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錯失

瓔珞毫不猶豫地說:「不會,我只會跳舞。」
可是連打了兩次都是佔線,瓔珞拍了下桌子,想再打最後一次,還是打不進就算了。
瓔珞往王小五的車裡一坐,樂得哈哈直笑。
瓔珞直直地走到歐陽落面前,看著他,始終沒有說話。
瓔珞就這樣從歐陽落面前走了。
站在牆邊的一個僻靜的地方,歐陽落說:「我知道今天是你的演出,所以我才來。但是這並不能改變什麼,我們的結局已經註定。我只是希望,我們彼此理解,你不是一個會胡攪蠻纏的女孩。」
那個女人等到瓔珞跳完,臉上有了笑,走到瓔珞面前,說道:「以後叫我張姐,這裏主要工作我負責。」
瓔珞剛開始從來不理他,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會回頭衝著劉主任說一個字,那當然是瓔珞常說的字「靠」。
在床上躺了兩天的瓔珞,沒說一句話,瓔珞媽媽中間只是給瓔珞送過飯,把瓔珞拉起來吃,瓔珞不吃,她就硬喂。瓔珞媽媽說:「你又是失戀又是失業,你躺著,我理解,但是你不能把我女兒的身體給糟蹋了,這身體是我給的,我有權利管,所以飯你是要吃的。」
瓔珞走過去,看她周圍有那麼多人,心想,可能是不好意思說,就把那個姑娘拉到辦公室里,門一關,問怎麼回事。
瓔珞媽媽見瓔珞打扮得十分精細就知道瓔珞又自己找到出路了,嘆息了一聲,說道:「幸好年輕啊!」
至於瓔珞手裡拿著的那個人為什麼會在瓔珞那樣的表現下還看中了瓔珞,瓔珞也不想管了,現在對她來說,能有個出路就行了,她想儘快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在她平坦的心上割上一刀的地方。
「找你吃飯啊,別悶在家裡不開心了。」
「等一下。」錢部長忽然叫住瓔珞。
第一天,張姐給瓔珞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項。張姐在跟瓔珞說話的時候和瓔珞第一眼看見她的樣子不一樣,第一眼,瓔珞以為這會是個像劉主任一樣的人,瓔珞從心裏有些排斥。可是,張姐真的接納了你這個人之後,她說話的眼神和態度都變得和藹起來,瓔珞聽她說話的時候會錯誤地以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親姐姐。
可是沒走幾步,瓔珞又回來了。歐陽落還是獃獃地站在那裡。
劉主任為什麼會不喜歡瓔珞呢?很簡單,因為劉主任是個女的,不但是個女的,還是個半老徐娘,並且曾經跟錢部長有過一段緋聞。劉主任正好到了看見年輕漂亮姑娘就頭暈的年齡,更何況看見的是正處在朝華年齡的瓔珞。
後來在瓔珞的記憶里她那晚到底有沒有打歐陽落是模糊的,歐陽落說瓔珞是打了他的,瓔珞便信了歐陽落,因為以自己的個性不可能不出手。但是瓔珞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她跟歐陽落最後的那一吻。
瓔珞站在石先生面前的時候覺得自己跟一|絲|不|掛沒有區別。
瓔珞轉身,錢部長從抽屜里拿了一張名片,示意瓔珞過去接。
瓔珞在十二樓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走出了電梯。
石先生看起來年近四十的樣子,眼神看什麼都很坦然,卻又看得很透徹。
瓔珞在最後親吻歐陽落的時候用力咬了他的嘴唇,疼得歐陽落差點昏過去,然後就流出了血。嘴唇上的血似乎特別多,總也流不完的樣子。
