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是世間最美好的男子,深情而孤獨
第二節

「什麼怎麼辦,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他冷眼看了看何喜嘉,思索著說:「哭成這樣出去,外面的員工看了還以為我把她怎麼了。」
辦公室外,曼君從容地走進來,她的出現,立刻吸引了周圍來往員工的目光。
坐在回家的計程車上,她並沒有過多的欣喜,反而有些難過。這是她預期的結果,可是,她能夠被聘為文略律師事務所的主任,最為有力之處,竟是她和他的那一場官司。這真像個笑話,倒印證了他說的那句話。
他問:「你成天哪來這麼多的陰謀論,你的意思是我花錢指使人故意虐待我的孩子,讓你知難而退,拿回撫養權?那我當初何必讓兩個孩子跟你走,真是荒謬至極。阮曼君,我們之間真該坐下來好好梳理一下,每次我想和你和和氣氣說話,你都能夠打破和諧。」
她倒是很失望,他還擺起了架子,見他得申請,換做是以前,他早就走出辦公室迎接她了。她揉揉額角,是呢,清醒點吧,在想什麼,兩個人都走到這一步了,還想那些回不去的纏纏綿綿,有何意義。
「對不起,我不想回答私人問題,請問你問完了嗎?」她反問。
「好,謝謝你,我知道了。」
曼君生硬地問:「是不是稟告完畢,我可以進去了?」
季東敲門進入辦公室,正巧看見了哭哭啼啼的何喜嘉,卓堯正一臉愁容,見季東來了,說:「季東,把她帶出去,我真是見不得她哭。她從今天開始離職。」
何喜嘉喏喏嚅嚅地說:「我不想師父在失去你之後,她身邊還失去孩子,我想幫她一把。」
「不承認?你自己回去問問你媽媽,家政公司的工作人員想必還認識她的那張臉,還有她那雍容華貴的打扮!」曼君不屑地回擊。
「等一下,我想起來一件事,前幾天有位雍容華貴m.hetubook.com.com的夫人來我店裡,說是您的媽媽,來找我們要張阿姨的手機號碼,說是有事要說,我們也就給她了。」女孩說。
只是沒想到,她深愛的男人,背地裡,竟然可以如此卑鄙。
何喜嘉抽噎著說:「師父看了,會不會誤會……」
季東點頭應聲:「好,只不過,太太過來了,現在就在門外等著,你看,她……這怎麼辦?」
季東望了一眼辦公室右邊的門,開門就可以直接到會議室,於是季東指了指門,說:「這樣,小何,你先進會議室,避一避,免得太太多疑。」說著就領著何喜嘉進了會議室,再輕輕關上門出來。
她的手放在胸口,睜大杏眼等著他。
「你是來和我吵架的?怎麼了,這麼生氣,你應該高興不是嗎?恭喜你,順利如願當上文略律師事務所的主任。你來,是和我分享好消息,對吧。」他彎下身子,雙手撐在辦公桌上說。
這笑容,差點讓她忘了此行的來意。
曼君面無表情:「她已經離開我那裡了,她沒有回來?」
季東笑笑,點頭:「董事長聽說你來了,特別高興。」
「苦衷?虐待孩子也會有不得已的苦衷,那我真是第一次聽說。好,沒有什麼可談的了。」曼君起身往外走。
「喂,張阿姨,你在北京?」
「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從前了,佟卓堯,你真是個卑鄙的人,有時候我就在想,你是如何做到的,一會兒是慈父,一會兒又能背地裡做出這麼無恥的勾當!不擇手段,是你的一種品質了。」她說著,將包放在他的辦公桌上,瞥見他桌上放著的照片,既熟悉又陌生。
她推門而進,並沒有看見他,桌上的物品擺放整齊,最顯眼的就是一個精緻的水晶煙灰缸中,裏面散散落落丟了十多根煙頭。就和*圖*書在這時,他的手在她的肩膀上輕輕一搭,她嚇了一跳,轉身看見他高大的身子站在門口,沖她露出迷人的笑容。
