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以風之力,鳴響幸福
第二節

見他似乎是生氣了,蕭語珩鼓著腮幫子認真思考了下,乞討一般向他伸出小手:「那還是借給我吧,要不我該露宿街頭了。女孩子流浪的話,不太好。」
然後,就聽她帶著哭腔地喚:「哥哥——」
臨時被抽調加入專案組的馮晉驍在來到古城的第一天就遭遇了這樣有趣的狀況。身為警察,面前站著一個企圖請他打掩護的「小偷」,還是個漂亮的女孩子,而她眼睛里的期待,真誠到讓人不忍拒絕。
「你就是想讓他們賠你錢。」蕭語珩把臉扭到一邊去,氣鼓鼓的小樣子讓人特別想欺負她一頓。
馮晉驍被噎了個啞口無言,又不得不安慰自己:大器一點,不和她一個小丫頭片子計較。
馮晉驍跑著折返回去,彎身抱起她就往外走。
這個價位當然,「不會。」
「看樣子你是不打算幫我了。那你別舉報我行嗎?反正也不是你的,你沒有損失嘛。如果你不想看著我偷,那你就先走,不過走前你不要把它掛回去啊,我個子不夠高偷起來好麻煩的。」
醫生給蕭語珩處理傷口時,小丫頭疼得哇哇直叫。馮晉驍被她拉著手,感覺她的指甲都要掐進他肌膚里了,然而面對一張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只能柔聲哄:「忍忍,馬上就好了www•hetubook.com•com。」
蕭語珩最討厭別人拿她當小孩看待:「千真萬確的十七,大姑娘了哦。所以不要對我動手動腳,被我哥哥知道的話,揍你的。」
納西族以胖為美,以黑為貴,在他們看來越胖越黑的人越是老實,所以就稱呼沒有出嫁的姑娘為胖金妹,男子則稱胖金哥。雖然沒作過功課,這些馮晉驍還是知道的。聞言就說:「確實很喜歡,就惦記胖金哥的鎮店之寶呢。」
最後還是一起吃了晚飯,馮晉驍買單。對此他並不介意,讓他覺得心有不甘的是,身為一名審訊過無數犯人的警察,他居然對付不了一個小姑娘,除了問出她和自己一樣是G市人,以及獨自一人來旅行外,她的家庭住址,家人聯繫方式等信息,他一概問不出來。
店主擺擺手表示不介意,用一口麗江腔普通話說:「胖金妹沒事就好啦。我看她好像很喜歡吉祥鈴,在我店裡看了很久。」
看著他手裡的錢,蕭語珩的第一反應是:「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就這樣把錢給我了?萬一我是騙子,你可就虧大了。」
「錢包丟了?」見她眨著大眼睛重重點頭,馮晉驍沉住氣:「那麼喜歡的話,就買下來,我可以借錢給你,」https://m.hetubook.com•com
蕭語珩小嘴一扁,看看包得粽子一樣的膝蓋,眼淚又下來了:「會不會留疤變得很醜啊。」
可事後馮晉驍卻告訴蕭語珩:「你不止把人家的櫃檯砸了,還把風鈴扯壞了,我只好用高價買回來。記住了,你不止欠我醫藥費,還有賠櫃檯和買風鈴的錢也要還。」
怎麼那麼多話。盯著女孩清澈如泉水一樣的眼睛,馮晉驍在心裏無奈妥協。他把吉祥鈴掛回原處,向店主走去。誰知,還沒等交涉完,就聽身後傳來玻璃破碎和女孩的驚叫聲。
「我問過老闆,這串吉祥鈴賣一百塊,我很會砍價,這樣的話,最多六十塊,我就可以買走它。」他頗為冷淡的注視下,蕭語珩表情認真地詢問:「偷這個價位的東西,會判刑嗎?」
「你是要學雷鋒助人為樂嗎?」蕭語珩瞥了一眼店主,一副深怕兩人的密謀被發現的樣子,聲音壓的低低的:「可我樂不起來。我已經丟了錢包,損失了很多錢,還要還錢給你,損失就更大了,你說是不是?」
馮晉驍被氣笑了。
蕭語珩一臉「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表情,得意地拍了拍小胸脯,「我喝酒是不用花錢的,看在我欠你錢的份上,破例帶你見識見識。」見馮晉驍www.hetubook.com.com笑而不語,她又窘窘地說:「不過,你能不能先請我吃個飯啊?我有點餓了。」