王小五看瓔珞開心成這樣,自己也開心。這可是王小五夢想的,王小五一直想著有一天瓔珞能坐自己家的車,一直想著有一天瓔珞在自己面前開懷大笑,當然,他還一直想著有一天瓔珞能投進自己的懷抱。
「好吧,你明天過來,知道地址吧?」
王小五讓爸爸跟石先生多說會話,自己開著車先送瓔珞回家,回頭再來接爸爸。
王小五摸了摸剛才被瓔珞拍過的地方,害羞地甜蜜著,不好意思地說:「那是那是,你怎麼能去賣肉呢!不過,你要是來了,我也不會叫你賣肉的。」
「瓔珞,我這輩子,不會跟其他女生在一起的!」王小五說得堅定極了,這一句話,他很早就想說了,可是他不敢,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怕瓔珞,為什麼在瓔珞面前自己就永遠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王小五心裏不是開了花那麼簡單,簡直是開了炸彈,已經把他自己炸得暈頭轉向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錢部長很是不耐煩地看了瓔珞一眼,說道:「你到底在鬧什麼?昨晚你的表現已經很讓我失望了,怎麼能這樣沒有專業素養?現在你又到我這裏來鬧,谷瓔珞,你到底想幹什麼?自毀前程?」
跟著王小五齣門的時候,瓔珞媽媽說:「別吃的太多,幾天沒好好吃飯了,別吃多了傷著了。」
王小五歡天喜地地進了門,大聲地對瓔珞說:「我畢業了!我終於畢業了!」
就在歐陽落要回來的前兩周,錢部長對瓔珞說有個大活動,如果她們這次跳的好的話,很有可能會有www•hetubook.com•com人對她們進行包裝,說不定她們從此走上星光大道。所以,錢部長交代瓔珞這次一定要帶著姑娘們好好乾!
那一吻有鹹鹹的味道,因為吻出了血。
瓔珞被錢部長鼓動得很激動,無論如何,若是真的能走上星光大道,這對瓔珞來說還是很興奮的。這樣,瓔珞也能證明給媽媽看,自己出來飛可以飛得高飛得遠。
瓔珞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走到房內,跟著音樂就跳了起來。
瓔珞揚起來的手無奈地放下了,她看了一眼歐陽落,聽見他說你等我這三個字的時候,嘴巴里叫了一句「靠」,然後轉身就走。
「你搬回來住了?」瓔珞指著那房子問歐陽落。
錢部長簡直被這陣勢鎮住了,他倒不是生氣,他是吃驚,這個瓔珞不是應該來為昨晚的事道歉嗎?怎麼一進來就是這副樣子?而且一聽,那些話都是針對自己的,錢部長整個呆了。
瓔珞趕緊換了好口吻,說道:「我是谷瓔珞,是錢部長介紹的,他說你希望我跟你聯繫一下。」
其實,關於劉主任,瓔珞若不是在離開的時候看見她得意的嘴角,瓔珞是不會懷念她的,瓔珞容易懷念曾經在自己心裏扎過刺的人,也容易懷念那些讓自己跌得一身是傷的地方。
瓔珞還沒說完,旁邊的姑娘就接過去說:「我什麼時候說的?我沒說過啊?你弄錯了吧?我平白無故地幹嘛這樣說錢部長?」
瓔珞媽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心裏明白,瓔珞若是走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就會聽她的安排了,瓔珞媽媽早早地就在等著這一天了。
瓔珞在床上翻了一個身,聽見有人敲門,她忽然變得激動起來,她在想來的會不會是歐陽落。應該會是歐陽落,這個時候,歐陽落應該出現在自己身邊,就像當初自己從樓上跳下的時候一樣,歐陽落應該來解救自己。
