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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我所有的期盼,都結束了

坐了下來,我一眼瞥見楊楓,他正好也看向我,我心裏一跳,他的眼神很犀利,從來都沒這麼犀利過。我明白了,他應該不會同意我和三少在一起的。我理解,換了誰都沒辦法同意,這是我自己造的孽,我自己要承擔。
欣辛此時也過來了,驚奇地說:「原來三少是你兒子啊?怎麼從來都沒聽你說過?」
三少神秘地笑笑,說:「我等下要在大家面前送給你,讓他們都知道。」
陸陸續續地,阿軒、尤嘯天、子燕和她男人都來了,還有欣辛老公的朋友們,有好幾個是跟著欣辛的老公一起來的。
真虧三少想的起來,哪有預定求婚的?
欣辛忙著招呼這個招呼那個,在她身旁卻不見她老公的身影,這看起來一點不像才結婚沒幾個月的夫妻。
天那!他怎麼能把我離開的日子記得這麼清楚?我自己都已經忘記了,我只記得我走了三年!雖然我也一直牽挂,但是比起三少來,我更沒心沒肺!
我裝作不在乎的樣子,說:「不說就算,我還不想知道呢!」
會有什麼樣的缺口出現呢?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啊?我原來一直在給自己挖坑,好了,現在到了埋葬的時候了。我眼睛睜著,可是我知道,我的心即將死去!我得讓自己徹底對三少死心了。
尤嘯天一聽,也笑著說:「對對,不談工作!」
我的畫面一閃,便出現了幾行字:暖,有些感情不需要刻錄,凡是刻錄下來的,都將是最好的見證!
楊楓的太陽穴鼓動了一下,估計是咬了咬牙,終於忍住沒再繼續說三少,轉過身也往餐桌前去了。
欣辛也笑著說:「這裏都是我布置的。」
音樂漸低,最後的畫面是我們牽手的微笑,然後三少說:「暖,愛你,是我一輩子的事!」
我驚慌地轉頭看三少,我想確認他是不是在叫楊楓,我希望剛剛聽到的不過是我錯覺!
我也對他笑笑,忽然,三少湊到我的耳邊,小聲說:「我今晚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我一愣,沒想到欣辛竟然還叫了楊楓!
阿軒和尤嘯天來了之後都過來坐在我們旁邊,慢慢地聊著天。
三少見楊楓走了,又笑著拉著我,說:「暖,吃飯去吧!」
三少很不情願的樣子,說道:「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
說說笑笑的,時間就過去了。沒想到來的最早的竟是三少和瀾清。
欣辛家也很大,不然倒是要建議她聚會在別墅辦了,也許她是希望除了和大家熱鬧一下以外也能改善一下和老公的關係吧!
我被一種強烈的快要窒息的幸福包圍著,以至於我說不出任何的話來。此時我已經無法注意到別人的表情,我不知道瀾清怎麼看我,不知道阿和-圖-書軒或是尤嘯天怎麼看我,我眼裡能看到的只有三少一個人。
三少笑著起身,拿出了那個光碟,重新包好,走到我面前,遞給我,說:「今天很特別,需要紀念,這是我已經準備了很久的禮物。你知道,我喜歡做這個,我能做的也就是這樣的了。」
我聽見他的話,忽然心裏一嚇,好像他是在責怪我。
我此時已經沒有剩餘的思想去思考今天是什麼日子了,我所有的心思都被填得滿滿的。
尤嘯天問我生意怎麼樣了,我笑笑,說:「今天不談工作!」
欣辛趕緊說:「都是誤會。好了,今天到我這裏來不準談私事,來的都是我朋友,大家誰要是鬧私事就是不給我面子哦。瀾清,你今天出院,要高高興興的才對。」
這麼多人,我也沒有多還嘴,沖三少笑笑,說:「想得美!」
我忽然想起,我叫楊楓幫我查瀾清的腿如何的時候,楊楓奇怪地說瀾清的名字好熟悉。我該多問一句的,可是我為什麼沒有多問呢?還有,我平時為什麼沒有多問問三少家裡的事呢?我為什麼從來都不關心呢?兩個人談戀愛也不是只是兩個人的事,愛情是關乎兩個人,如果在一起就關係到很多人。
