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說到他了？」
趙一米瞪了一眼聞子，說：「你分明知道我在說什麼的。」
「你怎麼現在還在想著這個？」
醫生越是說要放輕鬆，趙一米越是緊張，她眩暈的感覺更嚴重了，加上擔心孩子，趙一米覺得自己就處在危險的邊緣……
江小巒站在衛生間門口，問樂陶：「怎麼你也醉成這樣了？」
趙一米忽然叫住了王茹，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我有一個問題，本來不想問你，可你說你可能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就忍不住想問了……」
趙一年看李純那個勁，趕緊說：「算了，我們還有事，我們先走了，你生了叫聞子給我打電話。」
聞子接過來說：「何止懷孕這種事，天下的事哪一件不是這樣的？」
聞子站在一邊笑著點頭說一定。
「我是說真的，我真的在戀愛了。」
趙一米想了想，說：「嗯，好了，你去問問什麼時候給我動手術生孩子吧。」
不過來見趙一米，王茹還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
江小巒笑著說：「這回修辭對了。」
可是似乎孩子真的並沒有那麼想要出來，醫生一遍一遍的拉扯，一遍一遍地叫趙一米放輕鬆……
趙一米解釋說：「沒聽說女人結婚就是第二次投胎嗎？如果不做點積德的事，這二次投胎可能就會……」
趙一米點點頭。
先是江小巒給趙一米發簡訊，說樂陶要自殺，吃了一堆安眠藥，暫時自殺原因不明。
趙一米一副瞭然于胸的樣子，說：「果然，你和林瑤是真的有點什麼的。林瑤這個女人確實不簡單，她為了凡語，用心良苦。不過我覺得你們初中時的那點事就算讓凡語知道了也實在不算什麼吧？」
「你蒙對了！」江小巒一邊笑一邊給樂陶收拾東西，「你可真是，不就住幾天院嗎，內褲一天換一個就算了，胸罩也要一天一個啊？你看你這亂的。早知道現在還得幫你把這些髒的都拿走，我當初就不該幫你拿乾淨的來。」
這主要是因為她之前把趙一米嚇得暈倒，現在趙一米提前住院雖然跟王茹沒有關係，但是王茹並不知道趙一米的實際情況，所以心裏總是有點惶惶然。
但是趙一米完全不在意，現在她心裏就兩件事，第一是樂陶和江小巒戀愛了，第二是她馬上要進行手術了。
「聞子，臨近生了，我現在忽然不那麼在意是男孩還是女孩了，剛懷孕的時候特別想給你生個兒子，後來漸漸覺得女兒也挺好，有那麼多漂亮衣服可以打扮她。可是現在，我覺得只要孩子健康平安，最好還聰明漂亮，就行了，至於男孩女孩，我都會愛他。」趙一米說。
趙一米掛了電話之後想去看看樂陶，心裏想著樂陶這個時候一定很傷心難過，多麼需要一個像她這樣的姐妹在身邊說說知心話啊。可是以趙一米目前的狀況，真的不適合四處走，加上已經住院了，醫院規定不能外出。
江小巒一聽不樂意了，說：「你幹嘛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趙一米想再等一天。
樂陶一定一定地應承著。
「不是，不關凡語的事，也不關男人的事，我一時糊塗，我今天喝酒了，跟江小巒喝的，喝醉了，稀里糊塗的，就吃錯藥了。然後我一想到我還不知道你生男生女呢，我又清醒了，然後我就奔醫院來了。」
「你說是結婚重要還是有個孩子重要？」
但是樂陶心裏還是隱隱地覺得難受。
江小巒在旁邊小聲說：「看來沒我什麼事兒啊！」
樂陶不出聲了。
樂陶一聽，覺得好像真的是自己錯了，改口說：「那這樣吧，如果趙一米今天生我就答應你，如果今天不生我就反悔。」
手術台比趙一米想象中要窄得多，而且很高。趙一米看了一圈，都不敢爬上去，她覺得自己隨時都可能從那窄窄的檯子上面掉下來。
趙一米本來並沒有覺得難過，被這麼一提醒，忽然覺得呼吸困難了，然後隨著身體下面一陣汩汩的冒泡一樣的聲音響起，趙一米覺得好像完全不能喘氣了，心理上的擔心和身體上的不適全部都壓了過來。趙一米覺得有些昏昏沉沉地困，想睡覺。
「那能欺個玉皇大帝也行啊，欺個佛祖也行啊！」
三天，趙一米平均每天都要喝掉近十升水，可是三天過去了，最後一次B超結果顯示，趙一米的羊水指數完全沒有上去。
李純一看見趙一米就說：「真好，這馬上就要生了，苦難的時光要結束了，好日子就要來了，等你看到孩子的那一刻，之前的一切就都忘了。」
最要命的是住院了之後，一層樓上每天都有人進行剖腹手術，有一次她站在走廊里看見醫生護士還有家屬圍著一張推出來的床，趙一米很好奇地走過去看。
「趙一米就想生個兒子，你這不是詛咒人家生女兒嗎？」
但是樂陶完全沒有聽明白江小巒話里的意思。
趙一米心想，可現在的問題是我還沒聽見孩子的哭聲呢。
趙一米有種反正就是一死的想法，心情反而平和了很多。
李純默默不語，狠狠地瞪了一眼趙一年。
趙一米看了看聞子，想說聞子果然是矯情，但是她看見聞子的眼神，忽然一陣感動。
三個人就在醫院的病房裡談的話。
「好了好了，越說越遠了，都要生孩子了，不要說這種話。」
醫生們還在有說有笑，沒有人管趙一米的情緒。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難道以後有了孩子就可以不要我了嗎？你想的美！我會纏著你一輩子的。」聞子故意顯得緊張兮兮地說。
