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不忍心再遇見
第四章

我在心裏把另外一個電話號碼默念了一遍,拿手機的手不覺得有些微微顫抖起來,這些數字背後埋著的是我最隱秘的感情啊,這些符號的另一頭,會不會引領我進入一個全新的開始呢?忐忑,憧憬,期望,不安……
電話竟然通了,何處果真沒有換了號碼,我開心地自以為他也許一直在等我給他打電話。電話里的鈴聲是張鎬哲的《再回到從前》,張鎬哲低沉而有力量的嗓音讓我忐忑的心稍稍平靜了一些。
杜清瞅了我一眼,說:「你看你那出息!男人被別人搶了吧?你兩年無聲無息的,肯定要被別人搶的。但是,如果你還想爭取,就不該那麼窩囊地把電話掛了,真是沒用啊!」
不經意間,眼睛掠過我的筆記本電腦,突然想到裏面有我這兩年來的遊記,一個念頭突然冒了上來,就再也趕不走了。
「得了,窮的連手術費都得跟你借。」杜清面上美美的,嘴上還不承認。我知道雖然他們日子苦一點,但是他們是開心的,每天從他們滿面的微笑和對生活的熱愛上就可看的出了。所以我喜歡跟他們在一起生活,簡單,單純,快樂!不用去擔心那些勾心鬥角,也不用去思考誰對自己說的話是對的,誰說的是錯的。很好,什麼都不用考慮。
嗯,說起來真是簡單,殺回去,搶回來!如何殺回去,憑什麼搶回來?
和爸爸簡單地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看著他們這幸福的樣子我真是開心,忍不住地說:「杜清,你說你該知足吧,有李尋這樣的男人,你這m•hetubook.com.com輩子福份大了!」
杜清的手術很成功,我終於放下了一顆心,李尋當時也在醫院守著。不知道為什麼,我在醫院等杜清的手術結果的時候突然想到了連秋,想到了當年她在醫院的情景,突然想知道她現在怎樣了,是不是一切都安好,是不是還那麼固執地行走著。
因為杜清剛手術完,這個晚上的飯不是在飯廳吃的,而是在杜清他們屋子裡吃的。杜清就躺在床上,身下墊幾個靠墊,然後由李尋喂著。
下午去給杜清取錢,才發現賬戶上一共就還有三萬塊了,我身上的零錢頂多還夠一個多月的開銷。但是已經答應杜清了,再說她的病比較重要,我還是把錢全部都取給了杜清。
未婚妻?我只是走了兩年而已,這個男人就找了別人了,愛情真是可笑!我還以為他一直在等我,我還以為我再回去一切都還依舊,我還以為他何處會是個多麼與眾不同的男子,原來,一切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兩年了,這時間足夠讓一切結束了吧,那就讓一切都重新歸零,然後再次起步吧!
我苦笑一下,這時李尋已經來了。這傢伙手裡還提著一隻烤鴨,杜清一見,一邊開心一邊埋怨地說:「你瞧你那出息,以為人家小一請不起啊,還買只鴨子來。」
「丫的,剛借錢給你你就趕我回家啊?我路費錢都沒有呢。」雖然只是跟杜清開玩笑,但是仔細一想,我真的就這麼回去?我何小一出來逛了一圈,等身上的錢都花光了就回m.hetubook.com.com去了?難道回去跟媽媽一起花她準備養老的錢?太丟臉了,我不能這麼做。於是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杜清說:「我不回去了,我什麼時候掙了錢什麼時候再回去!哈哈!」
掛了電話才注意到杜清看我眼神,像看外星人。看我打完電話,杜清嘖嘖地說:「這麼長時間,我第一次看你流眼淚。丫的,原來你感情這麼豐富呢。說實話,這麼長時間你總是一個人,也不和家人朋友聯繫,我早猜出來你小子有故事,有內容,不過一直都沒問,怕你不願意講,今天一見,估計我的眼神八九不離十了。」
吃飯的時候電視還放著,因為杜清一直在床上躺著覺得悶。
我笑笑,說:「李尋啊,你這人,別的毛病沒有,就是太好了,其實杜清她心裏美著呢,你看她眼睛,都放鴨子上了。」
我凄涼地看著杜清,無奈地笑笑。
我本來是十二分的高興的,但是剛才給何處的一個電話一打,高興的勁兒退的差不多了。吃飯的時候特意要了酒,杜清有病在身沒敢喝,李尋本來也就是個不怎麼能喝酒的人,結果酒我一個人喝的最多,幾杯酒下肚,我的話多的收不住了。我稀里嘩啦地把從跟何處談戀愛到被榮言陷害的事都說了一遍,聽的杜清兩口子直瞪眼,以為我在說電視劇。
我拍著桌子,險些把服務員都招來了,嘴巴里漸漸含混不清,頭腦也不清醒了,只一個勁兒地覺得這人生的大喜大悲,大愛大恨,我丫的都經歷了,我還缺什麼?我還缺的就是hetubook.com.com一份安定的生活了,我看著杜清他們,振臂一呼,說:「我小一,要回家了!」呼完,對杜清他們說,「所以,明天我們去爬長城吧!」
「得,我就沒看出來你丫的那是開心。」杜清說完,坐下來,聲音溫柔了很多,說,「我說,錢啥時借我,我不能再等了,我想明天就去醫院。」
「喂,你好!」有人應答了,但是,為什麼是個女人的聲音?而且,這個聲音,是我再熟悉不過的,這不是阿可又會是誰?怎麼會是阿可?何處的手機怎麼會阿可接?這到底怎麼回事?一連串的疑問砸來,我頓時無語,不知道該如何跟阿可說話,如果他們已經發生了什麼,我又何必在這麼久之後再次出現,再次打擾彼此?
