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好的愛情,好愛的你
第十二節

葉語諾走過去,在幾乎要擦身而過的瞬間,與其他人一樣恭敬地稱呼了一聲:「馮總。」
馮晉庭面色不改,神色不動,微微點頭表示回應。
車子還沒停穩,他已跳下車跑過去:「怎麼樣,傷到哪裡了?」詢問的同時,並沒急著伸手去扶,既怕她真的傷到哪裡不宜立刻移動,又擔心唐突了對方。
馮晉庭彎下身要抱她:「我送你去醫院。」
任何事情,都有答案,除了愛情。
卻被推開。
相形之下,那輛他專屬的座駕似乎就顯得黯然失色了。
那場不期而遇的邂逅,觸動了馮晉庭的愛情。於是,在明知道葉語諾鍾情于馮晉驍的情況下,他還是堅持娶了她,只因面對他的求婚,她含著眼淚,微笑地答:「好啊。」
隔天在電梯中遇見,她說:「沒有給我帶來困擾。」
最後決定,先去見葉億。
「什麼?」如果那一刻葉語諾是偽裝的,她的演技就真的太好了。而她輕蹙眉心的真實表情,讓馮晉庭可以肯定,她還沒有看過報道。
布滿皺紋的臉上www.hetubook.com.com浮現出痛苦的神色,葉億的聲音細聽之下都有幾分顫抖:「可我沒有臉告訴我她,她是我背叛婚姻和她以為是她繼母的女人所生。」
老爺子瞪他一眼,沒好氣,「你倒是笑得出來。」
馮晉庭懂了,他話鋒一轉:「我是問你,答應老爺子出席酒會又不露面是幾個意思?」
葉語諾就是那個原因。
果然是姜還是老的辣,一針見血。
對於這個無心商界的弟弟,馮晉庭無奈:「別忘了,海航你也有責任。」
馮晉庭見她吃力地扶著車前蓋站起來,緩慢地一步一步離開。看著她的瘦弱的背影,馮晉庭來不及思考,拉開車門翻出紙筆寫下一串話碼,然後追地去,連同一沓現金塞進她手裡:「後續如果有什麼不適,隨時打給我。」不容拒絕。
那個加班到深夜的晚上,他撞倒了一個女孩。其實到現在為止,馮晉庭依然不確定,葉語諾究竟是被他的車颳倒,還是被急剎車的聲音嚇倒。總之,在那個彎道,他轉https://www.hetubook•com.com動方向盤那一刻,突然從黑暗中出現的葉語諾倒在了他車前。
馮晉庭問得坦然:「需要我澄清一下嗎?」
馮晉庭似是鬆了口氣,他說:「謝謝爺爺。」
老爺子直看他眼睛,半晌:「報道只是你的順水推舟吧?說說重點我聽聽。」
她被那輛座駕送回家。但送她回家的人,不是馮晉庭,再次相遇是在調度席。
「我和素素離婚時,小諾已經懂事了,當她知道素素帶走了珩珩,而她要和我一起生活時,起初她只是悶悶不樂,後來,在我開始每周看望珩珩,而素素一直沒來看她時,她把藏起來的素素沒有帶走的東西全燒了,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拒絕承認珩珩是她妹妹。」
馮晉庭愕然,他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葉語諾去拿航班表,馮晉庭負手站在不遠處,身旁的助理似乎是在彙報什麼,他靜靜地負手而立,時而點頭,時而交代一句。
次日,年輕有為的馮總裁上了頭條,報紙刊登出來的照片,一張是他站在台和_圖_書上,唇邊隱約帶笑,手上酒杯微舉。身後暗黑的背景讓他恰如其份地溶於深深夜色,最是溫柔。
葉億看著女婿震驚的表情,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可是,總歸有原因,座駕才有幸登上頭條吧。
然後,葉語諾被安置到了休息室。
馮晉驍笑的漫不經心:「怎麼,需要我去見證你明星一樣的氣度?」
馮晉驍也笑起來:「才當了總裁就對我招之及來,揮之則去呀,好歹人家也是警官啊。」掛斷前,他斂了笑,語氣認真:「辛苦你了,大哥。」
她回頭,發現除了調度席的工作人員,周圍的人不知何時都走了。
然而,同樣的話馮晉庭卻無法對弟弟再說一遍。他對葉語諾的包容,是出於愛。而馮晉驍對葉語諾的恨,則是出於對蕭語珩的愛。同樣都是愛情,誰有立場讓誰退讓?
其實,在發現葉語諾和蕭語珩的姐妹關係緊張后,馮晉庭曾找葉億聊過,得知兩姐妹從小很親密,就理所當然地以為是父母的離婚導致了兩人後來的疏遠。可是這一次,在馮晉庭委婉地提出,m.hetubook.com.com能否請蕭素出面,緩和一下姐妹二人的關係時,葉億不再像六年前那樣沉默。
回想多年前一次次的不期而遇,馮晉庭的神色沒有絲毫異樣:「三個月後,我出了車禍入院,她照顧我半個月,然後她就成了我女朋友。再過半年,您為我們主持了婚禮。」馮晉庭望向爺爺,「至於晉驍,是她最初愛上的人。」他顯得那麼平靜,似乎那個最初愛上自己弟弟的女人不是他妻子。
馮晉庭給馮晉驍打電話,詢問他感情近況。那端的馮晉驍略感意外:「我忙得快分不清白天黑夜了,哪有空交什麼勞什子女朋友。你特意打電話就問這事?」
那天的最後,馮老爺子什麼都沒說,只揮揮手讓他出去。
馮晉庭輕笑。
那就這樣吧。或許,在我身邊,不悲不喜,不驚不擾地生活,才是你的幸福。哪怕關於你的家庭,你的妹妹,你都視為秘密一般地守著,不與我知,我亦甘願。
「所以你要賣力,營業額沒老馮做的高,我可不念兄弟之情拆你台了啊。」
那瞬間的對視,讓馮晉庭清m.hetubook.com.com晰地感受到她眼眸深處的情緒,一種讓他感同身受的,絕望。
馮晉庭失笑:「快滾吧你。」
葉語諾反應了一會,隨即掙扎著要站起來,又腿軟地跌回原地。
這一次,馮晉庭是真的覺得為難了。
那個憔悴但是倔強的葉語諾在馮晉庭心裏根深地固。
第二天,馮晉庭收到一條提示手機交費的信息,他正不解,又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沒有不適。錢給你充話費了。」
葉語諾拿完航班表轉身,「葉語諾。」卻被叫住。
馮晉庭也不辯解,他停頓了一會兒,似是在回想什麼,然後緩緩繼續:「我剛進海航實習的時候,出過一次小意外——」
馮晉庭還是那樣溫潤的神色,淺淺微笑,「那就好。」
馮晉庭微微一笑:「有時間的話,不妨看看今天的報紙。」
「為了我,為了小諾,素素已經夠委曲求全了,我不能再要求她什麼。」葉億的臉色很難看,連聲音似乎都在顫抖:「能把一個自己丈夫出軌和別的女人所生的孩子視如己出,這世間,惟有素素。」
葉語諾停下腳步,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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