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桔,我來接你回家
第六節

「婉心,我太了解他了。」我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淚,「行了不說他了!現在事情有點轉機,我該高興才對。還有你,你和葉思禾的事必須好好考慮,你真要和他在一起,也得等他和女朋友分手以後啊!」
「說不太清,我自己也有責任。」
結果就是——我沒事了。
他真的瘦了,但是,他的身體還是那麼溫暖,他身上的淡香將我緊緊圍繞。我把臉頰埋進他的胸膛,放肆地哭泣著。
「我不太清楚。對了陳桔,你和思遠怎麼了?」劉一峰看著我,鏡片后的眼睛有些銳利,「學校里有很多傳言,你那個照片帖子是被人陷害的,是嗎?」
我只能一切都往好處想了。
「知道了!」婉心有些不耐煩地說,「他很快就會恢復單身了,我相信他。」
「怎麼會呢?照片的事又不是你的錯!都是那個王八蛋唐銳搗的鬼啊!你就不打算解釋給葉思遠聽嗎?」
「你瘋了!」我氣極了,「我和你說過的,他有女朋友的!叫夏書意,他倆都打算結婚了!」
葉思遠突然笑了起來,叫我:「小桔。」
我想起上午時,在路上見到葉思遠的情景,說:「他已經不想理我了。」
垂著腦袋走到寢室樓下,我無意間抬頭,眼睛頓時就瞪大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我寢室樓下的那個人,m.hetubook.com.com有著我最熟悉不過的姿態,那姿態,和所有人都不一樣,而此時,他正望著我。
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像潮水一樣流了下來。我捂住嘴,淚眼模糊地看著他,他已經走到我面前,彎下腰就吻上了我的眼睛,我聽到他柔聲說:「傻瓜,我說過,我沒辦法幫你抹眼淚的,別哭了,乖。」
他說:「我來接你回家。」
我和葉思遠之間依舊沒有任何聯繫,一點都沒有。周日中午在食堂吃飯時,我碰到了劉一峰,他和我打了招呼,告訴我葉思遠這個周末回老家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沒事了?我沒事了?我真的沒事了!
我啞著嗓子大喊:「葉思遠!葉思遠!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我說,陳桔,我來接你回家。」他繼續笑,「你已經離家出走一個多星期了,不打算回來了嗎?」
「不會的。」他又向我走近了一步,身體緊緊地靠著我,「小桔,我告訴過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會不要你的。」
「哎呀!小桔,我的事你就別管了,我有分寸的,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你和葉思遠打算怎麼辦呢?」
「是我的錯,我沒辦法給他解釋。」我和_圖_書凄凄地笑,「而且他家裡人肯定也知道了,婉心,你說我還能怎麼辦?」
我看著他,不知道該不該走過去,不知道該不該開口說話。
我好害怕她會受傷,變成像現在的我這樣。但是該勸的話我都勸過了,畢竟我對葉思禾的了解程度也許還沒有婉心來得多,或許他真的打算和夏書意分手,然後和婉心在一起呢?
應鶴鳴給我打過電話,告訴我事情比較難辦,不過他叔叔會繼續努力。
「陳桔,思遠沒有那麼小氣的,這些事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就別和他慪氣了,看著你們倆這個樣子,我都替你們急。」
我仍舊表示懷疑,覺得自己真有夠偉大的,自身難保,還有精力去管婉心的事。只是……婉心是我的姐姐,而葉思禾,是葉思遠的堂哥,他倆之間還有那段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往事,要我眼睜睜地看著婉心墜入這莫名其妙的情網,我真是做不到。
他向我走過來,走得很慢,空袖子拂過寢室樓前的灌木叢,在身體邊上輕輕擺動。
我說不出話來。
劉一峰呆了,他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和他打過招呼,我回了寢室。
「思禾說,他女朋友家裡人好像不太同意他們的事,他女朋友也一直在上海不願意回來,他打算和她分手了。」
熬過一個又一個不眠之夜,https://m•hetubook.com.com我總覺得,到了周一,事情就會下一個定論了。
聽到夏書意的名字從葉思禾嘴裏說出來,我腦子裡就浮起婉心甜蜜的笑臉,她已經完全陷入戀愛中,就像當初的我一樣。
「這些天,思遠的精神很不好,成天不說一句話,只是去畫室畫畫,我給他打了飯菜,他也都吃不完,吃一點就說飽了。晚上他仍舊會回你們的公寓睡,但是我總覺得他睡得不好,因為第二天我看到他,都覺得他黑眼圈很重。」
「呃?」我傻了。
「你都沒和葉思遠談過,你怎麼知道不行?」婉心很著急。
「啊,你……你怎麼在這兒?」我猶豫地問他。
「嗯!嗯!葉思遠,我跟你回家!」我臉上已經滿是眼淚,我更大力地擁抱他,「思遠,我想你,我好想你!我想死你了!」
一提到葉思遠,我的心立刻就亂了起來,搖頭說:「我覺得我們快完了。」
「他說他喜歡我。」婉心終於開口,她笑了一下,帶著一種滿不在乎的神情,「小桔,我也喜歡他。」
我還是沒有說話,手指絞著褲邊,眼睛盯著他,心臟劇烈地跳動著,我很緊張,很緊張。
是啊!是啊!我不敢相信啊!我的葉思遠,他說要接我回家!
