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水母跟著傻傻地遊走。

但如果是夏意在這裏，絕對會阻止所有人靠近那座島！

好像是意念強烈想著什麼時候才會有，而且不是海怪們發出的那種讓人頭痛欲裂的聲音。

船長年紀畢竟不小了，又不是異能者，這麼多天折騰下來，剛才又太過歡喜，劃到一半昏厥了，不然還能讓船長說說這些奇妙的植物。

「兩條人魚，相遇沒有自相殘殺，那不就是……嗯。」

塞壬不知道海怪在想什麼，它看著夏意，索性又伸出手去勾住夏意的脖子。

「得救了，我們得救了！」

精神波、聲波，整個感覺都不對了，好可怕，有馬上爬掉逃命的衝動。

塞壬連比帶畫，這些表述太困難，它不得不這樣做，因為海怪之間從來不會議論這麼複雜的問題，也沒想過這些事。

當然這需要很強的異能與控制能力，稍有鬆懈，立刻粉身和圖書碎骨。

「那我家的瓶子也要——等等，不對啊！」大章魚阿碧瑟很疑惑在海水裡翻了個身，若有所思像彈鋼琴一樣用觸手有節奏地磕螃蟹甲殼，這是思考習慣動作。

塞壬碰了碰夏意的手指，有些粗糙，唔，決定了，不管是不是同類，誰也不能搶走。

「啊，那啥期？」

夏意沒注意海怪在說什麼，人魚挨著夏意的時間太長，身上竟然逐漸有些溫熱，這讓夏意很不適應，他不習慣碰觸別人，而塞壬的體溫通常比海水都涼，那時他抗拒的感覺就不那麼明顯。

「我沒見過同類。」

「……咕嚕嚕？！」驚得只會吐泡泡的某螃蟹。

不過眼前這個明顯就是人類啊！海怪們瞪著夏意嘀咕。

夏意光看深不可測漆黑一片的海底都覺得心驚膽戰。

深海生活的物種骨骼都非常薄，也很容易彎曲，每和圖書個動作都靈活無比，皮膚與肌肉也很光滑柔韌，身體里的水分也很多，那是為了控制住體內外壓力的平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倒霉到極點所以命運女神終於開始眷顧他們了，先是一場雨救了他們的小命，然後往西南邊漂了沒多久，不到中午就看見了海島的影子，起伏連綿的綠色！！

夏意糾結地發現塞壬居然思索起來了。

輕緩，從容，聽起來比海怪的那個頻率要好得多。

而且人魚同族遇到之後會自相殘殺，同族相殘吞噬是某些生物的天性，章魚烏賊都是這樣，人魚天性兇殘，在遇到后又會互相屠戮，那麼繁衍後代就依靠漫長一生之中偶爾會出現的特殊時期。

放眼望去，這真的是很小的一座島。

這次夏意清晰地聽見了自己的聲波，驚得立刻停止。

「熱帶的植物真有趣。」李紹覺得好奇。ｗｗw.ｈeｔubｏok.ｃom.ｃoｍ

目測只有一個籃球場大，不過植物生長茂盛，有的枝葉已經垂在了海水裡，就是被太陽曬得有些懨巴巴的沒精神，葉子也半卷不卷。

某隻螃蟹虛弱地蹬了下腿，有氣無力地直吐白沫：「咕嚕嚕……刻托要殺了我……」

塞壬捏著夏意的手指，也皺眉：「你的骨頭好硬！」

大章魚觸手將皇帶魚一拖，面無表情（章魚是面癱）遊走：「那啥期。」

多虧這些解釋，讓理解能力很差的夏意聽懂了大半。

大雨在凌晨左右的時候停止了，橡皮艇上的人舀了將近半夜的水。世上的事情總是這麼矛盾，剛下雨的時候人們欣喜若狂視為救命甘霖，但過猶不及，很快他們就疲於奔命咒罵不休，畢竟沒人希望船沉，那些可怕的海怪就像噩夢一樣。

希望再次讓這群顛沛流離的人振作起來。

又是一陣忙亂，某隻螃m.hetubook.com.com蟹被放在一塊珊瑚礁上，它好容易才恢復，憤怒地揮舞著鉗子衝著皇帶魚叫囂，扭頭一看，被某條人魚嚇到了：「塞……塞壬？你怎麼了？」

——在身體表面形成一層牢固的水幕，與皮膚相隔的中間再塞滿海水，只要密度足夠大，就能緩衝深海的壓力。

「你可以，像你上次用海水將刻托從島上拖下來那樣！」

「應該……不是，他聽不見我的歌聲。」

章魚一本正經地說著錯誤的話，就像大多數人類不會認章魚的性別，章魚也認不出人類的性別差異。

「我跟人魚哪點像？」

「我沒辦法到更深的海域。」

娜林拿了一根木棍，上面掛了床單張成風帆的模樣，然後催促那個有風異能的人讓橡皮艇繼續漂向西南面，當然扛著這簡陋風帆的艱巨任務屬於李紹。

他搞不懂，自己的耳朵不是魚鰭，手指之間沒有半透明的蹼狀薄膜和圖書……

面對茫茫海洋，異能實在不算什麼。

已經快絕望的人們根本想不到這點，他們激動得抄起船槳靠近那座島。也不知道是大家興奮過度特別賣力，還是希望猛然降臨讓人精神亢奮，在船長估計至少要一個多小時的路途，沒啥感覺就到了。

一道微弱的聲波。

「這個人類怎麼能聽懂我們說的話？我剛才也聽到他的聲波了！能在水裡待著，又能跟我們說話……」阿碧瑟看夏意的腿，然後望人魚，「塞壬，這真的不是你的同類？」

夏意伸出手，試探著摸了下塞壬的臉頰。

——經過輻射，島嶼上的植物都枯死得差不多了，哪來這樣鬱鬱蔥蔥茂密漂亮的小島？

其實他的感覺沒錯，不是所有次聲波都對人有殺傷力，比如蝴蝶扇動翅膀的聲音。

大章魚挫敗地用觸手敲了下腦袋，它預感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咕……」

可是他為什麼要去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