我想到了欠阿蘊的錢,但是在今天這個場合也不適宜說,便沒開口。
接下來,在一片音樂聲里出現了三年前的我,那稚嫩的模樣,還是我以前給過三少的相片,三少竟然將這些照片做成了動態的剪輯,我彷彿看到了三年前出走的自己,看見了在我出走後想念我的三少。然後便是現在的畫面,我與三少的相遇,到分開,再到最後在一起。所有的畫面只有我和三少兩個人,偶爾有三少說的話,他竟然將這一路做成了一個故事片,就是用那些簡單的相片!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是畫面里的每一秒都讓我的心要跳出來了。
只聽身邊的人都在細語著什麼,我覺察不到,反而覺得滿腦子都是吃菜的聲音,他們的牙齒咀嚼的動作和聲音都那麼清晰,叫我心裏直犯噁心。
楊楓看了看我和三少,臉色很難看,但是仍慢慢地對三少說:「吃完飯,咱們聊聊。」
說著,看了看剛才叫他楊叔叔的瀾清,說道:「這就是上次我去看三少時見到過的瀾清吧?」
我正一片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聽見三少冷冷地對楊楓說:「我的事,你不要管。」說完,他拿著戒指看著我。
有的人開始低聲呼叫,子燕也在一旁羡慕地說:「瞧這一對幸福的人哦!」
我喘著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三少。三少見我這麼為難,趕緊說:「那好,吃完飯,我們私下裡說,畢竟今天欣辛請客嘛hetubook.com•com。」
三少笑著說:「你放心,不是求婚,我只是預定求婚!」
我說:「那你打算怎麼辦?」
幫欣辛買好了菜,又和欣辛順路到欣辛的別墅去接了瀾清的媽媽,然後我們一起去了欣辛家。
瀾清的媽媽也笑笑,輕聲說:「這世上沒有看著不合適的兩個人,只有過著不合適的兩個人。」
瀾清聽欣辛這麼一說,便不多說什麼了,只是瞪了我一眼。三少把瀾清扶到瀾清的媽媽那裡,便過來坐在了我身邊。
「所以我已經請了一個廚師了,今天專門給我做菜,你和我打打下手就可以了。」欣辛笑著說。欣辛說完,又加了一句,「對了,我還叫了阿蘊,我也好久沒有看見她了,以前我經常去找她的,誰知道你到了我店裡之後我因為有人聊天了,倒是很少去找她了。」
聽他說這樣的話,我心裏再沒有感動或是幸福了,我所能感覺到的,全是悲哀和絕望。
女人,果真是為愛情而生的!
我只看了眼楊楓,什麼表情都做不出來。
因為有三少在,我只是安靜地坐在三少的旁邊,像個乖巧的孩子,連三少都開心地摸摸我的頭髮,說:「暖,你要是一直這麼乖就好了,就這樣我到哪,你到哪。」
三少不僅感動了我,更感動了所有人,大家給他的掌聲說明了一切。
我和欣辛還有瀾清的媽媽便坐在屋子裡聊天,漫無目的地說些話。
但是楊楓怎麼就是三少的爸爸了呢?這會不會是個玩笑?
可是,我怎麼能這麼幸運?我這樣的一個女子,怎麼會擁有這樣的愛情?可是三少是真實的,這些畫面都是真實的,我所有的過去都過去了,以後也許永遠不會有人再提起,我將要這樣幸福地過日子了嗎?決定和三少在一起的時候我還有著冒險的念頭,現在,這念頭也都沒有了,有這樣的幸福,哪怕只有一分鐘,我也值了。
三少說:「今天是我二十歲的生日!」
三少看著我,說:「暖,我在等你收下呢!」
欣辛說:「不急,等下三少帶她一起過來。」
我驚奇地問:「是什麼?」
三少搖搖頭,說:「當然不是。只是最近都沒有時間陪你,要好好地向你謝罪!」
畫面里音樂一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三少那邊。
我真恨自己,我竟然都沒有問過。
我轉眼一看,原來是楊楓來了。
欣辛想了想,問大家說:「那大家的意思呢?」
可是,我要怎麼給他解釋?我怎麼能解釋?三少是那樣純潔的人,他心裏除了愛,除了包容我從沒有對我要求過什麼,我能給他的,難道是這樣的一個事實?
