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好好做題也可以的，只是你一定要好好看清題目上的數字，不要再寫錯了。」馮芽一說。
「那下午考完呢？」
雖然馮芽一沒告訴孫淼付璃昱和余紫薇對她做了什麼，可葉碩卻向她悄悄透露了。聽到了馮芽一的遭遇，孫淼氣不打一處來。她甚至想去十七班好好和付璃昱吵上一架，誰知還是被馮芽一給攔了下來。
兩人一邊往樓下走去，馮芽一一邊低聲說著她剛剛做過的事情。趙汝陽聽得好笑，他看向馮芽一，說：「你還真是……」
可在另一間考場，趙汝陽坐在最後一排，拿到試卷的時候，雙眼發直，並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
她的遲疑像是一隻小蟲，鑽到了趙汝陽心裏，他忍不住想看看她驚慌失措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可是今天孫淼聽到馮芽一說要給付璃昱送禮物，她暗自想著，這丫頭不是腦子壞了吧？
「夠了，我提前預定了。」
趙汝陽如夢初醒，抬起頭來，看向老師。老師說：「你不想考試就趴著睡覺，不要干擾別人。」
馮芽一早就留意到有好幾個人想要抄她的卷子了，她倒也沒遮掩，只是故意把所有選擇題全部錯填。
孫淼和馮芽一吃完午餐，馮芽一離開了一會兒，回來時手裡多了個小盒子。孫淼奇怪地看著那隻小盒子，問：「這是什麼東西啊，盒子還怪好看的，我能看看嗎？」
「信不信我親你？」趙汝陽說。
這時，考試結束的鈴聲正式響起，不過兩三分鐘，整座學校又恢復了往日的喧囂。趙汝陽的手機響
和_圖_書了起來，他接了電話，沖馮芽一擺了擺手，先行離開了。
從那之後，男生乖乖做鵪鶉狀，將長脖子縮了回來。
考試還沒結束，趙汝陽也不知道去哪兒。他本想提前出校門，又想著可能今天都見不到馮芽一，便停了腳步。
這個女孩，比他想象得還要性格惡劣啊。講講道理好嗎，她不是傳說中的乖寶寶嗎？
「你不應該到打鈴才出來嗎？」
鬼使神差之下，趙汝陽居然在試卷上勾出了馮芽一的側面像。他畫畫很厲害，寥寥數筆，已經能夠表現人物的全部特徵。只要是見過馮芽一的人，也能一眼認出畫中人是誰。
他見過的好學生都這樣啊，抓緊時間做題，做完回頭檢查。老師說過不許提前交卷就不交，一定要乾熬熬到打鈴。那種刻板彷彿是寫進電腦里的程序，編程人寫了什麼，他們便執行什麼。
這種臨時抱佛腳的姿態比比皆是，只是由他做出來，格外有趣。
孫淼嚷道：「你還送她……」
孫淼也知道跟馮芽一抱怨試卷難度約等於雞同鴨講，馮芽一的人生體驗中，似乎沒有這種感受。孫淼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說：「一一，我們吃什麼啊？」
考試鈴敲響，馮芽一埋頭寫題，並沒有被任何事情干擾。
她她她她她她……她舔了自己一口？
孫淼整個人都斯巴達了，她連忙離馮芽一一米遠，暗暗想著，得罪誰也不要得罪馮芽一啊，「一姐」兩個字，真不是白叫的。
這卷子還能交？
「早死還差不多。」方和圖書子博扶著臉，口吻哀怨。
女生正在寫卷子，身後的男生脖子都要抻成天鵝頸了，就想抄到那一星半點的選擇題。趙汝陽故意在走廊處咳嗽一聲，安靜的考場被他的聲音攪亂。
「和孫淼一起，有點事情。」
明明該是她紅著臉躲閃，結果反倒是趙汝陽下不來台。他湊得更近，兩人鼻尖相觸，呼吸都攪在了一起。
監考老師一看那半邊試卷更來氣，他追了幾步，走到班級門口：「趙汝陽，你不要太過分，還有一半卷子呢？」
方子博暗想，你還不如什麼都不說呢，我現在更絕望了好不好？
「可能是希望早考早超生？」馮芽一說。
話音落下，趙汝陽只覺得兩片軟唇落在自己的左邊臉頰上。那樣觸感彷彿天使的羽翼拂過，柔軟得不可思議。
「筆啊。」趙汝陽說。
他媽的，他好像被一個女生撩到了。
馮芽一點了點頭：「是的。」
「不要發出噪音！」
話沒說完，孫淼突然想到她剛剛在店裡看到的一樣東西，她立即反應過來，連忙問了一句：「一一，不會是那個吧？」
哪有像她那樣的女孩，男生湊得如此近，她越發瞪大眼睛。即便趙汝陽老著嗓子去威脅她，她也沒有絲毫羞怯。
「這就跟你走路容易摔跤一樣，我寫錯數字，也不是我人為能控制的。」方子博更無奈了。
「那就，自求多福吧。」馮芽一說。
「嗯。」馮芽一點了點頭。
即便只是隔著手掌的親吻，趙汝陽也感受到了自己非同一般的心率。誰知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的掌心微和_圖_書微濡濕，等他反應過來時，心臟彷彿要炸裂一般。
「哦。」
