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建議:那該選束玫瑰。
一抬頭,發覺小男生還在。
國慶過去都一周了,秋高氣爽,落葉在林蔭道上鋪了厚厚一層,菊花一簇簇地怒放,這是北京城最迷人的季節。
天亮之後,卓紹華去見了卓明。「現在能透露下那位防護專家是誰嗎?」
奇怪了,凌晨的菊香沒了那麼濃郁,嗅起來特別清新。
卓明沒說專家是誰、什麼時候來,周文瑾也不打聽,對系統的維護卻更加的謹慎。
兩天兩夜,周文瑾沒出機房一步。卓紹華過去看他,他的情緒穩定多了,卓紹華輕輕嘆了口氣。
新卧室裝修完畢,呂姨特地重選了傢具、窗帘和卧具。他指著床上的一對枕頭說:「爸爸睡左邊,媽媽睡右邊。」
「等你的好消息,周中尉。」
「晏叔,還是回國吧?」這裏沒有親人、朋友,孤身在這裏,不是一個寂寞可以形容的。
「你看她那hetubook•com.com麼狠心,說走就再沒露個面,好像帆帆不是她生的!」歐燦埋怨道。
卓紹華心中一沉,「有其他損失嗎?」
五天後,他回到了北京,把豬豬布偶送給帆帆。帆帆向來對布偶沒興趣,但那隻他倒喜歡上,一會不見,就嚷嚷個不停。
「先生,」一個滿頭大汗頭髮卷卷的小男生站在他面前,把一個紙袋遞過去,「有位姐姐讓我把這個給你。」
他失笑,出去指著外面床上帆帆的小枕頭說:「帆帆是男子漢,以後就睡在這。」
主機房中,周文瑾大汗淋漓,專家們面面相覷。
卓紹華看看周文瑾,他看上去沉著、自信。經過藍色鳶尾事件后,他比以前低調、踏實多了,也更沉默了。同樣沉默的還有姚遠。有幾次上班,姚遠眼睛都腫著,用餐時不像從前和周文瑾黏一起,兩人現在眼神交會都很少https://m.hetubook.com.com
。
晏南飛自嘲地搖搖頭,沒有這個可能的。「卓陽好嗎?」這隻是禮貌地問候,已不帶任何感情。
看來,男子漢的長成還得有個過程。
「還行。」卓紹華沒提卓陽剃度的事。還是那句話,長輩們的事情,他只有尊重。
晏南飛苦笑:「不了,我喜歡溫哥華的安靜。其實這樣的贖罪方式,已是上天對我的寬容。」
「如果讓你回國的人是諸航呢?」
他一怔,微笑地道謝。紙袋裡裝著一束滿天星,在滿天星中間是一隻嬌憨的豬豬布偶。
卓紹華覺得每一個成人都會對自己的行為、感情負責,都有自己的處理方式、消化方式,別人不需要太過關心。
灰暗的天空陡地雲散天晴,這孩子呀……
第三天,周文瑾告訴他,他已開始修補漏洞,再給他一點時間,系統就會運轉正常。
周文瑾搖頭,這應該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部里請來的專家的檢測措施。是國際專家技術太高,還是他的防護系統沒有以為的那麼好呢?
九月底,周文瑾送上一份報告,說檔案系統防護升級已全部竣工,請首長們檢驗。這件事部里非常重視,卓明親自過問。他說部里的網路專家們一起工作這麼久,彼此的工作方式都有所了解,檢驗會有失公平。真金要讓三味真火練,這次我們請國際上的專家來。
他捨不得眨一下眼,但她還是一點點消失在他的視線內。
晚上,晏南飛過來看他,兩人在酒店外的林蔭道散步。
「我相信你的能力。」卓紹華認真地看著他。
他特地挑了家第一站就參觀植物園的旅行社,他終於終於看到她了。
卓紹華有點不解,他任課不多,怎會麻煩到他?
在一個小時前,檔案系統的防火牆被一黑客攻破,系統不僅是處於癱瘓狀態,而且和圖書想關閉系統,主設備也不受控制。
「有沒有辦法解決?」卓紹華拍拍他的肩。
他目送著小男生捧著花蹦蹦跳跳地走遠,許久,心情都不能平靜。
第二天,卓紹華又趕去了植物園,他沒有遇到諸航,想必是執行新任務去了。
前後不過二分鐘。
男子漢委屈地紅了眼睛。
周文瑾默然地在電腦前坐下,一直站在一邊的姚遠走過來,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接著,專家們陸續就坐。
九月的一個周日,他和帆帆去卓明家吃飯。卓明把帆帆抱去書房,他沒跟去,他陪著歐燦。
「她要是回來,媽媽會歡迎她嗎?」他笑著問。
他定了定神,「我努力看看。」
「有個學生插班到碩士班,中校軍銜,要麻煩卓將你了。」
他請小男生稍等一會,他去園中買了盆藍色鳶尾花,讓店家包紮得漂亮些,絲帶要沒有一點縐。在店家詢問的目光中,他笑道:「結婚兩年和圖書了,我第一次送妻子花,所以要講究些。」
他坐在長椅上,心情不是不落寞的。
卓紹華是十號凌晨接到電話的,他敲開唐嫂的門,讓她過去陪小帆帆,然後他叫小喻備車。
卓明凌厲地說回道:「這是軍事秘密。」
「姐姐還要我轉告你,這世界上只有一個男人,不管變成什麼樣,不管在什麼地方,她都能一下就認出來,因為她愛他。」小男生不好意思地抓抓頭。
卓紹華下午在國防大有節課,小喻把車子停下時,系主任站在辦公樓的陽台上向他招手。
歐燦沒好氣地說:「我歡迎不歡迎不重要,你歡迎就好了。」在這件事上,她不得不投降。
晏南飛頭髮白了一半,看卓紹華恬然的神情,他沒有追問諸航的事。有紹華在,自然而然就讓人定心。
帆帆眨巴眨巴眼,小嘴扁了起來。
他說:她就愛藍色鳶尾。
他翻了又翻,想看看裏面有沒紙條。沒有隻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