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煙,熏進你的眼
第一節

明天是因為白慕梅,不能和她相愛;康領導是因為白慕梅,以愛為名報復了她。
一旦兩個人同住在一個屋檐下,那就是代表她正式答應冷鋒的追求,雖然冷鋒不會勉強她,但她也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柳晶嚇得花顏失色,忙捂住白雁的嘴,對著臉色不太好看的冷鋒呵呵一笑,「冷醫生,雁她胡說八道,你別當真。呃,雁,你的手怎麼了?」柳晶低頭,這才發現白雁包在紗布里的手。
冷鋒失去雙親很早,在姐姐的照顧下長大,但在他心裏面,對父母之愛非常非常的渴盼,這就讓他對未來的岳父岳母的期望很高。這樣一個苦孩子,她怎麼能讓他去面對她那個驚世駭俗的媽呢?
白雁站在窗口,看著他走了很遠,才抽了下鼻子,無奈地用另一隻稍微完好的手拭去臉頰上的淚。她真的為冷鋒的關愛感到溫暖並貼心,她也不古板,如果冷鋒是個陌生的男人,出於節省的角度,她能接受男女合租。
「離我遠點,一身的酒氣。」白雁笑著推了她一把。
m.hetubook•com•com晶臉一紅,低下眼帘,朝白雁遞了個哀求的眼神,白雁笑笑,不再說下去。
白雁現在真恨老天捉鬧,她一個人租公寓也好幾年,從來沒出過事,怎麼偏偏這會兒遇到個搶劫犯呢?
冷鋒看著她那樣,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溫柔地笑笑。
白雁心裏面因為柳晶的出現,悄悄鬆了口氣,她不方便開門,把鑰匙遞給了冷鋒。
人背的時候,喝涼水也磣牙呀!白雁感嘆,心裏面悄悄琢磨著,該找個什麼合適的理由,既能打消冷鋒合租的念頭,又能讓冷鋒感到不受傷害。
白雁洞察分明地斜睨著她,「是不是做什麼見不得光的壞事了?」
白雁用一隻手彆扭地挑著滾燙的年糕塞進嘴巴里,噝噝地直抽氣,「不急,這搶劫犯的事一出,我那小區加強了保安力量,以後不可能再出事的。你其實沒……」
柳晶笑意一僵,收回手,墊在枕頭下面,對著天花板直發愣,許久,才幽幽地嘆了一聲,「雁,你說我是不是想男人想瘋m.hetubook.com.com了,都飢不擇食了。」
「到底誰保護誰哦?」白雁取笑道。
兩人吃完回公寓,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柳晶提著個行李箱,像個流浪兒似的蹲在大門處,兩眼悵然失措。
人大了,其實也是這樣,明明眼前有寬敞大路,卻挑崎嶇泥濘的小道行。
租房子也是講緣份的,這心急火燎的,還真找不著合適。
「我的媽媽呀,這是真的。」白雁說得很輕描淡寫,柳晶還是嚇得不輕,然後,她一拍胸膛,「雁,那從今天起,我就搬過來保護你。」
冷鋒俊臉抽搐了下,但沒生氣,表情很愉悅,白雁落落大方地笑著,只當聽了個和自己沒多大關係的笑話。
白雁喝了一口湯,辣得直吐舌頭,眼淚都下來了。
可是,哪是寬敞大路?哪是崎嶇小道?
享受別人的付出,卻不回報,這不是白雁做人的原則。
柳晶擺手,「吹牛,咱們……續攤再喝。」
冷鋒走了,找房屋中介看房子去了。
冷鋒走後,柳晶真的很體貼地幫白雁洗臉、脫衣、m.hetubook.com.com鋪被,並陪著一同鑽進了被窩。
「雁,老實交待,你從什麼時候起,和冷醫生到了這種出雙入對的地步。」柳晶呵了呵手,咯吱著白雁。
可是他是冷鋒呀!
「吃完,我送你回去午睡,我繼續出去找。」冷鋒把她空了一個角的碗再次填滿了菜,白雁瞅著他體貼入微的動作,心裏翻江倒海,起伏個不停。
白雁噤聲,埋頭吃菜。
「小心……點……」簡單像個紅臉關公,對著她直樂,「現在承認了吧,我……酒量比你大多了。」
「不麻煩,一點不麻煩,我和你家白雁誰跟誰呀!」柳晶曖昧地對著兩人擠擠眼。
一聽見腳步聲,柳晶緩緩抬起頭。「雁……」她像看到個救星似的,上前抱住白雁,「求求你,收留我兩天,好不好?」
冷鋒瞪了她一眼,打斷了她,「這個問題,我們還需要再討論?」
適合冷鋒的女子應該是雙親健全、恩愛、和美,把女兒寵得像公主般。愛屋及烏,疼女兒,必然疼女婿,視冷鋒如親生兒子一樣,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和圖書逢年過節,一家人一起,丈人和女婿對飲、暢談,女兒和媽媽在廚房裡忙碌,笑聲飄蕩得很遠,很遠……
冷鋒在外面轉到中午,下過雨之後,溫度又降了幾度,他凍得鼻子紅紅的回來,帶白雁去吃火鍋,邊吃邊把看房子的情況說了一遍。
記得那次在電力部療養院出外診時,冷鋒曾經笑著說白雁任性,是不是給爸媽寵壞了?那口氣很羡慕很嚮往。白雁就在那時,聽了心頭一抽。
人生不曲折,還叫人生嗎?
有了柳晶在,冷鋒沒什麼事做,也插不上話,「白雁,我去醫院給你辦個請假手續,你昨晚沒怎麼睡,睡會吧!柳護士,白雁手不能碰水,也不方便,一些事麻煩你了。」
柳晶白了她一下,側過身,兩人臉對臉,「沒成功,但也差不多少了。」
白雁不敢嘗試答應冷鋒追求之後,當他知道了白慕梅,不堪接受,再與她分手這樣的一個結果了。
她現在可以開始接受一份新的感情嗎?
柳晶記得在酒樓,自己和簡單要了兩瓶酒,然後你一杯我一杯,像比賽似的灌下去,m.hetubook.com.com肚子里像塞進了一團火,燙得渾身上下都如烤爐般。
她能給冷鋒這些嗎?答案當然是「不能」。
小的時候,在雨中走路,總愛挑著積水多的窪處走,不然就愛挑窄窄的路牙子,像走鋼絲似的,時不時滑一下,「啪」地摔倒在地,爬起來,繼續走。
冷鋒開了門,看著柳晶提著行李進來,一嘆,好了,他不必著急去尋房子了。
白雁搖頭,她不是矜持,也不是觀望,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和冷鋒不合適,因為她父不祥,因為她的媽媽是白慕梅。她不能在每一次戀愛開始前,都對別人說「你去雲縣調查一下我的情況,然後……如何,如何……」這些都是她無法啟齒的痛。她可以背負,別人不一定可以。
白雁笑得軟成了一團泥,直求饒,「你別顧左右而言他,我和冷醫生行得正,坐得穩,你呢?」
「真的把人家簡秘書給強|暴了?」白雁很八卦很興奮地瞪大了眼。
簡單提議說出去吹下風,她點頭,覺得眼前的人、桌椅,所有的一切都上下顛倒,左右搖晃著,她一個趔趄,向前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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