瓔珞無疑是她們中最搶眼的。瓔珞的身高和她獨有的野性配著這支跟瓔珞幾乎合二為一的街舞,讓瓔珞在燈光中閃爍出了誘人的色彩。
石先生的地方瓔珞太熟悉了,就是自己去跳過的那棟樓,那裡,瓔珞遇見了歐陽落,遇見了愛情。
瓔珞哈哈笑了,不相信地擺手,說道:「算了算了,不要說這樣的話,反正到了最後誰也兌現不了。」
瓔珞有時候這樣想自己和王小五的關係的時候就理解了歐陽落。愛情能怎麼辦呢?有就是有,沒有也不能勉強有,誰都左右不了。
台下注視的目光太多,然而,所有的目光里有一雙是特殊的。
歐陽落當然不會還手,他還是以往的淡定神態,對瓔珞說:「不是瑾兒,瑾兒過段時間會回來,但是她跟我沒有關係。我等下就去機場接你想象中的那個人,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跟我去。」
「錢部長,他竟然把我帶到酒店去開房!」
「跟我走。」歐陽落拉著只是哭卻不發一言的瓔珞走了出來,他知道瓔珞哭完之後一定會爆發的,不給瓔珞爆發的話這個事會一直在她心裏,瓔珞要以她自己的方式把這個事解決了她才會安心。
「二十,175。」瓔珞簡單地回答。
王小五拍著胸脯站在瓔珞面前,說道:「你的事我聽說了一點,歐陽落那個混蛋,你離開的好,我早就看出來他不是什麼好人了!放心吧!以後我保護你!對了,我要去我爸爸的公司上班了,反正早晚也是要接手的,你要是不嫌棄就過來吧,條件你隨便開!」
帶著瓔珞的是個比較多話的小夥子,他上下看了看瓔珞,不滿地說:「你怎麼長得比我還高啊?唱歌怎麼樣啊?」
「你真的不來我們公司啊?」王小五特天真地問。
可是當瓔珞看見練功房那些男男女女們的動作的時候,瓔珞就把自己的退路給封了。
王小五點菜的時候瓔珞從身上掏出錢部長給自己的那張名片,按照上面的電話號碼給石先生打了過去。
台下的觀眾一片嘩然,誰也搞不懂這是個什麼狀況,甚至有人還笑著說:「這街舞里還帶表演的?頭一次看這樣的。」
「靠!我是沒禮貌,不過我可不像有些人嘴上講著仁義道德,結果背後盡做一些豬狗不如的事情!我平時還一直覺得你是個正人君子,呸!我真是瞎了眼了!」瓔珞一激動,什麼也不顧了,衝著錢部長就耍自己的威風了。
不過,瓔珞一直覺得錢部長是個正經人。錢部長找瓔珞全都是正經事,比如安排演出,還有一些演出時的主意事項,詢問排練情況,問問最近姑娘們的生活情緒等等。錢部長的正經讓瓔珞不得不關心這些姑娘,不得不關心自己這份工作。
瓔珞只在台上站了不到一分鐘,忽然,她往前走去,直接從台上跳下。觀眾一陣驚呼,台上的姑娘們都愣了,音樂和姑娘都停了。有人大聲地喊www.hetubook.com.com瓔珞,問她在幹什麼,瓔珞理也不理。
瓔珞奇怪地看著他,搖搖頭,說不明白。
瓔珞還是太年輕,在公司里根本不懂得察言觀色,更不要說什麼上下周旋,她做事只會憑自己心情,不開心是誰都不會甩一下的。
那個姑娘麻利地就去了,瓔珞愣了愣,看了看錢部長,半天,張口說:「對不起,打擾你了。」說完,有些落寞地往外走。
可是,進來的不是歐陽落。
錢部長使勁拍了下桌子,怒聲一喝:「谷瓔珞!別給你臉你就真的上臉了!你說得都是些什麼話?我給你一次機會道歉!否則你馬上給我捲鋪蓋走人!」
「哎呦,那可更難了,跳舞的個個想成主跳,那麼多人爭一個位子,哪有唱歌爽快,自己唱自己的歌,誰厲害誰紅!」
