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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就喜歡你這樣的,沒辦法了

三少跟我一起進屋,深吸了一口氣,說:「暖,我們不要再說廢話了好不好?我跟你說,這件事就是天下人都知道了,我也不介意,相反的,我很難過,為什麼你發生事情的時候我沒有站出來保護你?」
我沒敢在店裡坐太久,剛才的一幕已經叫我心裏充滿恐懼了,我要趕緊回家。
我說:「沒什麼感受,這事結束了唄!」
「暖,我們都平靜一下,好好說,行嗎?」三少見我有些激動,趕緊拉我坐下。
那男人看了看他弟兄,說:「明天晚上,還是在這店裡,我們來拿!你不要耍花樣!你的後台可以保你一時保不了你一世的!」
我打住了三少的話,我說:「好了,不要再說這個了好嗎?我不想每天在我面前的人都在討論這件事。」
三少無奈地把手放下,說:「你為什麼說這樣作賤自己的話?」
我到家的時候,三少也剛好趕到。他看我的時候眼神里透著小心翼翼,他說:「暖,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都不告訴我!難道我在你眼裡很沒用嗎?」
秋天的夜晚微微有些涼意了,可是我還穿著短裙。出了店門,不由得縮了縮身子,然後準備鎖門回家。
還有尤嘯天,之前我還說要和他結婚,他現在會不會覺得我在騙他?會不會覺得我其實只是想把我這個爛攤子丟給他?
說完,我看著三少,我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話,趁我們彼此都還沒有傷害的時候收手,是對愛情最佳的詮釋。
我搖搖頭,說:「你才二十歲,我也才二十歲,你覺得我們能懂得多少?以後的歲月長著呢,鍋碗瓢盆叮叮噹噹的生活里會漸漸看不見愛情的。」
我清楚,他說的麻煩指楊楓。可是,他們說的也是,逼急了,他們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
我被三少逼的要瘋了,我說:「我不想跟你多說了,我想休息。我發現我跟你說不清楚。」
我說:「我要回家了。」
我嚇得不敢出聲,我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人竟然想到要打劫欣辛這樣的小店,店內沒有珍貴的物品,現金更不可能放多少,這樣的打劫有意思嗎?
可是,我不在乎了。
我唯一的愛情,在三少那裡,我不想最後也只是不願回首的結局。
三少忽然驚訝地看著我,說:「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愛情是什麼?你明白嗎?如果你說我不明白,那你也同樣不明白。我只知道,我要對你好,我要守著你,我從再見到你的時候就更加認定了你,沒有道理可說!另外,你也要明白,我不會隨便跟一個女人上床,除非我愛她,除非我知道我會對她負責,一生一世地負責!」
但是一直到現在我才狠下心將這些醜陋的東西剝開給眾人看,我清楚,作為一個女子,經歷過這樣的事,即使我會放下,別人心裏永遠有這麼一段故事,難以放下。
他說:「你應該清www•hetubook.com.com楚,上次之後,在這條道上我們越來越不好混了,你把事做的也太絕了,現在沒有老大願意收我們做事。我們手上又沒有什麼錢,怎麼活?我們沒有其他意思,你把上次拿我們的二十萬給我們從此就沒事了。我保證!」
在我面前有五個人,其中兩個在門邊看著門,還有兩個站在我面前,另外一個拿著刀子和我坐在沙發上。這五個人不是別人,竟是上次那五個畜生。
子燕剛走的第二天,三少便打電話來了。最近三少經常打電話,因為他沒有多少時間出來,於是電話便多了起來。
我一直在這樣說自己,說服自己不要想去依靠任何人。我江暖本來就是堅強的,現在應該也是。
我說:「遲早會這樣,乾脆一次解決算了。」
三少一聽,忽然把頭埋在了我的胸前,說:「你要讓我瘋了!你不是跟我說不清楚,而是你根本不願意跟我說,你不給我機會。」
我還沒說話,電話里的聲音又變成三少的了,他說:「暖,你別聽她胡說……」
我說:「就因為我們六年前就認識了嗎?就因為認識的時候我們都還年輕嗎?你留著那些記憶你能一直喜歡我的毛病多久?」
但是我心裏忽然想到子燕有家了,她結婚去了,和一個自己深愛的男人過自己的日子去了,我的眼淚忽然下來了。
晚上又在店裡一個人悶悶地坐了一會才起身回家。
門剛關,忽然有人站在身後,一把堵住了我的嘴巴,然後把我推進店內,並小聲說:「不要喊,否則我們不負責!」
我點點頭,說:「你說的沒錯。」
三少說的話沒錯,但是我聽著卻感覺很無力。我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什麼意思?」我心裏仍有些害怕,誰知道這群畜生會做出什麼事來。
三少一下子語塞了,他瞪著眼睛,看著我。
「好,那我來找你。」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可是,他沒說。
他被抓的時候惡狠狠地看著我,說:「你行!敢連臉都不要了,你行!」
我剛準備回家,三少的電話打來了,但是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我說:「你沒有話說我就掛了。」
可是怎麼辦?假如我還有二十萬的話,也許我會真的就把錢給他們算了,就當我從來都沒有得到過這二十萬。可是現在我沒有錢,我到哪裡去找二十萬?我借嗎?我跟欣辛借還是跟誰借?人家問我借那麼多錢幹什麼我怎麼說?我難道說是給一群曾經強|暴過我的畜生嗎?難道說是為了給那群畜生一條活路嗎?
