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人君子
第二節

葉承歡隱約知道古沐庭是故意的,但是,也不能多說什麼,畢竟,古沐庭是她的上司,還是一個看她很不順眼的上司,從她決定上來十七樓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了,不過,她還真不得不說,古沐庭的手段還真是不怎麼高明啊!
而面前那一個男人的背影,竟然讓她覺得心疼起來了。
「總,總經理……」葉承歡的心中寫滿了詫異,古沐庭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沖咖啡?不對啊?他最近一直將她當成小妹使喚,沖咖啡這種事情,從來都沒有親自動手的。他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看來,我真的應該將你跟他隔絕開來,那樣,我會安全一點點。」古沐庭的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之後轉身離開。
沒有料到竟然會聽到有人在聊著公司的是非,葉承歡還真有些意外。她所處的地方是公共區域的影印間,進去那一道門則是茶水間,而傳來說話聲音的地點,卻是隔壁的會議室。
即使,他一個人走在缺乏絢麗風景的路上,也是他的選擇啊!他身邊並不缺乏關心他的人,是他將大家的關心都推拒在門外啊!
古沐庭要她影印的數量有些大,不想馬上回去的她靠在牆上,放空了自己的思緒。
葉承歡看著他的背影,覺得這個最近朝夕相處的男人的心思是無比的深沉。說難聽一點,他幾乎將他身邊的人都當成了敵人,跟在古沐霖身邊那段時間,她從來就沒有覺得古沐霖有想要跟古沐庭爭的念頭。
有時候,他真的覺得這個女人平靜的臉色很礙眼,好像什麼事情都不能讓她有感情的起伏。
應了一聲「是」葉承歡還是沒有離開。
難道,中間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下午,古沐庭回到辦和圖書公室,看到葉承歡已經將會議記錄整理出來,放在他的辦公桌上之後,他又有了一種有氣無處發的感覺……
公司里有兩台影印機故障了,好的這台被她占著用,因此會議室里那一台桌上型的影印機就被拿來替用。幾個業務部的女同事在那裡碰著了,順便聊聊是非。
葉承歡以前只顧著自己的工作,覺得公司的內部鬥爭跟她沒有關係,但是,沒有料到,自己好像也被牽扯進來了。頓時間,她覺得自己的心頭好像被一塊大石頭壓著,不復早上的輕鬆愉快……
一整個早上下來,葉承歡不停地被古沐庭叫著去做這個做那個的,他之前交待下來的會議記錄當然是不能在午休之前整理出來了。所幸午休時間,古沐庭約了一個客戶共進午餐,沒有多餘的心思理她,所以,她才有時間將會議記錄給整理出來……
他壓低了聲音,在葉承歡的耳邊說:「聽到這樣的話,你一定很開心吧!拋開你跟古沐霖是學長學妹的關係不說,你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到時候,他即使將我踢下去也一定不會虧待你的。說不定,我將你調來我的身邊,其實正中他的下懷。」
古沐庭覺得每個人都是不懷好意,對每個人都是充滿了防備,一直處在防備狀態的他,不覺得累嗎?
看到辦公桌上的文件,他又撥下了葉承歡的內線號碼,讓她去影印文件……
葉承歡只能放下手中做到一半的事情,到茶水間去給古沐庭沖咖啡了。將咖啡端給古沐庭,葉承歡回到座位不久之後,古沐庭又使喚她到離公司幾條街的地方去買三明治……
透過玻璃窗看著葉承歡的古沐庭覺得她嘴角那一抹笑容分外地刺眼,刺眼到他很想那將那一抹笑容從她的和-圖-書臉上打落……
聽到這樣的話,葉承歡的心沒由來的「咯噔」了一下。她以為,古沐庭會指名要她當他的助理是因為他的助理正好離職,而她又無意中得罪過他,所以,他有了名正言順為難她的理由,卻沒有料到,竟然有可能還有深一層的原因。突然,曾經古沐喜說過的話闖進了她的腦子裡:「沐庭,你還真是好樣的啊,這麼快就開始籠絡沐霖身邊的人了,也對,除了沐霖,你也不知道要籠絡誰了吧!」
「其實我覺得,除了副總之外,我們經理也很有競爭的實力啊!」業務部的女職員說道:「我們部門最近的業績可是很亮眼的啊!」
想到那樣的場景,她的心竟然揪了起來,那感覺,像是誰緊緊地揪住她的心,就連呼吸,都好像變得困難了。
之前,她以為自己來到十七樓不過是上司任性的人事調動,卻沒有想到,事情好像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是。」
葉承歡看著面前這個話中有話的男人,眸子中寫滿了不解,為什麼,她聽不懂他的話?什麼叫做他將她調上來正中古沐霖的下懷啊?