那個時候,瓔珞耳邊的一切喧囂都消失了,她想著歐陽落的話,眼淚終於流了下來,等了那麼久的眼淚,終於在歐陽落面前決堤,好像帶著宣洩的味道。一個在彼此最相愛的時候離開的愛人,一個在離開不過半年就說分手的愛人,現在問另一個過得好不好,瓔珞覺得這簡直是諷刺,比媽媽任何一次說的話都刻薄。
其實在瓔珞離開的時候她真的很想回頭,她想死皮賴臉地求歐陽落不要離開她。歐陽落剛回來竟然來看自己的演出,這說明他還在乎自己不是嗎?在想到這個的一瞬間,瓔珞離開的腳步有些遲疑。
「怎麼?沒話說了?自己做過的事自己心裏清楚吧?你說你一個有家有事業的男人,怎麼就不能潔身自好一點,我真是很失望,跟著你這樣的領導做事,我都覺得丟人!」瓔珞還不依不饒的。
瓔珞聽這樣的誇獎的時候心裏真不是滋味兒,因為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這樣是為了工作,她僅僅是為了讓自己心裏舒服而已。
這個男人是歐陽落。他比瓔珞預期的時間回來得早,並且來看瓔珞的表演。
王小五的爸爸也是認識瓔珞的,看見瓔珞之後對石先生說:「這個女孩是我們家小五的同學啊,老石啊,我們這筆生意看來沒問題了吧!」
錢部長抬頭看瓔珞,鐵青著一張臉,說:「怎麼從昨晚開始你就學會這樣沒禮貌了?」
可是,瓔珞覺得自己會懷念劉主任。
瓔珞甩開劉主任的手,繼續往前走,此時她的眼裡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依然坐在那裡看著她的歐陽落。
可是瓔珞沒有轉身,她對自己說了個靠字,然後甩起巴掌就給了自己一下,臉上火辣辣的疼是現實的,正如分手也是現實的,這個男人變心也是現實的,變心的男人是不能強求的。
可是同與不同又有什麼關係?王小五不是瓔珞在意的那個人,王小五做什麼對瓔珞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瓔珞也笑了。
瓔珞一般跳舞的時候是不注視觀眾的,她不管台下是誰也不管有多少人在看,她只管跳自己的舞。
那人嗯了一聲,問道:「年齡、身高多少?」
誰知,王小五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但是冷冷的臉上還想僵硬地笑出來,那笑是為了給瓔珞看,他不敢在瓔珞面前使性子,那冷是發自內心的,掩飾不住的。
瓔珞走過來的時候看見張姐一直看著自己,瓔珞忽然想說清楚點什麼,她說:「是以前公司的一個部長介紹石先生給我認識的,今天第一次見面,應該我請客的,要不,張姐一起去吧!」
瓔珞門一開,有人對瓔珞說:「錢部長找你。」
「人生啊,在最合適的、最需要的時候遇見,才是最完美的遇見!」瓔珞得意地說。
瓔珞終於有些開心,她在那一吻之後才開口說話,她說:「不夠疼,你就不會記住我。我要你在想起瓔珞這兩個字的時候都是疼的!歐陽落!我不管你是什麼理由,我也不在乎,但是我告訴你,你以後可千萬別回頭找我!」
「靠!」瓔珞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瓔珞帶著姑娘們編排新舞,然後瘋狂地練習,姑娘們雖說個個喊累,可是,誰都不想錯過這樣的一個機會。
老闆不止一次地誇獎瓔珞工作認真,態度好,從來不抱怨,而且非常賣力。
瓔珞看王小五的樣子特別可愛,就想耍耍他,於是,瓔珞說:「我要進的新公司里可是有很多明星的,你好好賣肉,將來賣得錢多多的時候,我就介紹個小明星給你,你摟著明星去賣肉,那感覺一定好極了。」
