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不忍心再遇見
第二十一章

阿可哦了一聲。
估計這頓飯吃的最開心的就是杜清兩口子了。一直眉飛色舞的堅持到最後,表情換都沒換。我一看他們這樣,心裏隱隱有些歡快,但是還是不望瞪杜清一眼,丫的,我現在都傷心欲絕了,她還有心思高興成那樣,交友不慎!杜清完全理會我的意思,也是一瞪眼,又給我瞪回來了。
「沒什麼,只是瑣事。我會祝福你們的。」說這話的時候我真想抽自己嘴巴。
一點雖然沒看何處和阿可,但是這對話已叫他聽出了點味道,他找著話地對我說:「小一,咱們明天帶阿可去天安門故宮之類的地兒,叫阿可看看咱北京的文化,這底蘊不是哪個城市都能有的。」
阿可和一點都愣了,我也愣了,我沒想到何處會這麼說,我沒想到他會當著阿可的面這麼說。
回頭的時候,一點正趴在方向盤上,他的肩在抽搐。
「為什麼?」何處猛地一聲咆哮,「為什麼你總是這樣?為什麼你從來不為自己爭取?我討厭這樣的你!小一!你是個懦夫!」
只能在心裏感激一點,他寧願委屈自己,也要讓自己理解我!
一點剛剛還是一副因為何處的離開而顯出的得意神色,聽我這麼一說,陡然面色凝重起來。一點越來越了解我了。
何處咳嗽的一m.hetubook.com.com聲,終於按捺不住了,說:「趕緊吃完先休息吧,明天還要四處走的。」
何處愣了,阿可也愣了,一點更加愣了。
「想好了。」我盡量淡然。
一點舉起手,示意我停下,然後,那麼成熟地滄桑地一笑,說:「不用說了,小一,我都懂了。其實只是我自己一直在騙自己我還有希望,但是我也清楚,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希望,最後也不會有,不然,那就不是你何小一了。真的不用多說什麼了。只希望,還是朋友。」
「訂婚?阿可,我真的不明白你!我不愛你,我不愛你!你明明知道!為什麼還抓著我不放?現在我不想這樣了,我今天走了,我就不會回來了。小一,你想清楚,我走了就不會回來了。我受不了這樣的遊戲了,你生來恐怕就是來折磨我的!」何處越說越激動起來。
我看了一點一眼,他明明在硬撐著得意的神色,其實心裏卻心虛的很。也正式因為心虛,才急於叫別人知道他其實是和我親近的。
我心裏終於舒了一口氣,一點竟然完全理解,我剛要開心地謝謝他,他突然說:「你先下車打的回去吧,我還有其他的事。」他說這話的時候看都不看我,但是我卻感到了他聲音里的顫https://m.hetubook.com.com抖。
「一點。」我將我剛才在心裏考慮的清清楚楚的話慢慢說給一點聽,「我要向你認錯,我不能再耽誤你了。因為我終於明白,我無法讓自己愛上你。我已經努力過了。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你解釋才能叫你懂……」
何處當著阿可和一點的面問我:「你決定讓我們今天回去?真的想好了嗎?」
想到回家的時候天色已暗了,大街小巷的路燈亮了起來,讓城市人性化起來,拉近了鋼筋混凝土與人的距離。
阿可對我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神情坦蕩自若,有擺脫一項煩惱的超脫。她理智平靜的樣子終於叫我定定地放了一顆心。
阿可一愣,無奈地說:「那也好。」
一點找了個停車位,把車停了下來,然後低沉地對我說:「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吧!」
站在長城上的時候我陡然想哭,我看到這些磚塊這樣默默地躺在這裏的時候我特想哭,它們靜默的樣子像極了我無謂的付出,堆在那裡,不知道許久以後會落上什麼灰塵,或是長出怎樣的苔癬,總之它們不能完好無損。誰也不會完整地記得我。
阿可突然看著何處問:「你什麼時候回去?」雖然只是一句簡單的話,但是看的出來,阿可是下了大決心才問的。
和*圖*書走近了,我心裏一驚,他卻只是沖我微微一笑。