葉承歡將假當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再說了一句「希望總經理批准」才離開了古沐庭的辦公室……
古沐庭饒有興味地凝視著葉承歡,她的臉色因為他剛才的突然出現紅了一下,但是她的臉色很快恢復平靜,並沒有他意料的不知所措。
「你們覺得公司里誰有可能成為最後的贏家?」清脆的議論聲從隔壁傳來。
「嗯。」葉承歡微微地點點頭,接著從文件中抽出一張假單,說道:「我禮拜五想要請假,希望總經理批准。」
突然,有人伸手敲了敲她的肩膀,她回頭一看,一時間呆住……
「也對,副總雖和*圖*書然失去了一個得力助手,但是,他還是最有競爭力的,我覺得那些董事都很喜歡他呢!」
會議室的門沒關,影印室的門也固定開著,會議室中的對話聽起來格外清楚。
因為其他助理正用著總經理室的影印機,所以,葉承歡抱著文件走到公共影印室前,她將文件放進了影印機里,按下所需的影印數量。
不知道為什麼,望著古沐庭的背影,她覺得他是無比的孤寂,像是在一條缺乏絢麗的風景的小路上一個人孤獨地行走著。
他並沒有開口應允她請假的事情,而是說道:「假單放著,我再看看。」
「上面就寫……」他一邊敲著光滑的桌面,一邊說:「以後別來煩我。」
古沐庭最後還是批了葉承歡的假,周四下午下班之後,透過透明的玻璃窗,他看到葉承歡的臉上有著掩蓋不住的輕鬆愉快的神色,那樣的葉承歡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不久后,古沐霖出現在十七樓,與葉承歡一起離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古沐庭是故意在刁難她。她忍不住在想,如果不是在回總公司的第一天就撞破了古沐庭狼狽的一面的話,她現在也不至於被古沐庭吹毛求疵,針鋒相對。
礙眼,很礙眼,非常礙眼。
「你明知道周五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開。」
周五,他想找一份文件,卻一時間忘記那文件放在哪裡了,於是,他打了通電話給葉承歡,當他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遊樂園特有的吵鬧聲之後,他的臉色就更加的沉了,撥了通電話下十六樓,古沐霖的助理說他今天請假沒回公司之後,他的臉色已經可以用山雨欲來風滿樓來形容了……
葉承歡嘴角帶著不容錯辨的笑容走進辦公室,笑著對每一個人道「早安」。雖然,葉承歡和_圖_書平時也會笑著跟人打招呼,但是,沒有像今天這樣,一看就讓人覺得她的心情很好。
「徐曼萱……」古沐庭喃喃地念著,試圖將這個名字和某張模糊的臉孔聯繫,並且具體化。
葉承歡的語氣讓古沐庭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第一次聽到她用這麼強硬的語氣跟他說話,如果不是知道不妥的話,他說不定已經開口問她是什麼事情那麼重要了。
「幫我挑份禮物,附上鮮花和卡片。」
「好的。」葉承歡笑著接過小梅遞過來的會議記錄,快速地瀏覽了一邊,又從電腦里調出一些資料,整理起來了。
葉承歡開了電腦,正要開始一天的工作的時候,周五代替她做會議記錄的小梅將會議記錄拿到了她的面前,說道:「承歡,總經理說要你整理會議記錄,午休前給他。」
「請假?」古沐庭看著葉承歡,並沒有伸手接過葉承歡的假單,問道:「理由?」
他的指間勾著一杯熱咖啡,就斜倚在影印機旁的牆上,陪她一起聽八卦。
哦,是她!他記起那個兩個月前在一個酒會上認識的女人,那個女人好像是最近正當紅的模特兒,後來他們也吃過幾次飯。他對那些女人一向沒有多大的印象,反正只是解悶的工具,送點禮物就可以輕鬆打發。
有什麼好心疼的啊?
甩甩頭,她將心中那些奇怪的念頭都拋到了腦後,抱著已經影印好的文件,沒有驚動會議室中說八卦的人,悄悄地離開了影印室……
葉承歡微微愣了一下,古沐庭真的很不在意自己的話會不會給人帶來不愉快呢!希望那個徐曼萱小姐收到古沐庭的卡片不會被氣到扭曲了一張精緻的臉。
既然獨身前行是他自己的選擇,她沒有必要為他覺得心疼啊!
「我知道,我會請小和_圖_書梅代我做會議記錄。」葉承歡的語氣比剛才強硬了一點點了,說道:「總經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處理,請您批准。」
看到那一幕,古沐庭的眸子微微地沉了下來。
古沐庭望著葉承歡離開的背影,再拿起她放在他辦公桌上的假單看了一下。她的字跡工整娟秀,跟她給人的感覺一樣。不過,想到她剛才的堅持,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有些諷刺的笑容。他這個助理啊,乍看之下,會覺得她不過是一個沒有什麼攻擊性的女孩子,但是,從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對他那算得上是桀驁不馴的態度,他就知道,她絕對不是她外表表現出來得那麼簡單。
在她看來,古沐庭是一個極其小氣的人,得罪他的人,絕對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而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出於同事之間的關愛,她好像應該大聲發出一些訊號,向隔壁示警,但是,她跟同事之間的交情也不深,如果古沐庭因為她對別人示警而遷怒她的話,那她不是更加吃不了兜著走?
「說是這麼說,但是,副總最近也拿下了幾個大案子,最後鹿死誰手,現在還不知道呢!」
古沐庭!
但是,為什麼,心,似乎不聽自己的使喚,還是為他感到疼呢?
但是,沒片刻,她桌面上的電話就響起了,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說話的時候,古沐庭說了一句「沖杯咖啡進來」就掛掉了電話。
「還有事?」古沐庭挑眉看著葉承歡,覺得他的助理今天好像真的有些不對勁。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
「我有點私事需要處理。」葉承歡回答說。
「這個還真不好說啊!你們有沒有聽說,總經理將副總的助理調上去,是想要砍去副總經理的手腳,讓副總不能跟他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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