「不怕。一會就好了。」聞子說。
「江小巒？」聞子問。
趙一米不太理解地看著聞子。
趙一米小聲對聞子說：「現在，另外一個被你認為可能會入侵到我們之間的人已經給解決了。」
愛情剛剛燃起火花的時候兩個人也許連牽手或者對視都要在心裏揣摩半天，對方的每一個動作都要去研究去細品，後來愛情之火沒有熄滅，越燃越旺的時候，兩個人開始正式地戀愛。戀愛的時候彼此對彼此的了解越來越深，最終有緣的會選擇結婚。婚姻並不是愛情的終結，她是領著愛情從童話進入到現實來，愛情要在現實里用柴米油鹽酸甜苦辣歷練自己，這才顯得出愛情更多更深的滋味來。而之後兩個人有了孩子，愛情又開始在經歷種種現實之後變得純真，這個時候的純真不是幼稚，而是可愛和質樸叫人心動。
「怎麼了？什麼事這麼驚訝？」聞子在一旁問趙一米。
王茹說完就走了。
樂陶嘴巴張得老大，半天，什麼也沒說出來。
樂陶搖著頭嘖嘖讚歎，說：「你是學計算機的嗎？我懷疑你是計算機系裡的中文選手。」
可是趙一米怎麼都不覺得這兩個人是來看望自己的，簡直就是換個地方吵架來了。
趙一年說：「好了，別到哪都吵架，有事回家去說，今天就是來看一米的。」
聞子說：「我的意思是，馬上就要見王茹了，你還這麼平和，我很開心。一米，我希望以後無論在什麼時候，我們都能一致對外，我們是夫妻，是這世上關係最親密的人，我們一定要站在一起對抗外面那些想侵入我們之間的敵人。」
醫生終於進來了。
趙一米說：「我當然放心，我沒什麼不放心的。」
「我就一打比方。也是賭https://www.hetubook.com.com。結婚本來就是個賭局，你連這麼小的都不敢賭，哪裡還有膽跟我賭一輩子？」樂陶說這話的時候認真的樣子讓江小巒一陣高興，他知道，有戲了。
這一看不要緊，可把趙一米嚇壞了。
這兩件事反反覆復地在樂陶的嘴裏念叨來念叨去。
趙一年和李純那天從民政局回來之後確實沒有再說過離婚的事了，現在兩個人吵起架來的基本點就是孩子。
聞子在醫院陪著趙一米，專心致志。
聞子一到醫院立即向趙一米彙報，說他已經進入到了備戰狀態，在趙一米出院之前他絕不離開醫院。
樂陶看著江小巒，說：「真是對不起，你看我這人吧，混到這麼大了，連個男朋友也沒有，只好麻煩你了。你放心，等我出院了，我立馬給你介紹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要是我忘了，你一定要記得來要賬啊。」
「那你就生嘛，我又沒攔著你。」
醫生給樂陶洗胃的時候樂陶已經有些迷糊了，那個時候她還一個勁兒地說不能就這麼死了，還不知道趙一米生男生女呢……
再過一會兒，麻醉師拿著根針開始在趙一米各個部位刺，以此檢驗麻藥有沒有起作用。趙一米先是感覺四肢發熱，接著就全無知覺。她想抬抬腿，伸伸胳膊，可是絲毫不能動彈。這時候趙一米心裏開始恐懼，並不是恐懼生孩子，而是恐懼這種自己完全不能支配四肢的感覺。
趙一米嘆了口氣，心想，難道你非得叫我把你的那檔子事再說一遍嗎？
王茹來的時候看樣子有些底氣不足。
「那個，我想說，你……修辭錯誤了。」樂陶支支吾吾地對江小巒說。
林瑤愣愣地看著凡語，說：「樂陶……她真的自殺了。」
趙一米躺在床上，一直鼻孔里還塞著吸氧管，慢慢地在給寶寶輸送更多的氧氣。聞子坐在床邊，緊緊地靠著趙一米。王茹則坐在床頭的凳子上。
樂陶還沒說完，江小巒急急忙忙地拉起樂陶就往外奔。
當時護士正在把這位剛生完孩子的媽媽往病床上抬，就在這個當口，趙一米看見了那位媽媽身上和身下面大片大片的血跡，血跡都還沒有干，新鮮的血淋淋的感覺讓趙一米頭昏昏。
趙一米一聽，氣得哼了一聲，說：「拜託，現在是在我面前，你們根本沒有可以說話的餘地！」
在手術台上躺著，趙一米覺得渾身冰涼，尤其是手術台冰涼地難受。
樂陶的手機沒帶，趙一米打到了江小巒的手機上，然後轉給了樂陶。
樂陶一聽見趙一米的聲音，激動地問：「一米，你家孩子救了我，他是我的救星，等他從你肚子里出來后，我一定要好好謝他！」
「那你還想怎麼樣？」
趙一米一聽樂陶這語氣，心落下去了一半。
江小巒笑了，說：「我說的是實情嘛。那你剛才都答應了你可不能反悔！」
趙一米心想，本來確實是想做個驕傲的皇后的，結果還是要問妃子那點男歡女愛的事，真是不夠風度。可是如果不問，這個問題憋在趙一米心裏難受。
趙一米嘆了口氣，說：「懷孕這種事就是你不想要它偏偏來，你想要它就偏偏不來。」
王茹進門的時候聞子給王茹開的門，但是聞子沒有對王茹說一句話，開了門之後聞子就坐到了趙一米身邊，一言不發。
「哦。」樂陶嘴巴里還在吃著東西，說，「我告訴你，我戀愛了。」
「江小巒。」
「我馬上都是一個要為了你而變成身上留著傷疤的女人了，難道你還不能對我說句實話嗎？你就說我說的這些是不是真的吧！」
趙一米嘆口氣，說：「當初，那麼多人追她的時候，她該是多驕傲的一個人啊！如今就因為愛上了凡語就變得這麼沒有自己了？愛情這東西對女人來說真是災難啊。好在，女人還可以有孩子，孩子是來拯救女人的，因為一旦有了孩子，女人就可以從把她埋了的愛情里拔|出|來了。」
