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第二節

諸航把嘴中的食物生生咽下去,猶豫了好一會,羞羞地笑,「我想問,一般男人能接受女友幫人代孕嗎?」
「你怎麼不接電話?」諸盈把一杯熱茶放在床頭柜上。
「豬,你剛才那話是替誰問的?」豬是一張白紙,不會主動在上面潑墨。
「姐,你今天怎麼沒上班?」
一口氣還沒吁出,門鈴響了。
寧檬朝後面的周文瑾吐吐舌,耳語道:「她就那樣,你別在意。」
「你想幹嗎?」
諸航嗯嗯應聲,他又不是替她插針的護士,忙與不忙和她沒關係。
「我說見客戶,溜出來的。幸好來了,航航,你出國后怎麼辦呢,姐這顆心真放不下。」諸盈蹲下身,把諸航床下的鞋子理了理。「這兩天,我睡這兒陪你好了。」
周文瑾點頭,他在意的是裏面那隻豬。
諸航心虛地笑,由著姐姐幫著脫衣,扶著上了床。房間徹底打掃過了,乾和圖書淨得不像話,換下來的臟衣服洗凈了晾在小陽台上,桌上還放著個大大的保溫瓶,還有隻小電飯鍋,不用問,姐姐做好吃的給她慰勞來了。
成功咬牙,這個答案很外交。
諸盈立刻敏銳地嗅出這位周師兄對諸航的不同,她禮貌地說道:「這樣啊,下次去我家,大姐做一大盤給你們吃個夠。」
諸航無奈地按下通話鍵,不等首長開口,她搶聲道:「寧檬,不好意思啦,我姐來了,我不和你出去了。」首長是聰明人,會懂的,她心裏嘿嘿兩聲。
諸航看看站在一邊的姐姐,「嗯,我有點困,先掛啦!」
寧檬一頭霧水,「誰打電話?」
諸航奇怪地打量他一眼,咚地一聲拉上了車門。
諸航吃痛地瞪著他,「什麼樣的男人叫特殊?」
「剛不是才通過電話,怎麼還跑過來?」諸盈詫異地把門拉大點,走出去招呼。和*圖*書
門沒有反鎖,室友應該在家。推開門,看見自己房間里有人,嚇了一跳。
成功陰陰地眯細了眼,「豬,現在問這個問題,會不會有點晚?」
「還有兩天的藥液,下午來,我不太忙。」他扶著車門,豬的臉色有點發黃哦「記得吃藥。」
「小艾?」寧檬叫了起來,「她手機昨天在公車上給人摸去了,我和周師兄前一刻還在她那安慰呢!」
諸航從門縫裡瞧見進來的兩人,眼一閉,想死。
室友不吱聲,死死瞪著寧檬身後的周文瑾。
「算了,當我沒說。」諸航後悔問錯人了。
室友面無表情地扭身進屋,把房門摔得山響。
「好,晚點再聯繫。」
諸航還沒回答,手機響了,一看那號碼,嘆息,真是怕啥來啥。
諸盈想了想,「你姐夫天天加班,我是得回去,那我早晚過來。」
幸好公寓有電梯,諸航扶著牆壁,和圖書心跳得很厲害。從小區進來,才幾步路,她都喘得不行。
諸航額頭現出三條黑線,沉默吧,發高熱的人胡言亂語是會被原諒的。諸盈倒沒注意這些,年輕英俊的男子更引人注目的,「這是?」
「大姐好!我是諸航的師兄周文瑾。」周文瑾溫文爾雅地自報家門,「出國三年,我一直都記得大姐的那道椒鹽排骨,又香又脆。」
「呵,只呆一會,絕不久留。」寧檬發誓。
站在門外的寧檬堆起一臉笑,「是我,我找豬的,你忙!」
「到家了?」卓紹華冷靜地問道。
諸航猛吞口水,捧著頭呻|吟,「姐,你聽錯了,是小艾!」
「一般男人肯定不能接受,但特殊的男人勉強能理解。」成功瞧著吊瓶里的藥液快沒了,撿起一粒棉球,按住針口,突地一抽。
「航航,你去哪了,電話也不接?」諸盈探出頭,也嚇了一跳,「生病了?」
和圖書諸航撒嬌地依進姐姐懷裡,舉起手,「嗯,感冒了,發熱,去了趟醫院。」手背上有一大片瘀青,有些猙獰的恐怖,這是剛才她沒好好摁住針口。
「像我這種醫學界的奇葩。」成功驕傲地揚起眉梢,「因為寬容、專業,明白某人的代孕不是因為生理、金錢的目的,而是純粹頭腦發熱。沒辦法,對只豬,你能有什麼要求?」
諸航突然停止了咀嚼,拿一雙清澈的大眼忽閃忽閃地猛盯他。
「謝謝大姐。諸航身體不舒服?」裏面那人沉默得異常。
「沒誰呀。」諸航頭搖得像潑浪鼓。
「哦,那就等於是沒有人了。」諸航有氣無力地揮了下手,眼神黯了黯。「謝謝你的奶茶。」拖著身子往外面走去。
「還敢說,」寧檬一臉不屑,「豬帶給我們嘗的,給你中途全部劫去。」
室友早已不耐煩,劈里啪拉從房間里衝出來,惡狠狠地拉開門:「找hetubook.com.com誰?」
諸盈心疼死了,「幹嗎不給姐姐打電話?肯定是熬夜溫書了。」
成功立在原地看著她,明明是想糗下她,為什麼說著說著,卻多了點認真的意味!換作別的女人做代孕的事,不管怎麼解釋,他都會當作是狡辯,而這隻豬,他真的能理解,不帶一絲情意,沒有一點貪念,就是拿自己的子宮幫了個忙。一千次一萬次的罵她笨,偏又一萬次一千次替她開脫。
他是把病人扔下抽空跑過來看她,沒辦法送她回去,替她叫了車。
周文瑾輕笑,朝房間飛快地瞥了一眼,連忙又收回視線。
「車到山前必有路,姐,你不要陪我,不然梓然見不到媽,會哭的。」諸航壞心眼地誹謗梓然那小鬼,其實她怕姐會撞見首長啦。她有點了解首長,知道她病了,千里萬里都要追過來看的。
「如果那個人不理解,也別灰心。放心,還有我呢!」成功都被自己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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