從上學就沒做過小幹部的瓔珞對這個小組長還是十分不屑的,要不是因為媽媽的面子,瓔珞寧願無官一身輕。
錢部長不算是瓔珞的直接上級,但是他漸漸習慣有事直接跳過瓔珞的直屬上級劉主任找瓔珞,瓔珞也是無所謂,。部長跟自己說話,瓔珞就當成是跟一般人說話,瓔珞從小到大沒怕過誰,所以在她眼裡,不管什麼部長也都是一樣的。
瓔珞伸手,不https://m.hetubook.com.com知道是想敲敲門還是摸摸門,可是那門就在那個時候開了,歐陽落對著耳邊的手機說:「好,我去接你,你等我。」
他可能沒有想到瓔珞會注意到自己,他有些低估瓔珞,也低估了自己在瓔珞心中的分量。
瓔珞看了看他,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其他的姑娘不知道瓔珞在幹什麼,有的漸漸遲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繼續跳下去還是也停下來。有人開始喊瓔珞的名字,可是,瓔珞好像都聽不見。
「我還要提醒你一句,跟我們石先生干,要有獻身的精神,明白嗎?」
瓔珞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恍惚著,說道:「我都畢業一年了!」
瓔珞到底還是走了。
石先生的辦公室在十二樓,可是瓔珞走出電梯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到了十八樓。
瓔珞聽得心裏開始七上八下的,這個人嘴裏的話瓔珞並不是全不懂,畢竟已經工作一年,人跟人之間的事,瓔珞多少也明白了一些。
音樂還在繼續,姑娘們也一樣還在用心地完成這最後的動作,而瓔珞卻獨自嘎然而止,她站在台上,兩隻眼睛動也不動地看著台下的歐陽落。
瓔珞只是要自己在心理上再贏劉主任一回,即使自己轉身之後已經滿眼的眼淚在打轉。
「我們家有公司你不知道?都開了十幾年了,我們公司是賣肉的。不過,你可不要小看賣肉的,可賺錢了,我們家馬上就要搬家了,新買了別墅。」王小五得意地說。
「不願意就算了,你那什麼表情啊!」瓔珞還是笑眯眯地說。
瓔珞搖搖頭,說不想。
瓔珞看了看張姐,只好跟石先生去了。
第三次竟然打通了,石先生問瓔珞是哪位。
瓔珞到底流了多少眼淚,瓔珞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到了最後,她長開嘴,說不出話來。歐陽落就這麼陪著她站著,看著她哭,給她擦眼淚,一直到她漸漸平息。
歐陽落看著瓔珞的眼淚,眉頭一皺,他心裏一直是自責的,是心疼的,可是這樣的結果就像他早就預知的那樣,所以他並不想要挽回。
瓔珞忽然之間好像明白了一些什麼,她從一開始就沒打過歐陽落,這個時候她也不想打,可是她揚著的手還是落在了歐陽落的臉上:「靠!你跟瑾兒在一起了?是瑾兒給你的錢?瑾兒的錢也就是那個臭男人的錢是不是?靠!為什麼你們還是要攪和到一起去呢?為什麼呢?錢那麼重要嗎?你跟我說啊,我給你啊,我一下子給不了你那麼多我可以分開給你啊。你要的是錢是不是?你早說嘛,你幹嘛不跟我說清楚呢?」
歐陽落緊緊皺著眉,看著面前的瓔珞,沒有責怪,他沒有權力責怪。
那個人竟然是王小五。
石先生當然更是開心,這個飯本來就是石先生請的。
一時間,瓔珞覺得所有的人都背叛了她,歐陽落、劉主任,還有那些姑娘們。大家為什麼要背叛自己?瓔珞一直想啊想啊,想到最後,瓔珞覺得可能是自己不夠好,所以最後是被背叛的下場。
可是怎麼辦呢?這是個無法左右的事啊,就連自己都無法左右自己。
