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笑了，眼眶紅紅的。Able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像誰打破了一瓶酒，濃烈的酒精在空氣里揮發，酒不醉人人自醉。

紀念，我喜歡你。

Able每天接送她上學、放學，兩人像散步似的，一路慢慢走，兩個人之間越來越默契，即便沉默時氣氛也仍然和諧，沒有一點尷尬。

「好。」他幾乎沒有遲疑。

「什麼時候回來的？」

Able看著她，心裏柔情四溢，他含笑看她，輕聲地、堅定地對她說：「我喜歡你，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她一抬頭就看見了他，心「怦怦怦」地跳起來，又驚又喜，愣了幾秒，立即快步朝他走去。

他說她還小，那是不是意味著等到長大就可以了？

他們也回：「Happy new year！」

紀念回過頭，看著他們的背影，愣怔幾秒，脫口喊和-圖-書出：「Able。」

Able心緒翻湧，他看著她，呼吸一窒，異樣而令人激蕩的情愫從心底里湧上來，堵在他的胸口，像是要溢出來了似的。

因為要照顧她上學的時間，Able把兩人見面的時間，改成了清晨和晚上。

「紀念，我喜歡你。」他看著她，目光十分溫柔。

她打定主意后，轉身走到他身邊，仰頭看著他，拳頭緊緊握在一起：「Able，你能留下嗎？我有話和你說。」

她腦海里、耳里、心裏，都回蕩著這句話，她獃獃地看著他，然後，小心翼翼地問：「真的嗎？我說的喜歡，不是老師對學生的喜歡，也不是哥哥妹妹那樣的喜歡，而是……是……」

沈靜微穿著紅色大衣與Able並肩而立，她的笑容在火光的照耀下一點也不比天空中盛開的煙火遜色。

一旁的沈靜微臉色複雜和*圖*書，但她還是笑著對Able說：「那我在前面等你。」

2009年，1月1日，舉國歡慶新年，這一年，她十七歲，是她和Able認識的第二年。

「走，我送你上學。」他說。

「你喜歡我嗎？」她又問一遍，聲音發顫。

沈靜微與Able先送她回去，站在院子外，他們和她告別，看著她進院子再轉身離開。

Able隨她一起進了屋，他能看得出紀念整個人都在繃著，她緊張到了極點。

沈靜微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她在原地靜靜地看了他片刻，然後默不作聲地轉身離開。

紀念咬著唇，一臉為難的樣子。

學校里的女孩子都羡慕她有一個這樣體貼英俊的男友，紀念笑笑不解釋，私心裏她希望他是男朋友，可他是嗎？

Able愣了愣，然後搖頭。

他們的心都不自覺地顫了顫，緊接著，整個房間都被hetubook.com.com照亮，他們一起看向外面，不知是誰又放了煙火，天空中，一片絢爛。

Able看了她一眼，轉頭對沈靜微溫和道：「沒關係，你先回去休息吧，晚安。」

「你喜歡沈靜微嗎？」她問他。

「那怎麼不敲門？」紀念有些心疼。

她一雙手在身下握成拳，牙齒咬著嘴唇，一雙眼瞪得圓圓的，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沒等他說話，她又再次開口：「Able，你要想清楚再回答我。像我這樣的膽小鬼，也許……這樣的話，一輩子只敢說一次，所以，你一定要想清楚，然後，誠實地和我說。」

紀念，我喜歡你。她坐在沙發上，又想起這句話，情不自禁地笑起來，Able看她一眼：「笑什麼？」

紀念羞極了，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一張臉火烤著一樣，又紅又燙。

紀念，我喜歡你。

他看了看腕上的手錶，答：「ｈttps://ｗwｗ•ｈｅｔubooｋ.ｃｏｍ•coｍ不到三小時。」

紀念向來怕冷，早早地就穿了厚衣服，遠遠看著，像個小熊，Able站在院子外的不遠處，笑得很溫柔。

Able和她都不是愛熱鬧的人，元旦那天，他們並沒有去倫敦，而是留在了劍橋，同行的還有沈靜微，他們三人一起在餐廳吃飯，吃完飯，又一起去看煙火表演。

他笑笑沒說話，兩人靜靜看了彼此幾分鐘，空氣里像有什麼膠著，甜而不膩。

她想起了林喜兒的話，萬一他和別人在一起，看你怎麼辦？不能想，一想就覺得難過得要死，她心裏瞬間生出一股莫大的勇氣，她默默對自己說：「紀念，加油！」

她一直懸著的心這才落回原處，太過緊張后的突然放鬆，讓她有一種失重后的眩暈感。

「那我呢？」她又問。

「砰」一聲響。

紀念看著他，情不自禁揚起嘴角，這一刻，她想起了鄧麗君的一首歌—和*圖*書—《甜蜜蜜》。

紀念的心狂跳不止，像是要蹦出喉嚨。

Able是十二月底回來的。

他們停下，一起回頭看著她。

他們還站在玄關處，她甚至都不等他坐下，她怕她如果再不開口，好不容易積攢的勇氣會很快就消失。

後半夜，街上仍然有人，大家成群結隊，歡聲笑語，有喝多了的青年在高聲唱歌，他們在路上遇見許多人，每一個人都十分熱情地對他們說：「Happy new year！」

入冬后，這裏的天氣很不好，經常下雨，濕冷濕冷的，紀念開始不太出門了，常常盤踞在客廳壁爐前的大沙發上。看書，做功課，發獃，都在那兒，有時困了，就直接躺下睡覺。

郎才女貌，一對璧人，紀念看著他們，有點兒想哭。

她覺得，不管他們最後的結局怎麼樣，喜歡上這個人，這本身就是一件溫暖美好的事。她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Able在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