按年齡算的話,確實不算小。可是,馮晉驍打量她一番,得出的結論是:明明就是哪裡都小:「行,大姑娘,告訴我怎麼聯繫你的家人,我好通知他們來接你,我還有事,沒時間料理你。」
馮晉驍本想賞她一巴掌,可見小丫頭笑顏如花的模樣,著實下不去手。
蕭語珩接過警察證,看看上面的照片,又看看馮晉驍:「和真的一模一樣呢。」
蕭語珩悄聲說她的錢包丟了,然後拽拽他衣袖,「你說我藏在帽子里會被發現嗎?要不你幫我掩護吧?」
店主人還不錯,雖然馮晉驍對玻璃櫃檯的行情一概不知,但聽他報的價錢也知道他並未多要。賠了錢,還要道歉:「非常抱歉,我妹妹太調皮。」
馮晉驍忍奈:「那就不還了。」
可真是令人為難啊。馮晉驍思考了下,提示:「以非法佔有為目的盜取公私財物的行為,視為偷盜。知道量刑幅度嗎?」
「你有十七?」馮晉驍怎麼看她都像十四五,完全的發育不成熟。
馮晉驍深呼吸了一次,給她下最後通牒:「要麼向我借錢,要麼自己想辦法,你選一個。」
看著她被淘氣的風吹得豎起來的小劉海和*圖*書兒,馮晉驍毫不客氣地揉亂她的頭髮,「你個小丫頭片子,吃定我人好是不是?」
馮晉驍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個如此好脾氣的大好人。送她去醫院,她到風鈴店擅后,陪她打點滴,一點嫌她麻煩的意思都沒有,甚至是此時面對她讓請吃飯的「無理要求」,也不生氣,只覺有趣。
「送給我嗎?」她還是覺得不妥:「那我就欠你一份人情,比錢還難還清,哪比得上偷乾脆呢,一了白了。」
馮晉驍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忍笑:「誰讓你那麼淘的。老老實實地別再闖禍,否則把你抓起來。」然後掏出自己的證件給她:「看見沒,警察叔叔。」
馮晉驍好笑地看著她一瘸一拐的樣子:「你有錢?」
馮晉驍好脾氣地解釋:「簡單說,偷東西不對,犯法。」
少女蕭語珩看看風鈴,又看看他嚴肅的臉,搖頭。
如此輕信於人。馮晉驍不知該說什麼好。權衡之後,他掏出皮夾,數也沒數地把裏面的現金都拿出來遞給蕭語珩:「我的建議是:明天就買機票回家。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繼續旅行,不過再出意外的話,可就沒人管你了。」
之後還要為她擅后,「一切損失我負責,你看需要多少錢?」
「你是怕我賴賬才急著找我家人來贖我嗎?」蕭語珩一面解釋和圖書她的難處,一面寬他的心,「可他們都在國外啊,你現在聯繫他們的話,他們就會因為擔心我馬上趕回來,會耽誤很多重要的事,我多過意不去啊。你放心,等我回家就把錢還給你,這幾天你就先照顧我一下唄,我還能給你解悶呢。」
「那不就得了。」蕭語珩頓時鬆了口氣。
這都是些什麼邏輯?面對如此詭辯,又讓人生不起氣來的小姑娘,馮晉驍哭笑不得。就在他開始認真思考要如何處理這件事時,她又說話了。
那嬌嬌弱弱的樣子,看得人心疼。
馮晉驍的震驚清晰地寫在臉上,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服了自己。
馮晉驍倏地回頭,就看見蕭語珩跪倒在破裂的玻璃櫃檯前,淚眼婆娑。
由於要到專案組報道,成功地把錢借給她之後,馮晉驍不得不走了。離開前架不住她軟磨硬泡地跟了半條街只好留下手機號碼,方便她回家后還債。
為了感謝他的搭救之恩,蕭語珩慷慨表示晚上請他喝酒。
「哎呀,別弄亂我髮型呀。」蕭語珩嫌棄地打開他作惡的大手,振振有詞地數落:「誰讓你不幫我偷風鈴了,現在好了,人財兩空啊。對了還有,別叫我小丫頭,告訴過你我叫蕭語珩,今年十七歲。」
店主哪裡聽得出他的話外之音,笑眯眯的說把那串吉祥鈴送給胖金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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