樂陶一聽，呵呵地笑，說：「看來，解釋沒用了，全世界都知道我是自殺來的。」說完，樂陶轉念一想，自己這都在醫院躺了這麼多天了，凡語竟然連個簡訊都沒有，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再一想，不知道也好，省得凡語覺得他有多重要似的。
也是反悔最快的一次。
忽然，護士站在門口喊了一聲：「趙一米換好衣服準備手術。」
那天趙一年說去醫院做人工受精也就是那麼一說，而且李純去醫院諮詢過，她這種情況也不是想什麼時候做就能什麼時候做的，所以李純心裏又多了一層壓力。現在李純就等著自己身體排出一個正常的卵的時候然後趕緊拉著趙一年去醫院。
樂陶瞪了江小巒一眼，毫不客氣地說：「餓了，弄點吃的來。」
「你看你又說這種話了，孩子難道不是我的孩子嗎？」
「什麼時候？」
「一米，你看看，她腦子裡整天想來想去就都是孩子啊孩子，根本不把我當回事，現在還沒孩子呢，就這樣了，以後要是真有了孩子那還了得？我都不想要孩子了，我覺得丁克挺好，一輩子賺錢自己花，兩個人想出去度個假旅個游什麼的多自在，非得弄個孩子幹嘛？」
那晚，趙一米躺在醫院的窄小的床上，叫了聲聞子，聞子躺的床還不如趙一米的，是醫院的陪護床。
「你倒是說句話啊！」江小巒又問。
趙一米很恍惚地說：「這麼簡單這件事就算結束了？」
可是趙一米沒有凡語的電話號碼，但是她有林瑤的。
趙一年接過話說：「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不就是在懷孕這件事上有點困難嗎？我不怕困難啊，我也願意等啊，懷孕可不是小事，造人跟造其他的任何東西都不一樣，這可是命啊，不能亂來。」
王茹看了聞子一眼，說：「聞子，你說我們有沒有？」
趙一米笑了，說：「外面想侵入我們之間的敵人都是你領來的。」
趙一米著急了。
趙一米點點頭。
趙一米一邊罵著白眼狼一邊掛了電話。
趙一米也不知道打了幾針，只是覺得背上刺痛了一下，但是明顯又不是只打了一針。
關於生死，樂陶已經想過不止一次了。
趙一米看著結果有些無奈了。
從接到通知開始，趙一米就激動地心跳加速，一遍一遍地問聞子這個手術危險不危險，會不會出問題。還說孩子還沒發動看來還沒做好到這個世上來的準備，他們這麼強行地把孩子拉出來以後孩子會不會怪罪……
樂陶抬頭望著醫院病房的房頂，自顧自地說：「如果趙一米生了個女孩我就答應你，如果生的是個男孩，我就反悔。」
電話一接通，趙一米說：「樂陶，有你這個姐妹實在是太好了，你能講點笑話或者什麼比我明天要進行剖腹產更驚悚的事來聽聽嗎？我現在需要轉移注意力。」
「你說你早跟我承認你和林瑤的關係不就完了嗎？你這個人就是這樣，有事喜歡躲躲藏藏的。不過，還有一點，你原來不承認是因為你心裏還有她，現在你承認，我就放心了，看來林瑤這個事真的能過去了。現在也就剩下王茹了……」
趙一米本來想說你們都不要談這些了，專心手術好嗎？可是趙一米的嘴已經被氧氣罩堵上了。
江小巒笑了，說：「我剛才忘記說了，其實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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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催她快點，趙一米已經不知道是誰在說話了。
樂陶不敢相信地看著江小巒，說：「你也想先要個孩子？」
趙一米覺得自己活到這麼大一直傻傻的，今天怎麼著也得聰明一回，堅決不和王茹生氣，堅決要表現得大方得體，就像是一個皇后教訓其他妃子一樣高高在上又和藹可親。
趙一米當然開心，自從婆婆來了之後兩個人基本沒多少二人獨處的時光了，如此一來，趙一米倒覺得這住院像是度蜜月了。
「樂陶說他們戀愛了。」
趙一米打開請帖，看了下新郎的名字，確認不是自己認識的人，心裏忽然有種踏實的感覺。
「這個事要問醫生，你問我也沒有用啊。醫生說是剖的情況那就剖，說是順的情況，那就順。」
早上聞子扶著趙一米在樓梯上走來走去，說是要促進寶寶入盆。然後聞子去醫院外面買點早飯，兩個人在醫院的小桌子上頭碰頭地吃掉了。午飯和晚飯都是聞子帶著趙一米偷偷溜出醫院，在醫院附近的飯店裡吃的。
聞子想了想，說：「如果我再做什麼對不起趙一米的事，就讓我把我全部財產全部轉到趙一米名下。」
這種孤立無援的感覺太讓人惶恐了。
王茹嘆了口氣，說：「我真的，發誓，這輩子我再也不做這種叫我自己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來低三下四的事了。好吧，我告訴你，我說的那些是根本沒有的事，我就是想讓你跟他鬧。我也不是想要有個什麼結果，我就是覺得看見他和你幸福地生活著我心裏不平衡，就這麼簡單。」
這時候醫生說話了：「再等等，馬上孩子就出來了。」
聞子和婆婆也著急了。
聞子趕緊又問怎麼了，趙一米小聲說是真的。
「轉身去想我們從認識到現在，你不好意思牽我手的樣子還就像是昨天，一轉眼，我們有了孩子，再一轉眼，孩子還會長大，然後我們都會蒼老。聞子，你說，到那時，我們是不是還是能夠在一起？」
王茹對趙一米笑了笑，笑容很尷尬。
