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原來是你
第二節

看到葉承歡有些鬱鬱寡歡的樣子,古沐霖忍不住開口說道:「沐庭,你不要誤會,承歡她只是最近太累了。」
「葉承歡,你對著古沐霖的時候柔情似水,對著我卻冷冰冰的,你喜歡古沐霖,對吧?你喜歡他對吧?」古沐庭緊緊地捏住葉承歡的下巴,讓她不能逃避他的視線,直直地望進她的眸子深處,像是要看清楚她隱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
「嗯。」
「剛才跟古沐霖那麼親熱,現在面對我卻擺出『助理面對上司』的態度,葉承歡,你還真是好樣的啊!」古沐庭音聲怪氣地說。
在心底咒罵了一句,才慢悠悠地下樓去。下了樓,老人正好賓客致辭完畢,他環視了會場一周,就看到葉承歡在角落裡跟古沐霖說著話,他沒有細想,舉步朝他今晚的女伴走去……
葉承歡點點頭,辭職是她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因為精神不好,也因為心中有鬼,她這幾天做事經常出錯,雖然不是什麼大錯誤,但是,她擔心照這樣的狀況下去,說不定,哪天,她就會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錯。所以,在錯誤出現之前,她想抽身離開這一個可能犯錯的地方。
聽到古沐庭竟然喊自己「承歡」,葉承歡徹底地傻眼了,他以前只是客氣地叫她「葉小姐」,生氣的時候會連名帶姓的叫她「葉承歡」,現在卻叫她「承歡」,讓她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已經傻眼的她甚至沒有察覺古沐庭已經親密地摟著她的腰,帶著她走到了會場沒人的角落中。
古沐庭抬手打斷了古沐霖的話,細細地觀察著葉承歡細微的情緒波動,他笑了下,走進他們兩個之間,眼睛盯著明顯在逃避什麼的葉承歡,問道:「我給你的待遇太差?」
古沐霖輕聲地說道:「壓力太大hetubook.com.com的話就給自己放假,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許久之後,她掛掉了電話離開茶水間,正好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沒有,總經理公私分明,是個難得的好上司。」葉承歡從善如流地回答。
不過,看到古沐庭現在的表情,她還是決定「沉默是金」。
是古沐霖要她來樂成上班的,雖然說她現在已經不是古沐霖的助理了,但是,于情于理,她覺得都有必要跟古沐霖說一聲。
「我知道。」古沐庭笑了笑,只是,笑意根本沒有到底他的眼底,他對古沐霖說道:「承歡今晚是我的女伴,我還有些事情要跟承歡說,就先失陪了。」
這樣將大家都當成了敵人,難道他不覺得累嗎?
葉承歡回過神來,注意到古沐庭用不同於剛才的冷冽視線看著自己的,她的心沉了下去,隨即問道:「總經理,您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我明天沒有時間,就提前跟你慶祝吧,你可以走了嗎?」
通完電話,心情很好的葉承歡報以一個微笑,問道:「學長,你找我有事嗎?」
「發獃夠了沒?」古沐庭的語氣有些冷冽地說,眼睛卻死死地盯著葉承歡的臉。
「辭職?」古沐霖的音調有些拔高了,像是沒有料到葉承歡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樣。
古沐庭是不是想多了啊!她不知道古沐霖想不想當繼承人,但是,她根本沒有幫古沐霖扳倒他的意思,他能不能不要將她當成敵人?
「承歡?」古沐庭挑挑眉,似笑非笑地對古沐霖說:「叫得好不親熱啊!沐霖,你對我這助理,真的很不一樣呢!」
古沐庭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隨即又問:「我對你太苛刻?」
比起其他公司的總經理助理,她的待遇已經好太多和_圖_書了。只是,待遇,從來都不是她來或者離開樂成的原因。
凝視著面前精神算不上太好的葉承歡,古沐霖的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問了一句:「你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又失眠了嗎?」
拋開古沐庭針對她不說,其他助理都認為古沐庭是一個難得的好上司,跟在他身邊能學到不少的東西。至於古沐庭針對她,是因為她看到了古沐庭狼狽的一面,那隻能說明她的運氣不夠好。
那時候,葉承歡覺得心底又一股暖流流過,然而,想到跟古沐庭之間的過往,想到古沐庭對她的態度,她很快告誡自己,古沐庭不可能會送蛋糕給她,一切,不過是巧合而已。拿了文件之後,她快速地離開了古沐庭的辦公室……
葉承歡的話讓古沐庭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下,他放開了葉承歡的下巴,看到葉承歡又飛快地低下頭去之後,他又說道:「沒有要離開就給我乖乖地獃著,少在老頭宣布最後的繼承人之前給我耍什麼花樣,葉承歡,我警告你,耍花樣,你們耍不過我的!」
葉承歡沉默,她不知道古沐庭竟然也能拿這個來做文章。她跟古沐霖本來就是學長學妹的關係,比起一般的上司跟下屬,自然會親一點點,而古沐庭早就知道這一點,現在竟然用這樣怪異的語調來說話,簡直不可理喻!