我再找楊楓嗎?但他們說的也對,楊楓不可能時時刻刻地保護我,就算他找人把這五個人都打成殘廢,他們也有可能會來找我尋仇,總不能叫楊楓殺了他們。那樣的話,這錯就犯大了。那我能找誰幫忙?尤嘯天?欣辛?https://m.hetubook.com.com三少?楊楓都處理不了的問題他們又能處理嗎?顯然,目前沒有人能幫的了我。
我說完,忽然想哭。我說的都是實話,但是我更希望三少一直一直愛我,不管我如何任性都寵著我,我希望我說了這些話之後他也一樣堅定不移地說愛我,說要娶我。
三少在電話里的語氣很興奮的樣子,衝著我叫:「暖,我的一部攝影作品獲獎了,哈哈,全國的哦,二等獎,不過,我已經很開心了,早晚我會拿到一等獎的。」
我聽這聲音有幾分耳熟,轉臉一看,氣得渾身顫抖。
當他們全部出了店門的時候,我一下子癱軟在沙發上,我以為這是在做夢。也許我太相信楊楓了,或者我開始的處理方式就是錯的,這樣的怨怨相逼,什麼時候會是個頭?可是現在我該怎麼辦?
我開門,讓三少進屋,我說:「這件事已經不是新聞了,但是我還是不想聽你在外面跟我理論。進來吧!」
三少屈腿蹲在我面前,說:「暖,我真的不介意,我早就說了,不管過去如何,那都是過去的了,沒有人沒有過去,我們也不能總是在介意過去里過日子,你說是不是?」
他剛一進店門,便被警察抓住了。
三少不管不顧地,說:「我就是喜歡你,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沒辦法了!」
「誰沒毛病?誰都有毛病,但偏偏我就喜歡你的毛病,別人再好我不要,怎麼了?」三少倔強地說。
回到家,我對著空曠的房子,心裏還是在恐懼,為什麼這房子里沒有其他人?我此時想有個人借個肩膀來靠靠,借個懷抱來溫暖,可是都沒有,我只能自己努力將心中的恐懼壓下去,慢慢讓自己理智一些,來思考這件事。
我其實拿出手機好幾次想打電話給三少,我想他此時就在我身邊,陪著我,哪怕什麼都不說,什麼都幫不了我,他就這樣在我身邊,我便能覺得安穩,好像有了力量去處理這件事。但是我還是沒有打。
我很平靜地說:「沒考慮那麼多。」
三少又說:「現在所有的事情大家都清楚了,我們就不要想著那些經歷了,好好過現在的日子,好不好?」
三少說:「我還有這一年就畢業了,你等我畢業,畢業后我們結婚,然後過我們平淡的生活,怎麼樣?」
這件事很順利的結束了,用了非常短的時間,我甚至懷疑這背後有人在幫我。如果真有人在幫我的話,那麼那個人一定是楊楓了。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現在幾乎滿城風雨,那麼他如果插手推動一下的話,順利就更加理所應當了。
我說:「打吧!打了你就舒服了。」
子燕被叫來給我作證。子燕來的時候有些害怕,她問我說:「為什麼會這樣?」
忽然,他抬手,想給我一巴掌,但是手到了我的臉旁,他又恨恨地收了回去。
和_圖_書我心裏有些煩躁,這些天的這些事不可能就這麼結束了,我走在馬路上的時候有時候會神經質地看看有誰在看我,一旦發現有人在看我,我就想,他是不是認得我?是不是知道我的事?會不會告訴別人?這樣的想法會叫我很痛苦,然後我又對自己說,我也是受害者,有什麼?我又沒有錯!我就是這樣的人,我就是經歷過還有的事,怎麼樣?這樣想的時候我彷彿真的就舒服了,然後又可以昂首挺胸地在人群里招搖地走過了。
可是眼前的事是我要先自保。店裡就我一個人,雖說外面行人來來往往,可是沒有人敢進來,更沒有人會多管閑事地問句這是怎麼了。我只好識相地對他們說:「好吧!可是現在我身上沒有錢,怎麼給你們。」
三少很有把握的樣子,說:「是的。以後那麼多年,我們都要一起過了。」
三少趕緊說:「好好,不說了。那,現在我要告訴你,如果你是因為這件事而堅持離開我,那麼你錯了,我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人。」