「你老婆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值當嗎？」趙一米說。
趙一年和李純說要去醫院看趙一米，趙一米說還是等孩子出生了再來看，連著孩子一起看。
樂陶在醫院呆了三天，然後就出院了。
然後趙一年和李純就走了。
竟然還要戴氧氣罩。
「到底怎麼回事啊？就為了個男人，你至於嗎？」
「居心叵測！」
李純老是說趙一年騙她，說明明答應了要去醫院的，一轉身就當放屁了似的。
樂陶想要自殺的消息在樂陶脫離危險之後就徹底傳開了。
「你怎麼就知道我沒女朋友？說不定我有好幾個女朋友呢，還用得著你介紹？」江小巒開玩笑地說。
「哪個啊？我有修辭？」
「你是不是還不信？」樂陶把電話遞給坐在身邊的江小巒，說：「快，說句話給她聽聽。」
這回連聞子也是跟趙一米一樣一副驚訝的模樣了。
聞子想了想，說：「好吧，我承認，你說的基本正確。有一些不實的地方我來解釋給你聽。首先，我和王茹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我也絕對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這一點你信不信我都是沒做過。其次就是林瑤，有個事，我必須承認，以前，我是和林瑤談過戀愛的。我給她寫了無數封信，後來她和我談了短暫的戀愛，然後就結束了，因為她跟別人戀愛了，就是上次說到的那個減肥的那個男生。再見面的時候我很意外，但是那次戀愛也許在林瑤心裏都不算是戀愛，只是我一廂情願地認為是。所以再見到我，林瑤那麼鎮定，我就知道了，我在她心裏什麼都不是。後來有次和她打電話，她忽然說，不想讓凡語知道我們以前的關係，我才明白。一米，我真開心我娶了你，你是這世上最傻的女人，你不知道娶個傻女人有多幸福。林瑤太聰明了，再見到她，也許就是老天爺給我提醒，讓我把心裏一直隱隱有的念想給澆滅，讓我明白趙一米才是對我最重要的。以上的話，句句屬實。」
「討厭！」樂陶起身準備走了，說，「回去先給我洗洗內衣看看，洗的乾淨我就答應你。」
趙一米覺得很有可能自己要剖上一刀了。
趙一米一時又是激動又是意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想了半天，最後說：「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我都住院好幾天了也不見你來看我，就知道談戀愛。」
「我這一輩子實在不值錢，不賭了，你直接拿去好了。」江小巒笑著說。
趙一米趕緊打圓場：「哥哥，你也真是的，嫂子就是想要個孩子而已，你該慶幸，嫂子沒跟你要金山銀山，也沒跟你要車子別墅，要是整天跟你要錢你不是頭都大了？不過要個孩子，這一點都不過分，你可別說過分話！」
就在這個時候，哇地一聲，嬰兒響亮的哭聲結束了趙一米所有的苦難。
聞子嘆了口氣，說：「女人真是可怕，尤其孕婦更可怕，一件事你要想到現在，而且還把裏面的關係層層都想個遍。」
江小巒接過手機，說：「一米，我是江小巒，我和樂陶戀愛了，而且我正在謀划什麼時候向她求婚。」
趙一年在一旁說：「哎呦，看你說的就跟你自己經歷過似的。你說，你是不是生過孩子？我肯定上當受騙了。」
包括趙一米的哥哥嫂子，都在不斷地問關於生孩子的情況。
趙一米轉頭看見醫生抱過來的孩子，那麼白凈的光光的身體在趙一米面前一閃而過，趙一米覺得自己的人生從來都沒有過如此的滿足感。
「好了，沒事就好，我已經住院待產了，等你好了來看我和孩子啊。」
趙一米在電話里說樂陶自殺了，問林瑤凡語在哪裡，她說她要問凡語這是怎麼回事。
江小巒還是不樂意，說：「那你幹嘛總是要把我們的事扯到趙一米生孩子的事上呢？」
王茹說：「那我告訴你答案你就會相信嗎？」
聞子問趙一米什麼事，趙一米拍了拍自己的床邊，說：「你躺到這裏來。」
從這個時候開始，趙一米忽然覺得一陣冷，然後就全身顫抖個不停。
王茹苦笑一聲，說：「你是想問我和聞子……到底有沒有那樣是吧？」
趙一米覺得這像是要進行一場艱苦卓絕的戰爭，敵方的勢力她完全不清楚，她只知道，是自己孤身奮戰。
「聞子。」趙一米叫了聞子一聲，聲音里有委屈也有滄桑。
「聞子，醫院空調開得太大了，好冷。」趙一米找理由說。
趙一米點點頭，說：「你說如果我非常想要那件東西，我就使勁說我不想要，它會不會就來了？」
趙一米只好給林瑤打電話。
趙一米看了一眼聞子，說：「嗯，你還挺敬重神靈的，看不出來，我一直以為你就是那種瘋狂唯物的人，偶爾唯心一下也是想的天地間就數你是老大。」
這時候有個聲音在趙一米頭邊響起：「要是覺得難過就大口呼吸，孩子很快就出來了。」
江小巒本來是被樂陶叫來喝酒的，這下竟成了全能保姆，一點點地伺候著樂陶。
「這事驚悚嗎？這不是挺好的事嗎？我們不但戀愛了，我們還要結婚還要生孩子hｔtps://m•ｈｅｔubｏok.coｍ•com呢，就跟你和聞子一樣。對了，我是不是說過我一定要找到一個比聞子還好的男人？嗯，我告訴你吧，失去江小巒就是你人生里最大的損失。」樂陶得意地說。
凡語在林瑤旁邊聽著林瑤這麼說，連連點頭。
醫生哼了一聲，說：「我看是真吃錯藥了，誰沒事吃錯那麼多葯？洗出來一堆的安眠藥……」