馮芽一笑眯眯地說：「你絕對不想看的東西。」
「睚眥必報？」馮芽一反問一句。
在馮芽一再三保證有什麼事情都會先告訴她的條件下，孫淼這才沒去找付璃昱的麻煩。
馮芽一說：「和孫淼還有其他同學約了吃飯。」
馮芽一沒說話，眼神里流露出疑惑和遲鈍，像是聽不懂什麼叫「親吻」。
「送給付璃昱的禮物。」馮芽一說。
「寫完了就出來了，坐在那裡等人抄啊？」
時間彷彿在此刻凝成了琥珀，趙汝陽眨了眨眼睛，連呼吸都放輕了。
有什麼好說的呢？反正趙汝陽私心認為，她做什麼都是對的。
他頭也不回，說：「吃了。」
馮芽一心裏也有猜測，她估摸著是因為付璃昱的原因。她也沒多說，只是繞開話題，對孫淼說：「那我們去吃粵菜吧？」
「考完了？」趙汝陽摘下一邊耳機。他拿著耳機看了半天，雖然他開了降噪，可也不至於效果好到聽不到鈴聲啊？
趙汝陽把左邊那一半試卷撕了下來，隨意折了幾折，便放入了口袋。他在草稿紙和另外半邊試卷上寫了名字，起身交卷了。
馮芽一不為所動，她身後的男生倒是做賊心虛往外看了一眼。趙汝陽和他的視線對上，男生嚇得直起了身子。趙汝陽挑起了一邊的唇角，笑得很有威脅力。
俏皮的眼神看得他心痒痒。趙汝陽發覺四下無人，他抬手掐了下馮芽一的臉蛋，什麼也沒說。
趙汝陽猶在胡思亂想，誰知馮芽一湊上和*圖*書前去。她拉開趙汝陽的胳膊，輕聲說：「這個，才叫親吻。」
惡劣的玩弄心升起，趙汝陽伸出左手，覆上了她的嘴唇。接著，他吻上了自己的手背。
「你怎麼想到吃粵菜了，時間夠嗎？」孫淼說。
趙汝陽彷彿觸電一般立即彈開，他的手背擋在鼻尖處，臉上一陣熱流涌過。
「提前寫完就出來了。」馮芽一說。
「你朋友呢，不是說還有同學要來？」馮芽一問。
他略略有些尷尬，心中躁動更甚，現下只得佯裝鎮定。
趙汝陽站在走廊上戴著耳機聽歌。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肩膀被人輕拍，轉過臉來，便看到了馮芽一的笑顏。
「什麼啊，神神秘秘的。」孫淼被她說得越發好奇起來。
趙汝陽胡思亂想，筆直走到了九班門口。窗帘沒拉，他一眼就瞧見了坐在第二組中間的馮芽一。
說完后，老師把水性筆甩到他的桌上，便離開了。
趙汝陽知道馮芽一在九班考試，他轉了腳步，往九班的方向走去。
趙汝陽問馮芽一：「你中午去哪裡？」
期中考試當日，馮芽一步伐輕快走進學校。去考場的路上，她還遇到了方子博。男生站在走廊上，一隻耳朵上掛著耳機，手裡還拿著錯題本。
馮芽一也沒說話，只是面帶笑容看著她。
抄了答案的學生一臉「卧槽」的表情。馮芽一才不管別人怎麼想，拿了書包，大步走出教室，心裏一陣暗爽。
倒也不是看不慣那種人，他偶爾也會想，做自己不好嗎？
他拿著水性筆一下一下敲著桌面，嘚嘚的聲音吵得要命，周圍的學生和*圖*書敢怒不敢言。監考老師忍無可忍，走到趙汝陽面前，一把抽走了他手裡的筆。
學不學得好另說，這種精神倒是蠻讓馮芽一看好的。她繞到方子博身後，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趙汝陽拿過水性筆，揭下筆蓋，本想隨便勾幾個選擇題作數。誰知筆尖沾到紙面，便不受控制了。
不一會兒，孫淼苦著一張臉出現在馮芽一面前。她「哇」的一聲抱住了馮芽一：「這屆老師好可怕，區區一個期中考試就讓我放棄了做人的資格！卷子太難了啊！」
「不來了，人家一聽跟你吃飯就找理由先撤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們的眼神看起來怪怪的。」孫淼說。
誰不知道趙氏小團體出了名的不愛學習，誰知現在，他們中間出了個叛徒。只不過叛徒也很委屈，他為了保住自己的遊戲存檔，拼了小命往死里學。
他的雙手揣在荷包里，左手成拳，輕輕掐著掌心，還在想著昨天晚上的事情。
孫淼孫淼，趙汝陽有些煩躁。他暗暗想著，葉碩就不能爭點氣，多佔用一下孫淼的時間，讓她少來找小倉鼠。
方子博轉過身來，一看是馮芽一，立即大嘆一聲：「這次考試是不是有病啊，為什麼要把數學排在第一個考啊？」
在交卷時，馮芽一又找老師要了一份答題卡，站在講台上，把正確答案填了上去。
男生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又伸出右手動了動手指。老師看著他，口氣更糟：「你又要幹什麼？」
雖然是這麼想著，可趙汝陽還是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他解釋了一句：「哦，我只是隨便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