欣辛和我都笑了,欣辛笑的很苦,我卻笑的很和圖書甜。
欣辛笑著說:「來!她說了,一定來!哦,對了,我還叫了,楊楓。」
「送禮物還要這樣大張旗鼓,難道你要向我求婚啊?」我滿心甜蜜地問。
欣辛見我不說話,也不在意瀾清的媽媽在場,對我說:「江暖,以前我總是覺得你和三少不合適,現在看你們那麼堅定地在一起,覺得你們還真像,都是犟骨頭!」
有很多人說好,有的人說:「那鄰居要是提意見怎麼辦?」
於是大家的注意力才從這裏轉過去,都往桌子那邊走了。
我哦一聲,心裏忽然空落落地一沉,有種莫名地感覺,好像這麼齊整整的聚會過於圓滿了,而往往太圓滿的東西接下來的就是裂出缺口來。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欣辛叫去了。
三少拉起我的一隻手,對我笑笑,叫了一聲暖,什麼也沒多說,但是我心裏明白了。三少看我的時候用的是不同的眼神,我都能感受到他要表達的意思。
三少見我發愣,小心地問我:「怎麼了?難道還沈浸在剛才的感動里嗎?不要太感動哦,以後像這樣的小事,我可以為你做更多。」
欣辛笑著說:「不錯不錯,那就先這麼定了,大家先隨便聊聊,等會就吃飯。」
三少說著收起了戒指,然後一臉不高興地對我說:「這是我爸爸,給你介紹下。」
但是,為什麼三少是楊楓的兒子啊?為什麼從來都沒有人告訴過我?欣辛和楊楓十年的感情了,難道不知道楊楓有三少這個兒子?為什麼?為什麼?
有時候你認真地去想你身邊的每個人,你會覺得他們每一個都像是藏著秘密般,這是不能深究的,你越往深處想,他們就越發的不真實。
我驚訝地問:「你這是?」
我驚訝地吸了口氣,我竟然忘記了,我竟然忘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我瞅了瞅三少,說他多事,可是心裏卻開心的很。
什麼?爸?
阿蘊和欣辛的老公倒是很熟的樣子,兩個人聊天竟一直說了很長時間,這樣看來,欣辛的老公一點不像不喜歡說話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
人群里有人問欣辛今晚的安排,欣辛笑著對大家說:「再過半小時的樣子我們開始吃飯,吃完飯我們在家裡K歌好不好?」
我讚歎地說:「欣辛,這裏比起別墅來,更像家!」
希望只是我無謂的預感!
三少什麼也沒說,又過來坐到我身邊,小聲對我說:「你仔細看著。」
我笑笑。
三少扶著瀾清進門的,瀾清一進門目光就尋到了我,十分不友善地看著我,毫不避諱地對欣辛說:「你們都該知道是她這麼對我的,為什麼還要叫她來這裏?」
欣辛剛準備去忙,三少忽然站起來,到欣辛面前說了幾句話。
和*圖*書我看著楊楓,險些倒下去了,剛才所有的幸福都炸了,一瞬間的事,全毀了!我心裏只有一個聲音,完了,我所有的期盼,都完了!
三少笑了笑,接著說:「還有,你就是三年前的今天離開的!我在三年後找到了你!所以我決定把你拴住!」
楊楓笑笑,說:「我是很少提起,早知道和你們都熟悉,就早點介紹給你們認識了。」
阿蘊來的稍晚些,一來就罵欣辛攪了她的好覺,然後看見了我和子燕,笑著過來打招呼。阿蘊對我和子燕說:「最近過的如何?」
欣辛見我怪異地看著她,笑著說:「其實,沒什麼,我只是想介紹他給我老公認識,以後希望大家就都是朋友了。」
我和三少過來的晚,坐在了最後,三少看來很討厭楊楓,避得楊楓遠遠的。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心裏已經不安地要抓狂了。
我們都笑著說不錯。
欣辛請的做菜的師傅午飯後不久就來了,然後便開始在廚房打理。
三少不動聲色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一打開,竟是一枚戒指,閃亮亮的光芒直刺我的眼!