「劉一峰,謝謝你,我沒有和他慪氣。」我嘆了口氣,「我在等學校的通知呢,說https://m•hetubook.com•com不定我會被開除,你說,我哪兒還有精力去和他慪氣?」
我只是被記了一個處分,一個和藹的女老師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事情的經過我們都已經了解了,你家裡也是有困難才會在那兒打工,以後一定要注意自我保護,不要再去那些地方。一個年輕的女孩,是很容易被不法分子盯上的。這次的事情學校就不追究了,該做的公關我們會做,你只要記得好好學習,然後,不要接受媒體採訪,也不要再捅什麼婁子了,知道嗎?」
周六、周日,我在無邊的等待中度過。婉心和王佳芬輪流陪著我,我知道她們擔心我會胡思亂想,其實我沒事,經過這件事,我發現自己要比想象中來得堅強。
「傻瓜,別哭了。」他閉著眼睛用額頭抵著我的額頭,我聽到他壓抑在喉中的低沉聲音,「我也想你,小桔,想得快瘋了。」
葉思遠朝著我側過身子,笑了一下,眼神一如既往的溫和,雖然他看起來憔悴不堪,可是臉上沒有了那種冷若冰霜的表情。
葉思遠微微地彎著腰,我能感受到他動著肩膀回應著我,手臂殘肢隔著衣袖在我身上摩挲。他用下巴碰著我的臉頰,很久以後,他說:「小桔,沒有你的房子,不算是家。所以,跟我回家吧。」
「啊?」我消化著她的話,葉思禾的話可信度有多少?
「你怎麼知道m.hetubook.com.com?」
我到了那兒以後,意外地發現,學院的幾個領導都在,我對他們鞠了個躬,開始等待他們對我的宣判。
「哦,是辦出國的一些手續吧。」我說。
葉思遠?
我想著一個星期來自己承受的一切,突然就有了種撥雲見日的感覺。啊!天氣真好,5月的陽光雖然熾烈,氣溫卻是那麼宜人,學校里的花草樹木似乎都在對我微笑,我歡快地奔走在學校里,想著要儘快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婉心,告訴王佳芬,告訴應鶴鳴,告訴——葉思遠。
葉思禾也給我打過電話,他找到的關係很複雜,繞來繞去我也沒聽明白,只知道和夏書意有關,他說夏書意上次見過我后,就很喜歡我,答應我這個忙能幫上一定會幫。
想到他的名字,我的心又沉了下來,雖然我沒事了,可是我和他,還是回不去了。
我哭了起來,又笑著將眼淚抹去。我感謝應鶴鳴!感謝葉思禾!感謝應教授!感謝夏書意!冥冥之中彷彿有一個幸運天使陪在我身邊,將我帶離一切煩惱困苦。
我的預感沒有錯,周一中午,輔導員打我的電話,讓我趕緊去她的辦公室。
可是我怎麼忍得住眼淚呢!誰來告訴我,我現在是什麼心情?愧疚、迷惘、高興、欣喜、驚訝、如釋重負、不敢相信……
「嗚——」我伸出手臂,猶豫著、遲疑著,終於環上了他的身體,摟緊了他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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