「為什麼?」
第二天回到公司,葉承歡竟然收到了別人送給她的蛋糕,蛋糕上卻沒有卡片,一時間,她想不出來會是誰送她蛋糕。雖然心中很是意外,但是,她還是在午休的時候跟同事分吃了蛋糕。在同事的提醒下,她切了一小塊蛋糕端進了古沐庭的辦公室里,誰知道正在批閱文件的他只是抬頭看了一眼,還沒等她開口,就很酷地說了句,「我不https://m.hetubook.com.com吃甜食。」
努力平復好自己的心情,葉承歡輕聲回答:「沒有,總經理給我的待遇很好。」
進來的古沐霖見到葉承歡之後笑著說道:「就知道你還在這裏。」
覺得古沐庭的態度比剛才激動了一些,葉承歡解釋道:「沒有,我並沒有那麼想,我只是,太累了想放假而已。」
「我知道。」葉承歡應了一聲,想了想,還是將心裏的想法給說了出來:「學長,我想要辭職了。」
被強迫抬起頭來的葉承歡不期然地撞進了一雙深邃的眸子當中。
以前,他經常在工作上刁難她,但是,今天,他卻用她跟古沐霖之間的關係來刁難她,這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再說了,他竟然指責她跟古沐霖的態度親密,先別說她今晚並沒有跟古沐霖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來,即使,她真的跟古沐霖「親密」,他也沒有那個資格來指責她,不是嗎?
古沐庭說這樣的話,葉承歡覺得自己的心底一陣發毛,可是,她又說不出什麼話來。
「總經理,我……」葉承歡想要反駁,只是,看到古沐庭那不容抗辯的臉色,她知道自己現在跟他爭是沒有任何用處的,於是,將所有的話都忍回了心底。
十七樓的總經理室里的燈已經熄滅了,助理室的燈卻還是開著,葉承歡專心地看著電腦,在鍵盤上快速地敲敲打打,每天只有到了古沐庭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她才能集中注意力工作。
一切沒有任何的改變,葉承歡仍舊是古沐庭的助理,每天仍舊有著處理不完的事情。
本來睡眠質量就不好的她在認出古沐庭就是三年前跟她一|夜|情的男人之後,就更加難以入睡了,每天都在擔憂古沐庭什麼時候會認出她,什麼時候會將她苦苦隱瞞的秘密給揭穿www.hetubook.com.com,加上最近的工作量又很大,她已經到了要藉助安眠藥才能入眠的地步了。
葉承歡抬起頭,錯愕的看著他,想起了剛才主管的討論,公司高層人事變動在即,即使她是一個不起眼的助理,在這個時候還是不宜有任何的改變。
「等我關電腦就可以了。」葉承歡說著走到電腦前,將沒有保存的資料保存好,接著拿起包包跟古沐霖一起離開了十七樓……
但是……你們?
古沐庭擁著葉承歡離開,望著前面那兩道相依的背影,古沐霖的眸色一沉,古沐庭對葉承歡的態度很不一樣啊……
心裏的想法讓她敲打鍵盤的力氣比剛才大了一些,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響起了,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得柔和起來,她拿著手機,走到了茶水間的小陽台上,語調輕快地接起了電話……
葉承歡望著他的背影,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
沒有得到葉承歡的回答,古沐庭繼續冷聲道:「你想走?想辭職?是想到古沐霖的身邊去對吧?葉承歡,我告訴你,沒那麼容易!」
一開始還是猜測那個蛋糕是誰送的,不過,繁忙的工作讓葉承歡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想那個小問題,她很快將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後。
然而,葉承歡的沉默惹怒了古沐庭,他伸出手,右手用力地捏起了她的下巴,幾乎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葉承歡,你看著我!」
葉承歡本能地想要回答,意識到聲音是從她的後方傳來的,她轉身,看到古沐庭朝他們走過來,她又覺得自己的呼吸一頓,視線移開,腳步也差點移開。
葉承歡笑了笑,沒有回答,事實上,她確實忙到忘記明天是自己的生日了,不過,剛才那一通電話提醒了她。
直到幾天之後,在外與人開hetubook.com.com會的古沐庭要她到他的辦公室找一份資料,她看到他桌面上的名片夾下壓著一張蛋糕店的卡片,而那蛋糕店正好是生日那天送蛋糕給她的那一家。
古沐霖有些怪異地看了古沐庭一眼,說道:「承歡是我的學妹。」
當時葉承歡明白了什麼叫著「熱臉貼上冷屁股」。
不想讓古沐庭誤會的古沐霖開口說道:「沐庭,承歡只是……」
「葉承歡,你最好記住我今天說的話,如果你們敢耍花樣,我絕對讓你後悔!」留下這句話之後,古沐庭好像一個打了勝仗的戰士,轉身離場。
「明天是你的生日,你該不會忘記了吧?」
葉承歡伸出手指輕輕地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回答道:「嗯,最近沒有睡好。」
想到他將身邊的人都當成了敵人,葉承歡對他產生了心疼的感覺,心的某個角落在悄然無聲地崩塌……
葉承歡想要掙脫古沐庭的束縛,卻又擔心自己的動作會讓他更加動怒,於是只好溫順地站在他的面前。
古沐庭點點頭,似很滿意葉承歡的回答。他望著葉承歡,臉上不無苦惱地說道:「我給你的待遇很好,對你也不苛刻,你如果要辭職的話,別人會以為我有問題,這樣我很難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今天的古沐庭有些怪怪的,刁難她的點,跟以前的不一樣。
想到古沐庭給自己帶來的影響,她在心底輕嘆一口氣。雖然答應了古沐庭不會在老董事長宣布新一任的繼承人之前離開,不過,只要繼承人的事情告一段落,她一定會離開這裏,離古沐庭遠遠的,到一個他們永遠也不會相遇的地方。
三年前,她曾經不經意地沉溺這雙眸子里,然而比起三年前那溫柔似水的眸子,眼前的眸子卻滿滿的都是冷冽的色彩,讓她打從心底里冒出了一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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