她招手攔了一輛計程車,說了佟卓堯公司的地址,這時,手機響了,是張阿姨打來的,她接通。
「秘書長,董事長的太太來了,趕緊給董事長打電話。」一位女職員握著話機小聲說。
「算了,我不想她失去工作,我本身很矛盾,不找你們反映情況,我又怕她再次在別家繼續虐待孩子,這也是害了她。」曼君有些迷惘。身為律師,她卻有太多事,難以作出決定。
他雙手拍拍她的手臂,心疼地說:「是不是嚇到你了,對不起,我的小漫畫一直都是膽小鬼,我怎麼忘了,打雷的時候,我在外面,有再多事都要趕回來陪她的,她都不敢打電話,說打雷時打電話會電死人的。她永遠都有那麼的道理,理直氣壯地做膽小鬼。」
計程車路過那所家政公司,之前曼君就是從那兒雇來那位張阿姨,她下車,總是有些不舒服,想要進去和家政公司溝通一下。接待她的仍是那天的女孩,齊劉海長馬尾,單眼皮笑起來蠻親切的,這才讓她起初對這所家政公司有了好感。
「我了解了,這不怪你,你也有難處,值得高興的是,我的孩子沒有真正受到虐待,而你也讓我看清了我身邊的人是怎樣的模樣。」曼君說著,眼裡帶著被欺騙的恨意。
「太太,真是對不起你,很對不起你。我那麼喜歡兩個孩子,怎麼會忍心虐待他們,我也不想,是我貪心,我收了錢,演一場戲給你看,目的就是……就是把孩子帶走,他們設計,讓你心甘情願把孩子送走。我媽媽看病,需要錢,我就……」張阿姨哭著說。
這是她追求的結果嗎?
曼君的腦子裡快速閃過一個人的面孔和-圖-書
——和我打官司,你很有成就感吧。你贏了我,你將來就是這座城市最有名的女律師,這就是你想要的。
「你和你師父到底在耍什麼花招,一個當庭說我有第三者,一個當庭承認是我的第三者。何小姐,你我之間是否清清白白,你應該最清楚,當初,留在你別墅住一段時間,一是因為黎回對你產生依賴,二是因為我在等曼君的電話。我對你,沒有半分私情。所以,我想你是被她教唆的吧,你們當庭一唱一和,目的就是為了得到孩子的撫養權。我說得對嗎?」他望著何喜嘉,這個女孩的臉上,永遠都是單單純純的無辜樣子,不該有這麼多的心計。
何喜嘉沒有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瞪大了眼看他,眼眸迅速溢出淚光,懇求道:「佟董,你給我一次機會,我以後與你保持距離,不再給你惹麻煩,我保證不會再惹你生氣……我知道錯了。」
這次的應聘結果毫無懸念,她成功成為文略律師事務所的主任,並在第二天就要接手工作。原來的主任舉家移民,等不及要離職。她也就快速準備走馬上任,成為文略新一任主任。
這番話讓面前這個女孩愣了愣,接著立刻否認搖頭:「不可能的事,您要是說別的阿姨,我可能還會相信,張阿姨是絕對不存在虐待孩子的問題,她在我們這兒做了十幾年,無論哪個東家,對她都是非常高的評價。我們也是把我們這兒口碑最好最受歡迎的阿姨介紹給您的。她怎麼會虐孩子呢,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她虐待孩子,我是看在她家中有老有小的份上,不做追究,我今天來,是想和你們說一下這件事,讓你們以後也好注意家政人員的人品和個人素質。」曼君溫和地說。
