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命運有一顆世間最惡毒的心,叫玩弄
第三節

我哭著哭著,忽然有一把傘停在了我頭上,世界上彷彿所有嘈雜雨聲都就此止歇。我茫然抬頭,雷奕明蹲在我面前。
我哭著跌坐在地上。
蕭亮點點頭:「你說得對,在我眼裡,你確實只是一個陌生人。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多看你一眼。在我眼裡,你也依然是那個滿口胡言、心腸惡毒的胖子,就算你被全世界的人罵成醜八怪,我都不會再保護你。因為在我的心裏,那個單純、善良,那個讓我愛得死去活來的米朵,她已經跟我爸一起死了。」
我失神,喃喃地自語著。
「我只是想看蕭伯父最後一眼……」
葉琪滿意地轉身離去,高雯擔憂地看著我,但被沈東軍拉住了。
她又繼續甩我一巴掌:「你根本就不配跟著來看他,你不配!就憑你一個醜八怪,一個整了容的怪物,你不配!你給我滾!」
蕭亮滿臉恨意:「住嘴。我不准你再提跟我爸有關的事,一個字都別再提。」
不久后,醫生走和-圖-書出來說暫時搶救過來,但隨時有危險。
「可是,你忘了嗎?你在幾天前還說過你愛我,你說你想讓我當你妻子,你要保護我。現在我不要你保護了,我也不要你愛我,只要……只要你讓我留在你身邊,讓我還能看看你。蕭亮,你想想以前,想想我們戀愛的日子,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一起走過了那麼多地方,還有韓國,你還記得我們在韓國打工的時候嗎?難道這一切加起來,還不夠讓你原諒我一點嗎?哪怕你能把我當成一個陌生人也好,別再那麼恨我!」我痛苦地喊完,兩行淚水從眼中重重滑落。
但不久后,蕭亮崩潰一般地走了出來,獃獃地望著窗外。
我滿懷期待地等待著,也許董事長會好起來,那麼一個舐犢情深的老人怎麼會被病魔打倒?我不停地向上蒼祈禱著。
為什麼我們之間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我三番兩次陳述的秘密被命運無情壓住?如果這輩子徹底和圖書隱瞞就好,可為什麼要在我最期盼的日子公之於眾啊?!
林母痛苦至極,突然走過來甩我一巴掌。
時光悄然而過。
天空突然淅淅瀝瀝下起了大雨。
林母依舊憤怒地推搡著,我沉默地承受著一切。忽然,一隻手拉住了林母,是蕭亮。
林子良鬆開蕭亮,轉向我,惡狠狠地罵我。我沒有回答,眼巴巴地徑直走向蕭亮。
「可蕭伯父是知道我整容的,他早就已經原諒我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在別人面前曝出這件事。」
董事長怎麼了嗎?我大驚。
是,是我把蕭家害成這樣,我活該,我罪有應得。
「對不起,我沒能完成跟您的約定,還害得您……害得您……」
我想走過去,可看著他索寞無助的背影,只能隱忍著關心與難過。
蕭亮絕望地捶了一拳牆壁,匆忙走入了病房。
「不行,我不能走,我要去醫院,我要親口跟他解釋所有的事。」我發瘋一般推開他的手,跑出了大廳。
和-圖-書他們三人爭執著什麼,我愣愣地看著他們。
他說完,粗暴地一把揪起我,拖到走廊,一把將我甩了出去,我搖晃了一下身形才站穩。
「你為什麼還不走?」
這時,林母哭著從走廊走來。
什麼都沒有了!蕭亮徹底放棄我了,董事長被氣得進病房了。
他冷冷道:「我爸剛剛去世,你別在他面前大吵大鬧。」
雷奕明一言不發,拿過我手裡的高跟鞋,一把扔了出去。
「站起來,你還有我。」
我無助道:「雷奕明,我的鞋壞了……它以前明明是很好的,可我把一切都毀了,我毀了我自己,我毀了我愛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林子良在病房絕望地大叫,蕭亮一驚,忙又沖了進去。
蕭亮痛心地捧住我的臉,眸光空洞而遊離:「不,米朵已經死了。我不准你再出現冒充她,也不准你再污衊我的妻子。米朵是我唯一一個用生命愛過的女人,而你是我唯一恨過的那個人。我有多希望她https://www.hetubook.com.com能活過來,就有多希望你去死。」
我雙手發抖,卻始終沒有成功,最後,只能痛苦地握著斷裂的鞋跟和鞋哭了起來。
這時,一隻手伸在我面前,雷奕明。
難道我就從此失去了蕭亮嗎?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蕭亮與林子良似乎正在爭執著什麼,我頓時愣住了。
我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董事長死了嗎?怎麼之前那個小心翼翼呵護著兒子幸福的老人家就死了呢?
我無心反抗,痛苦地流著淚。
「你回不去了。」
林子良在陪著董事長,我鬆了一口氣。
我失魂落魄走在大街上,高跟鞋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丟了,另一隻鞋子也因剛才跌倒而弄壞,我脫下高跟鞋,試圖把斷掉的鞋跟連接起來:「不,我還能把它修好,我們還能恢復以前的樣子,我一定可以……」
我閉上眼睛,忍耐片刻,對董事長的遺體深深鞠躬。
蕭亮冷漠而平靜地打斷我:「所以我才會這麼恨你。如果不是你讓他一起騙我,我剛剛就www•hetubook.com.com不會跟他吵架;如果我們沒有吵架,也許我爸就不會走;就算他要走,我也會守在他身邊,我還可以見他最後一面!可就是因為你,是你害得我剛剛走出了那個病房,讓我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沒有看見。你知不知道我爸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他是我唯一的親人!米朵,你走吧,我現在不要你了。」
我認真地看著他:「不,蕭亮他……他只是在氣頭上,等他生完氣就好了,他還會像以前一樣原諒我,還會重新看我,重新抱我,重新再愛我一次……」
「他不會了。」
「為什麼我們回不去了,為什麼?」
「你幹什麼?你為什麼要扔掉它?!它只是壞了而已,我還可以修好它,我還要回到以前的樣子!」
我絕望地、拚命地搖頭:「我沒有,我沒有死,我就是米朵,我就在你面前……」
「我也不想看到你,如果你真的對我有一絲愧疚,那就立刻在我眼前消失。」他轉過身,不再看我。我一步步地退到走廊遠處,靜靜地望著蕭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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