前，狠狠拍著機身，喊了一句：「這不可能！」
上午第二節課下課，校園裡響起了眼保健操的音樂。每到眼保健操時，學校都會派出值日生檢查。這周的值日生正好是一班，林清宇也在其中。
下課鈴剛一敲響，趙汝陽遠遠見著林清宇又來了。他在心裏暗罵一句，這黃鼠狼又來拜年了。
怪不得姐姐一直說她可愛，這麼一看，她確實可愛。馮芽一的動作真像探出洞口的小倉鼠，又羞又怕。
一曲結束，馮芽一伸出右手扇了扇風。她甚至沒有去看屏幕上的分數，台下的掌聲和口哨已經證明了到底是誰實至名歸。
他喊了一聲：「馮芽一？」
林清宇活生生吃了個閉門羹，他敢怒不敢言。
「這一次，我接住你了。」
攢了一肚子的髒話又被他吞了回去，蔣栩左手擋臉，鬼鬼祟祟溜到蔣析身邊，縮成了鵪鶉模樣。他壓低聲音，說：「姐，我不要面子啊？」
「是啊。」蔣析也覺得好笑。
蔣析皺著眉頭，剛準備呵斥蔣栩，卻被站在一邊的趙汝陽攔了下來。他對蔣析說：「蔣姐，小倉鼠不是你想得那麼軟弱。你看看她怎麼說吧。」
馮芽一也沒說什麼，徑直往台下走去。跳舞機的台階比較高，她再一次錯誤地估算了離地距離，一腳踏空。
蔣析把蔣栩扯到旁邊，跟他交代了一番前因後果。這時，付璃昱站到機器前選了曲子，馮芽一定睛一看，居然是《サイレントエレジー》。
「你肯定可https://m.hetubook.com.com以考到一班的。」林清宇說。
林清宇來七班檢查，站在窗檯前往裡看去，眸光落在了馮芽一身上。
而馮芽一還是那副平淡的神色，像是料到了付璃昱會這麼做。
冷冷的鼻音帶著笑，趙汝陽嗅到了鼻底的淡淡奶香。她的身軀好軟，帶著不同尋常的熱度。趙汝陽雖然想一直抱下去，可他也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等馮芽一站穩，他把手上的校服披到了女生的肩上。
站在講台上監督學生做眼保健操的老禿看到了趙汝陽的舉動，他問了一句：「趙汝陽，你幹嗎呢？」
可這一次，她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氤氳的茶香帶著檸檬柑橘的氣息，她沒有任何懷疑，放任自己墜入了趙汝陽的懷抱。
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讓馮芽一後退一步，她不自覺地揪住了趙汝陽的衣角，眼睛微微瞪了起來。
此話一出，氣氛再次凝滯。戴著口罩的蔣栩左手摩挲著下巴，看向馮芽一的眼神有些興味。
不是吧，這才幾個月啊？
趙汝陽捨不得眨眼。
「我不是看她和小付付勢不兩立嗎？」蔣栩說。
「你和一個女生在台上那樣說話，你要什麼面子啊？」蔣析說。
從舞台上走下來，她還是那個馮芽一。乖巧可愛，甚至有一點點害羞。只要沒有人惹怒她，她便能一直維持這副模樣。
雖然焦慮，可趙汝陽一直沒有表現在臉上，直到林清宇的出現。
這時，蔣栩走到馮芽一的面前。男生人高馬大，比趙汝陽要壯一些。他戴著口罩帽子，整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