我把三少扶起來,認真地說:「好,我就說真實的,我心裏所想的給你聽。三少,你對我很重要,你對我的感情對我也重要,現在,對我來說,你和你對我的情分是我最重要的東西了,也是我江暖唯一能值得驕傲的東西了。不管我經歷了什麼,我有多苦,我回頭一想,我知道我還有你,還有你一直對我的感情在,我就覺得我的日子里怎麼說也有美好的東西,我所有的生活不都是一片混濁的。一想到是這樣,我就又能開心起來,又能好好地站在別人面前生活起來。這對我來說,幾乎是生活里唯一甜蜜的寄託,我不想把我最後剩下來的能回憶的美好也毀了。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會有多久?會走多遠?你能容忍我到什麼時候?愛我到什麼時候?我都不知道,既然我對我們的未來沒有把握,為什麼還要冒險把現在手裡的美好給丟了?」
我沒有多聽他說什麼,掛了電話。
其他的四個人也陸續被抓,一時間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各路記者都想採訪我,各方媒體都在報道這件事。我忽然由一個受害者變成了勇於保護自己的女英雄。大家對女性遭受侵犯之後主動報案這件事持有驚嘆、讚歎或者更複雜的情緒。
原來是來要錢的,我心裏稍稍放鬆了些,我說:「哪裡有錢?那是你們該給我的!」
然而此刻,我忽然間心如止水,彷彿一切都將煙消雲散,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好的歸宿,我也一樣。當初也許我就不該去找楊楓,早該這麼做,這樣的話就不會有和尤嘯天的事,也不會有和三少的事,也許陳蒼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三少點點頭,說:「我懂了,原來,你所愛的,你所想要珍惜的,只是過去的我,而你對今天的我沒有信心,你其實害怕我會丟棄你,hetubook.com.com你只是不敢而已。可是,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如果六年前十三四歲的我們還是孩子什麼都不懂的話,今天我們都成人了,難道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那個領頭的說話的態度明顯和上次不一樣,他說:「你不要怕,我們不會傷害你,只要你配合我們。我知道你後台硬,但是你總要給我們條活路。」
「我沒想過你是什麼樣的人,這沒關係。」我對三少說,「不過,我承認,我曾經這樣擔心過,擔心你因為我的這些事兒而看不起我,擔心你知道了以後就離開了我。但是現在不是了。」
我聽話地點點頭,說好的。
我顫抖著說:「你們想幹什麼?」
然後他們便離開了。
我剛說:「那祝賀你啊。」就聽三少身邊一堆人起鬨,對著電話喊:「嫂子,什麼時候出來跟我們一起吃飯。」
三少說得很激動,我看他的表情,看他那麼堅定的神情,我心動了。其實,我每回看見三少的時候我都心動。可是,對一個一生一世負責容易,一生一世愛一個人卻難的很。
她又問:「你覺得在這件事上,你在維護自己利益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關於名譽這個問題?」
我報了警。
「結婚?」我一愣,「你說我跟你結婚?」
進了店內,堵著我的嘴巴的那個人把我按在沙發上,然後用刀抵著我,說:「不要亂說話。」
我假裝輕鬆地笑笑,說:「有什麼好說的?」
他才開口,聲音很低沉,他說:「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好了,現在不說這個了,你休息去吧!以後慢慢好了,你也平靜了我們再說這些。」
我對三少說:「你,還不了解我。因為你沒有親眼見過我做壞事,你要是親眼看見我如何勾引男人,如何墮落,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看來三少是真的喝醉了,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然後三少對我說:「暖,等我這周末要是有時間,我去找你,我請你吃飯,吃好吃的,你挑!」
可是,他們為什麼會再來?看來,楊楓做的事,也未必會沒有後遺症。
我跟著警察去做了口供,說了他們污辱我的事,只是省略了楊楓,我說我當時為了自衛拿刀砍了他們的手指,而他們也因為要維護他們原來的老大,而且並不知道楊楓這個人而沒有說出這件事。
可是我心裏分明有隱隱的怨恨,我怨誰呢?