「殺回去,搶回來,這很簡單!」杜清很不理解地說。
「你不是要回家了嗎?還怕沒活路?」
杜清很是無奈地看著我說,「上周好像你才去爬過吧?這一年你爬過多少次長城你不記得了吧?你把長城當你家體育場了吧!」
杜清清了清嗓子,說:「請問,何處在嗎?我找何處。」我把耳朵貼在手機旁,依稀地聽見阿可說:「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你是哪位?」杜清還沒得到我的指示,竟直接問阿可:「那你是哪位?」阿可一頓,估計是愣了一下,但是還是很平和地說:「我是她未婚妻,有什麼事我轉告他也行。」什麼?未婚妻?杜清奇怪地看著我,我示意她掛了電話,杜清還是看著我,我一把拿過手機,直接掛了。
「好,今天就去取!」和*圖*書我肯定地說。
「難得這麼開心嘛!」我不好意思地說。
爸爸接過電話,語重心長地說:「小一,在外要一切小心啊!有時間就回來,你媽媽可想你了。」
躺在床上,一邊啃著蘋果一邊思考問題,難道要重操舊業繼續進企業做秘書?但是這一想法馬上被否決了,一來,我發現我壓根不是個適合在那樣的場所進出的人,左右逢源不會,進出自如更做不好,而且這兩年的自由生活已經習慣了,難道還要重新去受別人的限制?不行,絕對不行。那還是去做平面模特?仔細想想,更是不行。原來跟著程敘做都出了一次那麼噁心的事情,現在在這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萬一出了什麼事,真是走投無路了。那我到底該做什麼呢?
「果然是小一,就是不一樣!」杜清開心地說。
不過有了目標,心裡頭一下子就亮堂了,於是決定明天陪杜清手術之後就好好把稿子修改一遍,然後找合適的出版社準備出版。
李尋呵呵地笑著,說:「這可是老字號那裡買的,我想小一請客嘛,咱們也得表示表示。是不,小一?」
「不要跟你爸爸說兩句嗎?」媽媽提醒說。
真是慚愧,我竟忘了這事。
給杜清錢的時候,我說:「都給你了,要是我沒的活路,就指望你們兩口子了。」
杜清出院后,李尋做了好多好吃的,我也沾光一起吃了。一般晚飯我都是和他們一起吃的,平時我交生活費給他們,感覺就像一家人一樣,這樣的感覺真是不錯,真要是突然離開,我還捨不得呢。本來還為離開矛盾m.hetubook.com.com的,現在好了,何處和阿可有了好結果,不需要我的打擾了,媽媽終於肯和爸爸一起生活,也不用我牽挂了,我就只要好好地在這裏過好我自己這失而復得的日子就好了。
「丫的!」我拍了下她的頭,說,「你有出息,你說說該怎麼辦呢?」
回到住處,我便開始思考如何掙錢,如何謀生。
杜清見我不說話,在一旁搗了一下我的胳膊,我突然回過神來,趕緊把手機放在杜清的耳朵上,小聲對杜清說:「你問她,何處在嗎?」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媽媽就交給你照顧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不習慣叫爸爸。
多好的事啊,我出書吧,一本這麼好的全國主要旅遊地的遊記,有詳細景點介紹,還有旅遊時的心情手札,配上合適的圖片,加上難得的幾張我的個人美女圖,一定會有很好的市場效果的!我越想越得意,彷彿真的就出了一樣。
突然杜清看著電視說:「丫的,帥哥真容易發達!」
我沖杜清笑笑,說:「合適的時候會說給你聽的。我還要打個電話。」
說完大家哈哈大笑。
然後杜清來找我,她看著我酒後的臉色,說:「你看看你,不能喝就不要逞能了,喝成這個樣子,今天估計要被掃馬路的工人罵死了,昨天吐成那個樣子。對了,要不要起來去爬長城啊?」
我嘿嘿兩聲,後面的就不知道了。
「放心,以後不會再讓你擔心了。我現在和朋友吃飯呢,有時間再打給你。」
第二天昏昏沉沉地睡到下午。
「我們在家一切都好,你只要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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