女孩拿起辦公桌上的座機給張阿姨打電話,電話在第二遍時才接和*圖*書通。只聽女孩簡單說了幾句,大意是想讓張阿姨來公司一趟,之後,女孩掛了電話,對曼君說:「張阿姨人在北京帶著她高齡的老母求醫,她一聽我的來意,就說等會兒會給你打電話,她在電話里不停道歉,我想就算存在這件事,她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計程車在他公司大廈門口停下。曼君下車,站在大廈樓下往樓上看,好久沒再走進這座大廈,她走的每一步,都很沉重。他在這裏,意氣奮發,令人仰望,他坐在偌大豪華的辦公室里,不遠處,就是他引以為豪的Y樓。彷彿坐擁江山一般,能想象到他是多麼不可一世。
他低而沉的聲音說:「從今天起,你不用來上班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在接下來的交流中,曼君誠懇地談到對律師事務所近期和遠期的計劃。
女孩倒了一杯水放在曼君身邊的玻璃小圓桌上,客客氣氣地說:「您坐下慢慢說,這件事,必有蹊蹺,要是我們這兒的家政真的虐待了您的孩子,我們定會嚴懲不貸,這樣,我打電話給她。」
「為了把孩子帶回你身邊,你竟然無恥到和別人演戲,以虐待我們孩子這樣的方式,來讓我屈服,你真夠可以的。我是說,張阿姨不是那種心狠的人,原來,你用你的錢,收買了她,再假裝發現她虐待孩子,好讓我拱手把孩子送還給你。」她盯著他的臉,強烈的憤怒像海水一般湧上來,瞬間淹沒他。
樓上辦公室里,何喜嘉正坐在卓堯的面前,低著頭,沒有了在法庭上的自信自如,像是犯了錯的孩子,等待懲處。她小聲地說:「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氣,我不想解釋,你要是想罵我就狠狠罵我一頓。」
「幫她?你這是在害我,更是在害她,你到底懂不懂你說那些話的後果,包括你自己,你也在自毀清白。我們佟氏不需要你這樣和_圖_書的人才,你走吧,或許你可以繼續跟在你師父身邊。我得到消息,她成為文略律師事務所的主任。你,自便。」他指了指門外,便不再理會何喜嘉,低頭翻看季東送過來的資料。
女孩吃了一驚:「沒有啊,她不是在您那做得好好的嗎?」
「我會問清楚。那麼你呢,請你也來給我點破迷津,我們大律師,為了得到孩子的撫養權,夥同自己的徒弟,栽贓稱我有第三者,你們當庭一個揭穿,一個認服,你們把我的名譽當做什麼?」他握住她的手,無奈地說,「不要再傷害我們的感情了,好不好?」
她掛了電話,心中已非常憤怒。
「太太,董事長在談事情,我進去給你彙報一聲,稍等片刻。」季東面上掛著笑容,吩咐下去:「給太太倒茶。」
「我沒有問題了。」
「您好,張阿姨在您那做得怎麼樣,還有需要幫助的嗎?」女孩笑盈盈地走了過來。
何喜嘉還是站著不動,不停地抹淚,而他無動於衷,視而不見。
「她用鞋帶捆住我兒子的手腳,襪子堵住嘴,我女兒更是一整天都沒有換尿不濕,都長疹子了,難道是我眼花,或者是我栽贓嫁禍?這種人還是口碑最好的家政,那你們的態度和理念我實在不敢苟同。」曼君有些氣惱,感覺對方顯然是不承認的口氣,好像是怕承擔責任。她便說:「我不是來要求你們負責的,如果我要追究責任,那天事情發生我就會和警方,還有你們聯繫。」
熟悉的是,這張照片上的人,正是她和黎回黎聲,陌生的是,她和孩子們不曾拍過這樣的照片。看得出來,是前幾天他去她那裡悄悄用手機拍的。照片上是她的側影,她蹲在地上,給滿臉香蕉泥的黎回洗臉,一旁的黎聲張著嘴笑,露出了嬰兒肥的側臉。
幾秒鐘后,季東走了過來,他如今是佟氏的秘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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