護士笑了，說：「你看你都抖成那樣了還不緊張呢？沒事的，十幾分鐘的手術，很快就結束了，一點也不疼，等到你聽到孩子的哭聲你就一點也不緊張了。」
趙一米沒有把後面難聽的話說出來，但是意思誰都聽得懂了。
等了很久打麻藥的才來。
本來趙一米是打算過了預產期孩子還沒動靜就進行剖腹產的，現在因為王茹的事，趙一米想再等一天。而且醫生說趙一米的狀況也並不是完全不能順產，羊水少只是會導致順產的時候比正常情況更疼一些，也有可能導致孩子缺氧，但是後者可能性很小。
「男人真是靠不住！不就麻煩你點事嗎？好了，出了院我請你喝酒！管夠。」
「嗯，所以，剛才你說的，要見王茹的事，我看還是叫她來吧。我們一起見見她。她簡直就是個毒瘤，不割除了，我們以後永遠都過不安穩。」趙一米說完，想了一想，搖搖頭，說，「不對，她不是毒瘤，真正的毒瘤是你聞子的花心。你要是不安穩，今天有王茹，明天可能就會有李茹張茹的，那我可吃不消了，再傻的女人也有脾氣！」
樂陶非常嚴肅地看了江小巒半天，說：「我吃一大瓶安眠藥，我本來是想自殺的。可是……我仔細一想，我連趙一米生的孩子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我不能就這麼死了……」
聞子躺了過去，躺下之後聞子不放心地問：「這樣我真的不會擠到你的肚子嗎？這個床這麼小，那麼睡得下我們一家三口啊？」
「是的。凡語今天剛剛跟她做了個了結。」林瑤說。
於是，趙一米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喝水喝水再喝水。
「以前，我確實是這樣的。但是馬上要做父親了，心裏面很多東西變得不一樣，用一種很矯情的話說，就是心裏的某處變得柔軟。」
「誰啊，別告訴我是凡語啊！」
「現在的情況是，努力一下，還是可以順的，但是寶寶一點要來的跡象也沒有，我怕等到寶寶發動了，我肚子里的羊水該少到不能順了。可是如果剖吧，我自己倒是沒什麼，你以後會不會嫌棄我？」
「當然得說到他了，他還準備做我的後備呢，我一想起來我就寢食難安的。」聞子一本正經的樣子讓趙一米直想笑。
「我知道啊，我就是知道我老婆是個人見人愛的人所以我才寢食難安啊。」
趙一米撅了一下嘴，說：「真的很不公平，男人不用十月懷胎，不用經歷分娩的痛苦，照樣可以有跟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可是女人就不行，女人要承受這長達一年的艱難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說到這裏，我又想孩子是個男孩了，因為我不想有個女兒以後受跟我一樣的苦。」
「得了吧，以前我沒說要孩子的時候，是誰整天念著我生不了孩子的？現在你這麼說，過兩年你又想要了又要說是我的責任。也不想想我都多大了，現在還不要還想什麼時候要？」
醫生很奇怪地看著樂陶，說：「這麼惜命，真不知道幹嘛沒事搞自殺。」
趙一米被聞子哄得心情大好，關於是順產還是剖腹產還有什麼王茹之類的問題，一時間，都是浮雲了。
江小巒一聽，笑著說：「我可以貢獻精|子。」
樂陶吃驚地看著江小巒，沒想到乖乖男江小巒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醫生說完這話之後，一陣強烈的撕扯的感覺傳了過來，趙一米開始激動，她知道這是孩子出來前的時刻。
不得不說，樂陶帶來的消息確實嚴重地震撼到了趙一米。一直到睡前，趙一米還在不斷地重複那句話：他們竟然談戀愛了，他們竟然談戀愛了。
所以，趙一年兩口子在趙一米孩子還沒出生的時候就來看望趙一米了。
而整個孕期里的那些事兒，彷彿，只是一場夢境。
「你以為手術完我還能有那心情那體力啊？」
可是上午的手術遲遲沒有輪到趙一米，趙一米餓得肚子咕嚕咕嚕叫，還有肚子里的小傢伙，也餓得踢來踢去。
所以說孩子是防止愛情葬身於現實的一劑葯。
「你聽我說。」趙一米接著說，「那時候你和王茹還是好朋友的關係，你和她無話不談，所以她也就知道了你心裏的秘密。後來，她成了你的紅粉，她嫉妒我，也嫉妒你心裏的那個人，加上她想要的越來越多，你發現你玩不起了，你開始疏遠她。於是，她要報復你，她報復你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從我這裏下手，她要魚死網破，也許這樣還能有一線生機。後來事情發展的不是很順利。這個過程中，林瑤竟然又出現了，你曾經，即使是短暫的，但是也有那麼一會，就是曾經，你再次見到林瑤，心立刻就飛了，其實你自己也不知道你這是要做什麼，你肯定也沒想過要和林瑤有個什麼結果，但是就算能和她單獨吃一頓飯，你都會覺得開心。可惜，林瑤拒絕了你。林瑤把心都放在凡語身上，並且，她一直在努力，用她的心捂熱凡語這塊石頭。林瑤是個勇氣可嘉的女人，她竟然真的做到了，我不知道如果是我，我會不會早就掉頭走掉。」
趙一米在走進手術室之前本想轉身看一眼聞子，可是護士催得急，趙一米覺得自己就像是趕集似的急匆匆地就進了手術室。
趙一米張著嘴，半天才意識到樂陶說了什麼。
因為樂陶的動靜夠大，加上江小巒此時酒勁也散的差不多了，本來就沒喝多少，醉也不至於醉得太久。沒有趕上樂陶和凡語分手的好戲，倒是趕上了樂陶自尋短見這麼個醜事了。