王小五並沒有辯解,他只是緊咬著牙,在心裏說,他是不同的一個。
石先生看了看瓔珞,他雖然知道這個在演出中間就離開舞台的女孩必定不好馴服,可是,瓔珞的個性和身上的魅力還是吸引了他,他好像自己年輕的時候發現那個現在已經紅透半邊天的明星一樣,石先生認定瓔珞是會紅的。
到了最後站上舞台的時候,姑娘們個個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動作洒脫到位,配上動感的音樂和姑娘們性感的身段,台下的觀眾個個看得要流鼻血。
瓔珞一聽,心裏雖然不好受,但是還是說是的。
跟了張姐以後瓔珞才知道自己以前跳的舞只不過是個皮毛,很多東西都在舞蹈的內部,瓔珞從來都沒發現過。
「你爸爸的公司?你爸爸還有公司?做什麼的啊?」瓔珞隨口問問。
「你莫名其妙地在說什麼?」錢部長越看瓔珞越像是無理取鬧的。
許久,歐陽落嘴角淺笑,問道:「過得好嗎?」
王小五看見瓔珞的時候也是很激動,但是馬上臉就紅了,因為本來架子是端得十足的,可是一看見瓔珞,什麼架子都從身上掉下去了,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乖順的很。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王小五覺得自己沒有面子了。
雖然王小五是跟著他爸爸出來的,但是有王小五在,瓔珞到底還是鬆了一口氣,好像一切都有把握了一樣。
瓔珞當然不知道,王小五讀的什麼專業完全是因為瓔珞。假如不是王小五腿腳不靈活了,估計也能跟著瓔珞去學街舞。王小五對瓔珞近乎是膜拜地喜愛著,他看到的瓔珞,無論哪裡都是完美的,都是叫他著迷的。
可是,當瓔珞看見同桌吃飯的人的時候,差點開心地叫起來。
瓔珞門也沒敲,直和-圖-書接衝進了錢部長的辦公室。
「我不是唱歌的,我是跳街舞的。」
「她都告訴我了,你昨晚帶她去喝酒,還帶她去開房……」
瓔珞謝過錢部長,轉身離開。
對於這件事,劉主任卻總是在錢部長找瓔珞的時候酸酸地對瓔珞說:「怎麼?錢部長又召見了?紅人就是紅人,沒法比啊!」
瓔珞是不可能去賣肉的,同時也是不可能按媽媽的想法去做護士的。
瓔珞做事就是這樣直接,我有的,給你看,你看了之後再說行或者不行。
王小五本來是想進入到爸爸的公司之後考慮到投資一點其他的生意,尤其是上檔次的生意,好顯得自己的身份也是上檔次的,不能總是賣肉。沒想到王小五爸爸也有這樣的想法,加上石先生正在為舞蹈隊拉贊助,雙方都有意思,當然就飯桌上談談了。
可是在瓔珞走進電梯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朝歐陽落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進公司,瓔珞就看見一個姑娘在那裡哭,旁邊還有幾個姑娘一直在安慰她,可是到底是什麼事,那個姑娘又不說。
那晚上的飯吃得是不是可口,合同簽的是不是順利,到底又多了多少贊助,這些瓔珞和王小五都不在意了。王小五在意的是瓔珞對自己的笑,而瓔珞在意的是王小五帶來的安全感。
瓔珞在給自己找退路。
瓔珞一直很忐忑,之前聽到的話和張姐的眼神叫瓔珞對石先生有了很大的戒心,瓔珞不知道石先生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瓔珞回頭看了媽媽一眼,說:「你就惦記著吃!」
真的這麼喜歡跳舞嗎?真的非跳不可嗎?