「當然是真的,你們就等著發達吧!」一點笑著說。
我原來真的沒有想過就這麼放棄,即使是那個人是阿可,我也想為自己爭取一回。但是程敘已經走了,榮言又選擇了那樣的去處,周遠也早早離開,我不想再看到我的朋友中任何一個再發生意外,我希望大家都平安,即使不能一直快樂,但至少我能感覺到,他們還在我身邊,不曾遠去。
於是大家都不說話。
吃完飯,一點一直不肯走,因為他還不清楚何處要住在哪裡。
我和一點只把何處和阿可送到火車站,然後就回來了。
何處看了我半晌,只給了我一句話,他說:「好,我回去!」
第二天,一點早早地就來了。
「真的啊!?」李尋和杜清都高興地叫起來。
而我就這麼被我自己埋葬的愛情,叫我沒有了眼淚。
我不想看著他們離去,送別對我來說是件奢侈品。
……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回頭,直接往前走了。
阿可在我回來之前,突然對我說:「小一,也許我會在某個時刻突然想明白,不再強求。我剛才,好像懂得了一些東西。我還是太傻,不會對自己好,活活讓自己這麼苦。也許有一天我的想法都通了。但是,還是要謝謝你。hetubook.com.com
這樣的想法讓我想哭。
我簡單地嗯了一聲。
我走到何處面前,著實地抽了何處一個耳光,大聲說:「請你趕緊給你的未婚妻道歉!」
而實際上不出聲的那個人,卻是真正與我親近的。
一生有一點這樣的兄弟,我是幸運的。
我沒有回家,我直接去了長城。
我突然發現我太喜歡這裏了,要是杜清他們不嫌棄,我寧願一直跟他們這樣住一輩子,雖然這不現實,但是卻真是理想。
阿可有些驚慌般地無錯起來,她想了想,說:「何處,你冷靜,你是已經訂了婚的人了。」阿可在提醒何處的責任。
最後跟何處道晚安的時候,我對他說了一句話:「明天回去吧!」
「本來是打算明天走的,但是你來了,要不就再待幾天吧,你也看看北京長什麼樣。」何處說這話的時候連看都不看阿可。但是卻根本不是商量的語氣。
坐在一點的車上,想了想這幾天的所有事情,把堵在心裏的漸漸理順,然後舒暢一些之後對一點說:「隨便找個地方停一下,我想跟你談談。」
何處猶疑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我卻接了過來:「他本來就打算明天一早就走的。」
他說這話時的痛心險些叫我放棄我的決心,我強忍著沒讓眼淚落下,就最後再努力一次吧,也許之後我們m•hetubook•com.com誰都會幸福。
一點又接著說:「對了小一,最近我忙,沒顧得上來,你那花都枯了吧?過幾天我給你都補回來。」
阿可的驚慌突然變成了恐慌,她錯亂一般地不知道該讓眼睛看哪裡,我一看,阿可不對勁了,我害怕再傷害一個,我真的害怕了。
容顏,感情,都一般,只要曾經盛開過,結局是否凋零,都不重要了。
何處什麼也沒說,只是驚訝地看著我。
我希望何處去住賓館,但是何處竟然要求睡客廳,說要看著我和阿可。執拗不過,只好如此了。何處把地鋪從我房間搬到了客廳的沙發上,阿可跟我睡一張床。
「你們昨天都說了什麼?」何處問。
我下了車,關上車門,在走開十步距離的時候,我突然想回頭看看一點。
它是被我埋葬了,可是,我卻把它埋在了心裏,埋在了我最不願意的地方。放手就放的瀟洒,人生就是在不斷的得失之間循環。我這副容顏,換了歲月,再美,也易老。感情,亦如此。
也許以後還會來,但是我明白,意義都會不一樣了。
我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看見不遠處的路燈下,有個熟悉的身影,靜靜地站在那裡,等著誰。
我想再最後爬一次長城。
一點這話說的,一下子就拉近了他和我的距離。我看了一眼何處,何處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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