江小巒想了想，說：「這個話不能這麼說，依我看，是有個孩子比較靠譜，結婚這種事最不靠譜了。」
江小巒以為樂陶沒有聽明白，解釋說：「你想啊，你要是有了個孩子，不管出現什麼事，那孩子就是你的孩子，永遠都改變不了，這關係瓷實得就算你自殺也改變不了。可是結婚就不一樣了，說變就變，昨天還是老公老婆呢，今天說不定就是路人了。」
趙一米看不見，只是聽見了聲音，醫生旁邊有幾個助手趙一米也是不知道，她只聽見醫生和好幾個人在聊天，聊早上吃了什麼，聊昨天的天氣，聊明天的手術安排，還聊今天接生了幾個兒子幾個女兒，甚至還談了一個似乎是醫院里的八卦……
「好，既然你放心，那我就走了。哦，對了，我老公家不在這裏，我結婚後就離開這裏，可能，以後再也不回來了。這下，你可以真的放心了。」王茹說完要走。
聞子見趙一米沒有說話，知道趙一米想到了什麼。聞子想說的事已經憋在心裏兩天了，一直沒敢說出來，此時，他看著趙一米這樣的態度，知道之前的事在她心裏還是一根刺，也許永遠都是一根刺，而聞子能做的也許只是把這根刺變軟。
「你剛才不是都同意做我的孩子他媽了嗎？你這人怎麼說話不算數啊？好歹我也辛辛苦苦鞍前馬後沒日沒夜居心叵測地照顧你這麼些天了，你不能不講良心！」ｍ•ｈｅtｕboｏｋ.ｃom.ｃom江小巒裝作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
趙一米有時候也會隱隱害怕，覺得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無法脫離了聞子而成活的女人，所以她才會說孩子是來拯救女人的。有了孩子，趙一米終於可以將原來放在聞子身上的全部的注意力一點一點地都轉移到了孩子身上。如今孩子還沒有降生已經如此，等到孩子降臨，趙一米覺得聞子有沒有在外幹壞事這個問題都根本不存在了。
聞子輕輕地拍拍趙一米的腦袋，說：「你現在這樣平和我很開心。」
「你騙我。我知道你在意過。不過無所謂了，就算你在意我也無所謂，因為孩子是我的孩子。」
「可是我懷孕的時候變成那樣了你就嫌棄我了。」
「你怎麼又說……好吧，早晚都要徹底解決的，乾脆就全部解決掉，然後你好安安心心地一心一意地生孩子。」聞子說著這話的時候是真心想把這事徹底解決的，但是問題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麼樣去表達才能讓趙一米完全相信。
江小巒看了看樂陶，說：「這個修辭……是對還是錯呢？」
趙一米被江小巒的話嚇得手機差點掉了。
樂陶切了一聲，說：「天底下就他一個男人不成？你就想不起來其他人了啊？是江小巒。」
「我也剛出院好不好？你不是明天生嗎？等你生完出來的時候我抱一大束花在門口等著你，你一定要做個勝利的手勢出來啊。」
趙一米剛打完電話，聞子就趕到醫院了。
愛情本身就已經準備好了幾個階段。
趙一米聽趙一年這麼一說，看了一眼李純，心裏明白李純的想法，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勸自己的哥哥，就對李純說：「嫂子，你該跟哥哥說清楚，情況擺明，剩下的叫他去選擇。」
「嗯。」樂陶說，「你說的有道理。怪不得結婚之後就得生孩子，其實這根本不是什麼傳宗接代之類的事，這是在夯實兩個人的關係。你看，林瑤就……」說到這裏樂陶趕緊住嘴，她已經打算讓林瑤還有凡語這兩個人徹徹底底地從自己的生活里腦海里心裏消失了。
趙一米覺得哥哥說的話也在理，就又勸了勸李純，說：「也是這麼個道理。嫂子你也別著急，多去醫院看看，總會好的，孩子總會有的。你看我這……」趙一米本想說自己根本沒打算要孩子呢，孩子忽然就來了。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妥，這樣一說不就是顯得李純是個重點的懷孕困難戶了嗎？
真正地臨近了，要被開上一刀的情況越來越現實了，趙一米覺得非常害怕，一想想自己這白白凈凈的肚皮上要留下一道疤，一想想醫生做手術的時候說不定就把什麼物件遺忘在了肚子里，一想想手術的時候可能失血過多可能麻醉無效可能情況複雜等等，趙一米就覺得頭皮一陣一陣地發麻。
慶幸的是樂陶沒有大礙，折騰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才算徹底脫離危險。
趙一年堅決反對，說等孩子出生了堅決不來看，說自己已經快被孩子這兩個字折磨瘋了。
「那咱們什麼時候結婚？」江小巒問。
「算了吧，我本來就不能喝酒。最重要的是我可不想酒還沒醒就被你搞自殺之類的嚇醒。說不定下回你不自殺了，你殺我了。」
只是，三天過去了，趙一米的預產期也過去了，可是趙一米的肚子還是毫無動靜，孩子連一點點想要出來的跡象也沒有。
忽然肚子上一陣被鉛筆尖劃過一樣的疼，趙一米知道，現在是真的被開膛破肚了。
聞子笑了笑，伸出胳膊，說：「來，枕在我懷裡。」
趙一米說她又有了大學時談戀愛的感覺了。
「嗯，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出院的時候樂陶還很不樂意，一遍一遍地問醫生自己是不是真的完全好了，可以回家休養了。
