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靜地下台階。

好不容易從演講廳擠出來，常昊謝絕了校方的挽留，他晚上要和一家外資銀行的總經理吃飯，談論替他們訴訟的事情。

助理的小心臟顫動了下。認識常大律這麼久，他只知常大律非常非常的強悍，還不知他是個完美主義者呢！

常昊輕笑不答。

真愛，可遇而不可求！

常昊從公事包里拿出這月的日程安排，漫不經心地問道：「哪裡不一樣？」

在一邊的助理連忙擠了過來，「常大律非常忙，對不起，我們趕時間！」常昊三十二了，身邊到現在都沒有個伴，那張隨身帶著的照片早失去了任何說服力ｈeｔｕｂook•coｍ.com。

畢竟是讀法律的，他們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常大律，你現在年薪多少，夠在北京買套房么？」

學子們嘩地都笑了。

「隨和了，有耐心了，稍微懂點小幽默。」

愛一個人不想娶回家，難道是為了豐富思想？

日程安排，下月初，常昊要去寧城為一家公司談併購的事，他會在寧城呆兩周。

學子們擁過來，有和常昊握手的，有和常昊調侃的。

「我是說真的，我看著你和鍾檢這樣溫水煮青蛙樣，急死了。三年磨一劍，你這把劍夠鋒利了，再不出手，劍會銹的。如果鍾檢她一和圖書輩子都忘不了她的男友，怎麼辦？一輩子不長的，眼一眨就過去了。」

常昊扭過頭看助理。

春夏交接的季節，政法大學法律系又迎來了一個嶄新的畢業季，常昊應校方的邀請，為即將踏上社會征程的學子們做一次演講。

助理閉嘴，話不投機半句多，常大律雖然姓常，但他的思維從來就和常人不同。

常昊卻沒有生氣：「做律師的重視的是證據，像這樣八卦可不好。」

「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好。」他現的業務有一半在寧城，這樣子差不多有半年他呆在寧城。他和鍾藎一塊吃飯、散步、自駕游，生活比以前不知https://m.ｈｅtuｂｏoｋ•ｃｏm.cｏｍ道有趣多少。　「喜歡一個人，難道一定要綁在同一個屋檐下？」

助理搖頭晃腦：「花開易折直須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常昊繼續喃喃自語：「我一直認為世界上最美好的人和事物，如果俯首可拾，還配得上『最美好』三個字？」

常昊笑了。想起從前自己說三個月就足可以把戀愛、婚姻搞定，真的是蠢到極點。

助理笑：「鍾檢的熏陶很有成效，不過，常大律，你這樣原地踏步可不是個事。」

「常大律，聽說你現在還單身著，是因為工作忙還是壓力太大？」

「律師並不是正義使者，懲惡揚善，他hｔtｐs://wｗw•hetｕbｏｏｋ•ｃｏm.ｃoｍ們必須把客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保證在任何情況下都能為客戶爭取更大的利益。客戶觸犯了什麼條例、法律，那是法官的事。但是任何事都有個底，不可有悖良知。說白了，律師也是生意人，要賺錢，但不能賺黑心錢。律師的工作，大部分極富於挑戰性，有些事情簡直就是一堆亂麻，只有律師有熱情又有能力去把它們理順。所以律師是一個高風險強挑戰性的職業。比如訴訟，就極富挑戰性，要和對方打，還要和法官溝通，當然法律上要站得住腳，要收集證據，要進行法理分析，還有……」

不知誰咳了一聲，然後掌聲潮水般的襲ｈｔtｐs://m.ｈetｕｂoｏk•com.ｃｏｍ來，彷彿都要把屋頂給掀翻了。

車外，六月的陽光熱情如火。

「常大律，我覺得你現在有點不一樣。」助理歪歪嘴。

「常大律，你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或者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難道我要撐竿跳？」

演講結束，常昊挑挑眉，巡睃了下大廳。沒人鼓掌，沒人動彈。他知道今天他把律師這件華麗的外衣撕去了，他們給驚住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總比誤導他們，然後看著他們撞得頭破血流的好。

常昊沒有像往常那樣列舉一堆特殊案例，指導未來的律師們在工作中如何應對，他很誠懇很樸實地談起律師這個職業。

兩人上了車，常昊坐了後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