瓔珞一聽是個賣肉的,對王小五的看法一下子又從原來好不容易上來的檔次上降低了。一個賣肉的竟然跑去學護理,簡直瘋了。更瘋的是,這個賣肉的叫瓔珞這個搞藝術的去他那裡上班。瓔珞舉得王小五的腦袋還是跟以前一樣,缺根弦。
瓔珞的開心是放下了包袱的開心,所以她一直衝王小五笑,這個時候瓔珞看王小五真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那好吧,等下我叫人帶你去看看環境,下午的時候跟我去吃個飯。」石先生說。
王小五的意思是說,我終於走出學校,我終於不用在學校里等你來看我卻等不來,我終於可以自由地想什麼時候來看你就什麼時候來了。
吃完飯,王小五立刻說要送瓔珞回家,瓔珞二話沒說,對王小五說:「走吧!」
竟然叫自己跟他去接那個女的!瓔珞覺得歐陽落簡直把自己當猴耍了!無所謂,瓔珞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無所謂,那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無所謂,是誰也無所謂,歐陽落是為了什麼跟她在一起也無所謂,反正都跟自己無關了。
瓔珞回家睡了一覺,第二天就像忘記了歐陽落一樣,照常去上班了。
瓔珞點點頭,跟著石先生交代的一個人就出去了。
「這裏我買下來了。」歐陽落平靜地說。
瓔珞第二天去見石先生。
剛看完,瓔珞伸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暗罵自己不爭氣。
錢部長看面前的兩人都不出聲了,擺擺手,說:「都出去吧!」
自從瓔珞做了小組長,瓔珞開始知道公司里有個錢部長。
這個對瓔珞來說特殊的男人穿著西裝,坐在偏後的座位上,神情泰然,眼睛一直跟著瓔珞,沒有移開過。事實上,此時他心裏正翻江倒海著,只是他是一個會讓自己安寧的人。
吃完飯,瓔珞就睜著兩隻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天花板,她在想媽媽的話,失戀、失業,果然,這些悲慘的事都一起讓瓔珞攤上了。
「道歉?靠!你馬上去給那個昨晚上被你糟蹋的小姐妹道歉!另外想想該怎麼賠償人家吧!不用你趕,我自己還不願意在這干呢!」瓔珞理直氣壯地說。
瓔珞本想轉身回去,可是想想,既然來了,就再最後看一眼吧!
有人上台解圍了,說了一些道歉的話,姑娘們也都退出了,接著新的節目開始了。可是那些都跟瓔珞沒有關係了。
「知道,名片上寫著呢。」
那個姑娘哭哭啼啼的,說:「昨晚你就那麼走了,錢部長就說我們得給人家賠禮道歉,所以昨晚去陪那些人吃飯喝酒,我喝多了,結果……」
這時候過來一個女人,三十多歲的樣子,臉上一絲笑都沒有,問了問瓔珞身邊的那個男人,知道是石先生安排的,沒說什麼,上下看了看瓔珞,說道:「石先生的眼光越來越不行了,這麼高的個子,打籃球還差不多,跳舞太可惜了。」
看官永遠不會懂為什麼一個女子能通過那樣的動作來吸引自己,而那個女子為什麼能在看似浮夸的街舞里像是得到一個生命一樣。很多動作,在瓔珞身上過度得毫無痕迹,很難說,是街舞給了瓔珞生命還是瓔珞給了街舞生命。
誰知,石先生卻搖搖頭,說:「改天吧,今天有點重要的事,去跟人談個贊助,你跟我一起去,同和圖書時去的還有幾個大明星,等下你見了就知道了,都是我帶出來的。」
瓔珞一聽,竟然是錢部長,頓時感覺後背一陣涼颼颼的。平時看錢部長一副正經模樣,原來是人面獸心!瓔珞暗罵了一句,猛地一開門,想要去找錢部長理論。
王小五問話的神情把瓔珞逗笑了,瓔珞拍了拍王小五的腦袋,說道:「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傻呢?我能去跟著你賣肉嗎?」
瓔珞當時站在那裡看了眼劉主任,瓔珞以為自己會罵,會把劉主任罵得狗血噴頭,可是,瓔珞沒有罵,瓔珞也用同樣的方式對劉主任笑了。
瓔珞站在曾經歐陽落住過的地方,看那一扇門,瓔珞想,這扇門,再也不會開了吧!自己和這裏,就這樣永遠隔絕了吧!
瓔珞嘿嘿冷笑一聲,想說出那個姑娘的名字,可是想了半天,沒想起來,她索性跑出去,把剛才在哭著的姑娘一直拉進錢部長的辦公室,對錢部長說:「你看見了?現在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了嗎?」
忽然有人衝出來抓住了瓔珞的胳膊,是劉主任,這次的演出她和錢部長都來了,同時還有一些重要的人。事實上劉主任這個時候想制止瓔珞已經晚了。
歐陽落說著,拿出紙巾,給瓔珞擦眼淚。
有什麼大不了的?不管是什麼,只管來好了,我谷瓔珞隨便站在哪裡都是能立足的!