聞子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說：「王茹要見我，我答應了她。我想了想，你還是跟我一起去吧。我知道你現在不方便，可以叫她來醫院里。或者等你生完孩子再說，你看著辦。」
就連樂陶都著急了，一天打好幾遍電話問生了沒有。
「嗯，我從來都沒在意過。」
聞子哈哈大笑，說：「這種想法只能自欺欺人，可欺不了上帝。」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可能有時候愛一個人愛到極端的情形，簡直巴不得自己從生下來就乾乾淨淨地站在原地等他。大概，林瑤是這樣想的。」聞子揣測著說。
「我要是生過孩子我就不會跟你結婚了，我跟孩子好好過日子多好，哪用得著跟你在這受罪。」李純馬上還擊。
林瑤接到電話的時候也是一驚，這時候凡語恰好在她身邊，凡語從樂陶那裡回來之後就問了林瑤關於懷孕的事了，此時這兩個人正在一起討論關於未來關於孩子關於他們的幸福的話題……結果被趙一米這個電話沖走了一切。
「孤苦伶仃。」江小巒說。
「可不能這麼說，那個誰，那個江小巒吧，可不是我領來的。」
李純被趙一年這句話氣得夠嗆，嘟著嘴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當然在一起，我們永遠在一起，有下輩子的話，下輩子也要在一起。」
「不是吧？你以為我真傻啊？你才和凡語……我不信。」
趙一米和聞子結婚的時間不長，可是有時候兩個人都會有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就好像時光已經蒼老，他們在彼此心裏形成的印跡也無法消除，最致命的是他們的很多習慣已經養成，而且無法更改。
聞子陪在趙一米身邊，拉著趙一米的手，簡直也不知道該拿什麼樣的話來安慰趙一米了，只好說沒事沒事有我有我。
「可是，你說你拿什麼和我在一起？你的心還是你的人？」
「哪一句？」
趙一米當時已經住進醫院，還在一點一點思考要婆婆回家去準備哪些東西來醫院，收到江小巒這條簡訊，當時人就懵了，但是她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凡語打電話。
「我覺得你至少要有所表示，比如從今以後再也不怎麼樣，如果怎麼樣就怎麼樣之類的話，應該說說。」
趙一米看著聞子，覺得聞子也不能給她排解這種惶恐，便給樂陶打電話。
「好吧，算我自作多情。」
趙一年就說李純想孩子想瘋了，說兩個人這麼過著也很好。
樂陶點點頭，說：「有見地！看來，我還是先不要想著結婚了，先要個孩子吧！」
看來是真的就這樣和凡語再也沒有瓜葛了。
「嗯，這次這個賭靠譜。」江小巒拎著一堆東西跟著樂陶屁股後面走了。
「自殺了？」凡語一聽這話，整個人都抖了起來。「可是，她明明說，她說不會自殺的，我們說好的，我們以後各走各的路。我真的跟她說好的，她當時連哭都沒哭，真的。」
樂陶在衛生間使勁摳著喉嚨，試圖將那些吃下去的安眠藥全部都吐出來。
趙一米被聞子逗得很開心。
趙一米有些生氣，就算說好了再也不生氣，這次是完全講和的心裏還是不爽。親眼看見這兩個人說話叫趙一米覺得自己確實是被背叛過的。這個現實讓趙一米覺得悲哀。
看聞子沒說話，趙一米轉口對王茹說：「這個結婚，畢竟是一輩子的大事，你也不能草草了事，得找個……稱心如意的。」
「你點頭就是表示同意了？」江小巒問一邊點頭一邊沉思的樂陶。
趙一米轉頭看鍾，期待時間快一點過去。
「結婚？結什麼婚？」樂陶一m.ｈｅｔｕbｏoｋ.ｃｏm.cｏm頭霧水。
「怎麼解決的？」
「好的，我知道了。祝你們幸福。」
李純不吭聲。
趙一米說：「你都是要結婚的人了，如果說謊，會遭報應的。」
王茹沒有繼續趙一米說的話題，忽然站了起來，從包里拿出一張請柬，遞給趙一米，說：「我要結婚了，這是請帖。當然，我不是讓你們來參加我的婚禮，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把請帖給你們就是告訴你們，我要結婚了。」
聞子想了想，點頭說好。
只能打個電話了。
手術定在第二天上午。
聞子不明白地看著趙一米。
林瑤想想趙一米的話也對，可是再一想這種事為什麼要她和凡語來負責呢？林瑤說：「一米，我知道你和樂陶是好姐妹，可是這種時候凡語是最不能出現的時候，如果讓樂陶知道了她這麼一鬧凡語就又回到她身邊了，那她以後還不是要經常用這一招？就像你說的，可不是回回都有人在旁邊的。我想，凡語應該完全不過問這件事，這樣她就會明白，即使她要自殺，也不能挽回。既然給不了她未來，不如讓她徹底絕望。」
趙一米的媽媽聽說趙一米已經住院了，每天都要看望一遍。
王茹更加尷尬地看了看地面，心說，我真是怕什麼你提什麼，你這麼說不就是明顯地提醒我對不起你嗎？
趙一米趕緊向林瑤解釋說：「我打電話不是想讓凡語去看她或者怎樣，我只是想問問是什麼情況，是不是真的因為凡語……」
而且趙一米一看王茹那個神情似乎有些明了王茹要見他們的目的了。
樂陶轉頭看了眼江小巒，說：「快，送我去醫院。」
「這麼嚴重？還要去醫院？」
