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第五節

門鈴在響。
諸航撇撇嘴。
諸盈捂著嘴巴,突然很想像小時候一樣,躺倒在地,不聞不問,哭個沒完沒了。
爸媽和姐在卧室說話,駱佳良一個人在廚房裡忙。
「後來小姑父出了點意外,注意力就給轉移了。」
卓紹華耐心地一一回答,是低熱,不咳嗽,但有點鬧,一直在哭。
諸盈和駱佳良往後站了站。車內,卓紹華細心地替諸航系好安全帶,有一縷頭髮覆在她額前,他抬手替她拂開,很溫柔的。諸航回給他一個笑,很嬌憨的。
多少有那麼一點難堪!
「不知道,也許航航比我們想像的要成熟,也許是我們擔憂多了。」
卓紹華笑了笑,「他有準備的,他說要是你是他女兒,他會一槍斃了我。」他隻字不提歐燦在餐廳里大發雷霆。
航航很愛他吧,但愛是脆弱的,遇到重力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會斷。
「一路打聽。爸媽呢?」卓紹華彬彬有禮,還溫和地摸了摸梓然的頭。
「可是我真的怕,這二十多年,她一直是快樂的。如果有天,她用陌生的眼神看我,我會……」諸盈哽咽著說不下去。
諸爸爸、諸媽媽最是感慨,紹華為什麼會是晏南飛的內侄,不然是個多好的女婿呀!
「首長……」諸航捂著臉,肇事者是她哎!
說話間,屋裡的人全出來了。
她一下午都窩在梓然房間上網看新聞,藍色鳶尾花的貼子蝗蟲似的,鋪天蓋地,但是關於被攻擊的網站官方申明客戶資料沒有任何泄漏,這些都是有心人在造謠。工信部的發言人也只是要求各大網站做好防護工作。但是誰會信呢?藍色鳶尾都被傳成了妖般,網友們談之色變https://m.hetubook•com.com
「怎麼跑過來了?」她拉開梓然,悄然打量著首長。
「我記下了。」卓紹華深深地看了諸盈一眼。今天,他才知,這個外表秀麗纖柔的女子,才是諸家最高權威。
如果要埋怨,只能埋怨命運的安排了。航航和他之間的事也不是一會兩會能解決的,現在她也沒有理由扣住航航。
纖弱的身子被摟進一個溫暖的胸膛,她抬起眼,駱佳良溫柔地笑著,「是不是在羡慕,我沒出息,從沒有這樣讓你風光過?」
「有沒去醫院呀?熱度高不高?咳不咳嗽?」諸媽媽追著卓紹華,早忘了中午才堅定起來與他劃清界限的心。
沒有人會拿孩子的病說謊,諸盈看著卓紹華,再看看諸航因擔心而皺成一團的小臉,心裏面什麼滋味都有,最重的卻是酸楚,還有隱隱的罪https://www•hetubook.com.com惡感。
「你先說。」卓紹華說道。
「今天……」車子沉默地駛了一會,似乎應該說些什麼,兩個人看看對方,一同開了口。
「這裡有幾隻水梨,還有冰糖,如果帆帆不肯喝水,用冰糖壓點梨汁給他喝,能消火清痰。」
「佳良,你說這是為什麼?」淚,就這麼滾了下來。
諸航眼睛骨碌碌轉,眯眯笑。
「帆帆……」諸媽媽哭了,「你放心,不管是在我家,還是在紹華家,都會好好的。」
諸盈和駱佳良送兩人到車邊。
她打發諸航回去,「到家打個電話過來。孩子發熱,要多喂點白開水,不要洗澡,毛孔張著,熱度容易反彈,出了汗就擦擦身子好了。你夜裡不能睡死,多量幾次體溫,夜裡最容易熱度上升。」
諸航幫著諸盈鋪好床單,瞟瞟地板,啥也沒講。
「江湖雖是人和-圖-書才輩出,但有抄襲之嫌!」諸航也回了貼。
「小姑父怎麼了?」諸航心咚地漏跳了一拍,癥結難道真是他?
「大姐,很冒味招呼也沒打一聲就跑過來,實在是著急了,帆帆有點……發熱,我來接諸航回家。」
「多謝大姐。」卓紹華接過袋子,看到諸盈的手指凍得紅通通的。
諸航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安全帶上划來划去,「那個大首長生氣沒?」
「他哪裡有理由生氣,我有錯在先,你爸媽沒揍我一頓就已經非常寬容了。」
諸航拉開房門。
諸航恨不得找張紙記下,「姐,你再重複下。」要點好多。
暮色與寒氣一同降臨,走幾步路,臉和手都凍僵了。馬路旁邊有家小超市,諸盈讓兩人等會,她跑過去,過了一會,光著手提了個袋子出來。
午飯後,姐姐便開始在卧室的地板上鋪床。梓然和姐夫睡梓然的房間,諸航和_圖_書和姐姐睡地板,大床讓給諸爸爸、諸媽媽。錦江之星那邊的東西、諸航公寓里的,駱佳良打了車去一併取了回來。
午飯非常簡單,姐夫做的麵條,她和梓然捧場地吃了一大碗,其他人都只咽了幾根。
首長的臉上察覺不到一絲氣惱之色,彷彿沒有什麼事發生過。諸航真的有些汗顏了,不管怎麼說,家人今天在餐廳的表現談不上禮貌。
「爸媽,你們有沒有別的事要和我講?」
她不懷疑這件事,她不是放心別人,有首長在,帆帆肯定會好。
「爸爸……」不知來者是誰,梓然彷彿有點緊張。
卓紹華的目光似乎是越過千山萬水后、看到家中鳧鳧炊煙時的燦然。
「不會的,不會的!」駱佳良輕輕拍著她,目送卓紹華的車消失在五彩的霓虹之中,憂心忡忡。
「我去開門!」梓然自告奮勇。
「沒有!」諸爸爸、諸媽媽連忙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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