在認識張姐的最初,瓔珞也不會想到,最後,張姐成了自己的知己。
瓔珞驕傲地揚起頭,微笑了一下。
對方遲疑了一下,想了想,問道:「你就是那個跳舞跳了一半就下台的谷瓔珞?」
「正好!我也要找他!」
然而這一次,在最後的幾分鐘里,瓔珞的眼睛向台下掃了一眼。可是,只一眼掃去,瓔珞就感到了一束光,是熟悉的,瓔珞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光。瓔珞不敢相信地又看了一眼,這一次,她確確實實地看到了歐陽落。
劉主任也只有乾瞪眼的份,但是在劉主任心裏,跟瓔珞這個冤家算是結上了。
下午的時候石先生來找瓔珞,他站在練功房門口,叫了聲張姐,然後跟張姐說要找瓔珞。
劉主任的眼神告訴了瓔珞,這是瓔珞必然的結局,瓔珞這樣的毛丫頭想跟她劉主任斗,簡直是天方夜譚。事實證明,瓔珞確實鬥不過她。劉主任往那裡一站,隨便吐個吐沫,都能把瓔珞淹死。
瓔珞這麼一笑,劉主任臉上的笑立刻就僵在那裡了。
石先生略略點了點頭,說:「會唱歌嗎?」
石先生想了想,說:「我們這裏倒是有個跳舞組合,不過,只是跳舞不會唱歌,可惜了。想學嗎?」
可是瓔珞擔心的是這個人說的爭主跳的事,瓔珞不想到了這裏最後還是要爭來爭去,誰只要稍稍對瓔珞做一點小動作,瓔珞就又要離開這裏了。
雖然目標看起來很遙遠,可是前面的都一點一點的實現了,後面的,王小五就更加有自信了。
「誰把你怎麼樣了?」
事情成了這樣的局面是瓔珞打破腦袋也沒想到的,瓔珞張了張口,忽然明白了,自己進了人家的套了,這個套是誰下的,為什麼要下,現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進來了,重要的是現在要怎麼辦。
說這話的時候瓔珞先想到的是歐陽落,然後是老谷。
「你今天來就是告訴我你畢業了?」瓔珞下了床,整理了一下頭髮,問道。
才工作沒多久,瓔珞就迷迷糊糊地當了個小組長。瓔珞有些意外,但是既然事到了面前,那也沒什麼,做就做吧,正好有理由回去告訴媽媽,自己當初的選擇沒錯,看現在多有出息!
瓔珞說:「找工作的,我明天過去看看。」
「這個就是之前我跟你說過的那個人,他昨天在台下看上了你,覺得你潛質很好,你要是願意的話,可以考慮到他那裡去,說不定他會把你捧成一個小明星。」錢部長說完,看了看瓔珞,又補充了幾句,「以後無論到哪裡,都要學會跟人相處,人際關係處理不好,你永遠不會走得太遠。」
「不明白你就敢來?膽子不小!慢慢磨吧!」
瓔珞把名片拿在手裡,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離開一個地方,對瓔珞來說是容易的,就像當初自己從學校里走出來那樣,瓔珞沒想過自己會懷念學校,所以,瓔珞也沒想過自己會懷念錢部長。
「好,吃飯去!」瓔珞收拾好了以後跟著王小五就出去了。
瓔珞奇怪地看了錢部長一眼,又看了看那個姑娘,也是很氣憤地說:「你佔了人家的便宜現在不承認了?」
「我占誰便宜了?我又占什麼便宜了?好了,不要在這裏無理取鬧了!都出去吧!」錢部長很是無奈的樣子。
等到瓔珞掛了電話,王小五才問是打給誰的。
錢部長的話瓔珞是明白的,錢部長也是清清楚楚地看到瓔珞必然要走的結果,即使不是公司里有人特意要她走,經過這樣的事,瓔珞自己也是必走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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