二三十個人,擠在一張長長的桌子上,後面的回頭都看不到前面的是誰。
欣辛在旁邊招呼了一聲,說:「好了,大家都過來吃飯吧!」
瀾清笑著點頭說是。
這倒是個問題,如果欣辛當初選擇在別墅辦聚會,這就都沒有問題了。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三少忽然驚訝地說:「爸?你怎麼會在這裏?」
三少忽然問我:「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我接過那個碟片,我覺得我在發抖,連聲音都是抖的,我說:「夠了,真的謝謝你!」
我正納悶他在做什麼的時候,欣辛指了指家裡的電視機。電視機旁邊就是一整套的家庭影院設備。三少走了過去,蹲下來開了機,不一會,電視上忽然閃出了畫面,我仔細一看,那畫面上不是我嗎?
又有人說:「其實我們門一關,又不跳舞,聲音不要太大,唱歌沒什麼了,這裏隔音效果還不錯吧!」
我當時已經驚呆了,我不知道他將給我一份什麼樣的禮物。
我想了想,問道:「瀾清說來了嗎?」
在大家動筷子之前,欣辛好像說了什麼話,我沒有聽清楚,打楊楓出現之後我所有的思想都已經混亂了,腦中嗡嗡一片。
可是,我要怎麼面對三少?我要告訴他我曾經是他爸爸的女人嗎?我能告訴他我和他爸爸上過床嗎?
我搖搖頭,努力讓自己平靜,大口呼吸著,說:「沒事,吃飯吧!」
進了欣辛的家門,估計著昨天也是收拾過了。整個房間的色調柔和溫馨,空間的設置也別具一格,牆角處放的是植物和圓形沙發,於是整個房間便不和圖書因為硬線條而顯得呆板。牆面上的幾幅框畫均放在一人高左右的位置,眼睛看過去,正好能舒服地看到那些美妙服飾的線條。在離我彷彿很遠的左側牆面上,有一副巨大的欣辛的照片,安靜而美麗。
「你怎麼了?瞪那麼大的眼睛看我?」三少奇怪地問。
我始終站在那裡,驚恐地說不出一句話,也不知道該進還是退。我手裡還拿著三少送我的光碟,我坐下,把它放在了我的包里,我想,這以後也許會成為我唯一可以拿來回憶的東西了。
結果,楊楓卻面不改色地對三少說:「剛才那個短片做的不錯!」
她淡然地對我笑,我不知道她這麼做是不是真的僅僅為了這個。
光是購物就花去了整整一上午,我看著堆在欣辛車上一車子的東西,皺著眉頭問欣辛:「你確定就憑我們倆能搞定這些菜嗎?」
人漸漸來的多了起來,有一部分都是我不認識的,三少就認識的更少了。我忽然想到欣辛說楊楓也來了,我想楊楓會不會最後一個出現,等到人到的差不多的時候他才來,在嘈雜的人聲里,叫很多人不在意他。
然後楊楓走到了我和三少的面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三少,一聲不吭。
可是,瀾清認識他?還叫他楊叔叔?
我腦中已是一片空白,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思考,我猛然想起,三少姓楊,他叫楊三少,可是,就算他姓楊,我怎麼也不能想到他就是楊楓的兒子。
大家都哈哈笑了,有很多聲音響了起來,都在對我說:「接吧,接吧……」
欣辛也是熱情高漲,一邊和我去超市,一邊說:「我昨天晚上打了一晚上的電話,全叫齊了。我老公說叫他的朋友也來,這下熱鬧了。我結婚的時候沒時間跟你們說個話,這次要好好聚聚了。」
我被三少的一聲暖叫醒了,從愣愣的狀態里轉出來,但是我的心還在快速跳動著。我推開了三少的戒指,說:「我現在很亂,吃完飯再說這事好嗎?」
這世上,願意這麼為我費心的,也只有三少一個了吧!
「為什麼?你不能收下嗎?」三少緊張地說。
我又忍不住誇了欣辛一下:「不虧是做設計的!」
我心裏的幸福已經滿了。就在我伸手要接那戒指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咳嗽,那聲音有些熟悉,然後瀾清在旁邊忽然叫道:「楊叔叔!」
欣辛搖搖頭,說:「不是不確定,而是我肯定,我們搞不定!」
我忽然想到瀾清今天出院,這麼重要的事,欣辛竟然也沒提,於是我問:「瀾清不是也來嗎?等下怎麼過來呢?」
估計人到的差不多了,屋子裡熱熱鬧鬧的大概坐了近三十人。
楊楓長長地哦了一聲。
三少得意地笑笑,說:「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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