我幾乎一夜沒睡,一直在想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我想到他們對我做過的豬狗不如的事,想到他們噁心的嘴臉,我忽然想到一個辦法,也許這也是我最後的一條路了。
當時還在店裡,正準備回家,三少這個電話著實叫我心裏有些堵的慌。我不知道我是在怨自己還在跟三少糾纏,還是怨三少還在跟瀾清糾纏。其實三少和瀾清關係一直不錯,我想,就如瀾清所說,如果我沒有出現的話,也www.hetubook•com•com許三少就會接受瀾清也說不定。自從陳蒼死後,三少對瀾清也一直很照顧。我又想到了欣辛的話,也許三少和瀾清在一起才真是合適的一對。
我很簡單地說:「沒想過。」我不想回答她這些無聊的問題,我說,「不好意思,不要問了,我什麼都沒想過,我現在只想回家。」
然後是三少的聲音,他沖那些人說:「去去去,被被你們嚇到了。」
那麼他會如何看待我?
那男人點點頭,說:「我知道。但是,現在我們反正已經不屬於任何人管,你要是真逼我們進絕路的話,不管是誰罩著你,我們一樣不客氣的!大不了,大家同歸於盡。你仔細想想,大家犯不著這樣,我保證,這次拿了錢以後絕對消失的乾乾淨淨!我們也不想給自己惹太多麻煩。」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要求他會愛我一生一世,可是,我也是這樣一個倔強的人,沒有資格我也要。
第二天,晚上我在店內等他們,但是只來了一個,是他們的頭。看來,他們對我也是有所防範的。
三少幾乎是語重心長地在對一個小孩子說話。
我說:「不用了,你忙吧!」剛說完,電話里忽然傳來女人的聲音,像是三少的電話被奪過去了一樣,那聲音是瀾清的,她衝著我說:「我說江暖你怎麼還這麼糾纏不清呢?」
我說:「三少你是不是真幼稚啊?你娶我做什麼?我不會做家務,沒有學問,一身壞毛病,很任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娶我幹什麼?」
她接著問:「請問你在報警之前是怎麼想的?」
我覺得三少的語氣有些含糊,像是喝了酒的樣子。
也許這群畜生沒想到我會這麼做,所以他們也沒有防範。因為這條路等於我拿自己的名譽出去賭了。
也許,我以後的以後,會出現更多比這更棘手的問題,我該依靠誰?如今是因為三少就在我的生活里,我才會生出這樣的貪念,想讓他陪著我,假如我與他依然沒有相遇,我該如何呢?為什麼一直是所有事情一個人扛著的我今天要想找人依靠?
他們都沒有錯,他們想抓住我這個典型,即使他們的做法會叫我受傷,但是這事件本身的社會意義對他們來說比我重要的多,那我所受的傷還算的了什麼。
我直接上樓了,不知道三少什麼時候走的。
我看著他,說:「因為我本來就是這樣作賤自己地活著的。我只是告訴你我是什麼樣子,你看,你只是聽聽就受不了了,要是看到我作賤的樣子豈不是更加不能接受?你會娶這樣的老婆嗎?」
我最後一次從警察局離開的時候,有位女記者問我:「請問江小姐此時什麼感受?」
我想,很快三少就會知道這件事,雖然他在學校里,但是不能阻止消息的進入。
現在面對三少,我忽然覺得自己是委屈的。
也許能完全結束才能重新開始。
三少問道:「你現在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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