趙一米覺得只有情況危急的病人才戴氧氣罩呢，可是現在自己戴著氧氣罩，她覺得自己情況很危急。
到了醫院，樂陶對醫生說自己一時沒看清，吃藥吃成了安眠藥，一下吃了十幾片。
可是趙一年想法和李純又完全不同，趙一年想來想去都覺得這種事怎麼也得靠自己，兩個人爭來爭去沒個結果。
江小巒笑了，說：「就醉酒這麼點事，你至於嗎？」
依舊是江小巒來接樂陶出院。
趙一米按照護士的指示，晚上十點后連口水都沒有再喝過。
樂陶看著江小巒，說：「怎麼我一看見你就覺得我這麼孤苦伶仃的，這麼多年了，遇見點事還真的就沒人能來幫我了，真是對虧你從大老遠的地方來這裏出差，不然我可怎麼辦呢？」
樂陶瞪了江小巒一眼，小聲嘀咕：「還沒找你算賬呢，她都要生了你告訴她幹嘛？」
趙一米一聽，心裏也是暗暗佩服，這種時候林瑤還能完全不亂陣腳，而且聽話里的意思，凡語已經做了選擇了。
之前趙一米聽說這種手術的麻醉是半身麻醉，所以趙一米一直以為這種半身麻醉就是下半身沒知覺，上半身還可以動彈，然而現在她才知道，所謂的半身麻醉就是除了頭，你哪兒也動不了，神情清醒地感受著這種癱瘓一般的感覺真是奇怪，這種奇怪讓趙一米心裏發毛。
趙一米頭一歪，就枕了進去。
女人在年輕的時候是為愛情而生的，在中年的時候是為孩子而生的，在老年的時候是為回憶而生的。
一個男人在即將做父親的時刻心裏所擁有的勇氣和力量就連平時的自己也不敢相信，這種力量並不是說可以搬起多重的石頭，而是可以寬恕多大的罪惡。
樂陶忽然覺得江小巒這個人還是有點意思的，這頭腦聰明的都趕超她了。
聞子小聲說：「你看誰理她了？我才不理她呢，」
趙一米在電話這頭撇了撇嘴，表示完全不贊同。
趙一米的媽媽和婆婆都早早地來了，在醫院里等候趙一米做手術的時刻。
趙一米苦笑一聲，說：「你一定在王茹面前說過林瑤，雖然你沒說名字，但是你一定說過你心裏還有一個女人，你深深地愛著的女人。我後來想了很多遍，這個事情終於叫我理順了。」
趙一米很大方地叫王茹坐，說：「上次的事你別放在心上，後來到醫院檢查醫生也沒說什麼，你不要內疚。」
「是真的，千真萬確的真！看來如果我告訴你我和誰戀愛了你更不信了。」
江小巒二話不說，轉身去找吃的了。
「快點。或者你打120，就說家裡有人自殺，再不來人就要死了。」
趙一米真的完全不想在肚子上留個疤，可是現在她所做的決定都不能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她要從孩子的角度出發，要做最有利於孩子的決定。
「嗯？」樂陶不明白了。
這時候來領趙一米進手術室的護士看著趙一米說：「緊張吧？」
「我知道。我不會虧待自己的，你放心。」
聞子和王茹都被趙一米這話弄得一驚。
林瑤問趙一米樂陶現在情況如何，趙一米說：「目前已經脫離危險，那是因為家裡還有另外一個朋友在。可是平時都是她一個人住的，這次是好了，要是以後她還是想不開，一個人在家，那不是隨時都有危險嗎？」
「那你就現在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唄，還跟我說什麼啊，我這正約會呢！」
趙一米搖搖頭。
樂陶一直覺得自己是絕頂聰明的人。
最要命的是，一個一個的護士從趙一米接到通知的時候起就開始來關照趙一米一些關於手術有關的事，而且帶著趙一米去清理了身體，給了趙一米動手術時要穿的衣服，抽了血，做了若干檢查，並且從晚上十點開始就要滴水不進。
聞子給了自己寬恕自己的勇氣，他覺得沒有什麼可以阻礙他和趙一米幸福向前的腳步。父親這兩個字就像一張證書，給了聞子通往人生里更神聖地帶的通行證。
林瑤鎮定了一下，說：「等一下，我問問情況。」
聞子深情地說著這樣的話，心裏一陣一陣地激動，就像他自己說的，那種柔軟的感覺最近開始泛濫，讓他對這世間的一切有一種心懷感激的心態。
「你這叫什麼話？我怎麼會嫌棄你？你可是我孩子他媽。」
樂陶還擊：「我都說了，是吃錯藥了。」
聞子看了看王茹，又看了看趙一米，沒說話。
這種安慰對趙一米來說簡直無濟於事。
聞子心裏真是捏了一把汗，心想，趙一米見了王茹雖然表面沒有帶槍帶刺，可是這暗地裡還是舞刀弄槍的，心裏還是擰的很那。
可是這一次，樂陶是決定的最快的一次。
但是又想了想，趙一米還是覺得這個事可信度太低，對樂陶說：「你不會真的為了轉移我注意力然後說個這麼驚悚的事吧？」
趙一米問媽媽哥哥和嫂子的事怎麼樣了，媽媽只是嘆息，說吵還是照樣地吵，但是已經不說離婚那回事了。
趙一米也看了看聞子，那眼神的意思是說，你看這是個什麼意思呢。
聞子開玩笑地說原來談戀愛的感覺就是在小桌子上吃飯和偷偷摸摸出來吃飯這兩件事啊。
趙一米的眼淚不由分說地流了下來，激動地聚精會神地聽著孩子的聲音，甚至都沒有聽清楚醫生說孩子是男是女的那句話。
趙一米聲稱，堅決不剖，一定要順。
「嗯？」
「別貧了。你說，我真的要剖了嗎？」
聞子一聽，臉紅了，尷尬地不知道看哪裡是好。
「不是我說過分話，是她要做過分事，非要去做什麼人工受精。」
兩個人都走出去了，還在嘀嘀咕咕地不停地埋怨對方。
在去醫院的路上，樂陶和江小巒全部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