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方已眼珠一轉:「昨天沒來得及跟你說,你弟弟吃了幾十塊錢零食……」
趙平不意周逍說出這樣的話,面色鐵青又尷尬,最後只說:「抱歉,我還有事,下次再聯絡。」說完拖著依依不捨的趙康走了。
方已用胳膊肘捶一下周逍胸口,眉飛色舞:「周逍,你真夠意思,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有的。」
趙平摸摸趙康的頭,說:「我這弟弟比我小十歲,讀書的時候我不帶他玩兒,大家都不知道。」
周逍瞪她,門外這時傳來喊聲,方已焦躁地捏拳跺腳:「煩死了!」跑出去開門,門外果然是趙康。
周逍偏一下頭,躲過她噴射出來的薄荷味泡沫,說:「剛電話通知,不知道。」
周逍啞然失笑:「他保護你?」
就在方已的小手即將觸碰到火箭的肌肉時,火箭餘光突然瞄到周逍站在公司門口,臉上笑容譏諷又冰寒,火箭哆嗦一下,立刻鬆開方已的手,說:「其實也沒什麼好摸的……哎哎——」
趙康點頭:「好!」
掛斷電話,方已見趙康吃得開心,順手又拿起幾樣零食放到趙康面前,笑眯眯說:「小康,零食不能一下子吃太多,這樣,你想吃的話,不如買一些回去,好不好?」
方已一時之間沒能理解,正打算細問,周逍拎著洗浴用品走出洗手間,開口說:「有鬼也不怕,我會保護你方姐姐。」
周逍看不下去,把她拎到洗手間門口:「把牙刷乾淨再和我說和圖書話。」
方已用手接在下巴下:「你記得讓趙平給錢,小康吃我兩包薯片一盒冰激凌,還有半袋棉花糖。」
方已頭痛,只希望今晚趙康別再跑來,晚上周逍上來收拾洗浴用品時,方已問:「這個事情能不能報警?我懷疑是趙平故意指使趙康,你那個警察朋友能不能來幫個忙?」
周逍不理她,方已纏著他問:「你把你那個警察朋友的電話給我,他最近怎麼不來了,他是哪間分局的,最近很忙嗎?」
方已以為她跟趙康那個小孩將緣盡於此,以後不會再見面,誰知隔天周一,趙康竟然把方已吵醒,方已滿身起床氣去開門,見到趙康后徹底清醒:「你怎麼來了?」
突然傳來周逍的聲音:「怎麼,想泡澡?」
周逍說:「你也別太凶他,昨晚他哭了一宿,問他家在哪裡,他只說自己住樓上,這孩子嚇壞了。」
保姆回不過神,好半天才掏錢給她:「哦哦,好,我沒有兩塊。」
方已一笑:「好說好說。」
方已脫口而出:「對!」
周逍笑說:「手記得消毒,你剛剛摸過浴缸。」
方已正要甩開肩膀上的手,聞言決定一動不動,周逍夠義氣,她真想大聲叫好。
趙平這時才將視線落到方已身上,進門時他就已看見她,只是來不及驚訝,他更掛心自己的弟弟,此刻他才道謝,不過是面朝周逍:「周哥,這次謝了,回頭我請你吃飯。」
趙平和保姆果真拿https://www•hetubook.com.com趙康沒辦法,趙康認得路,又喜歡隨時能給他零食吃的方已,所以三天兩頭就跑過來,有時候方已不在家,他就跑到周逍公司坐著,絲毫不見頭一天的膽怯,自來熟的本事比方已還強,方已第一次看走眼,抓耳撓腮找周逍想解決辦法。
周逍的洗手間煥然一新,方已剛踏入,就驚呼出聲,一口牙膏吞進了喉嚨里。實在太奢侈,連洗手間都裝修得如此豪華,方已眼紅周逍的浴缸,刷完牙走過去摸了摸,自從來到南江市,她就沒泡過一次澡,現在好懷念。
方已被周逍叫醒時,佟立冬已經離開,她睡眼惺忪爬回家,再下來時滿嘴牙膏沫,口齒不清問:「趙平什麼時候來?」
趙康不解:「你怎麼會住上來?」
「我住這裏,不會有鬼爬進來,你方姐姐會很安全。」
兩人又要鬥嘴,周逍手機鈴聲響起來,看一眼手機上顯示的號碼,他揚眉:「趙平來了。」
方已主動掐了掐火箭的手臂,贊道:「不錯啊,還真是肌肉。」
方已不甘被無視,擠到周逍身邊,沖趙平擠眉弄眼:「你最近忙什麼,忙著找新工作?品德低下的人工作難找,不如多花時間照顧好弟弟,我就說小康哪能不認識自己家,原來是怕你,真是人憎鬼厭。」
第二天方已把火箭拖出來,捲起他的短袖說:「記住,看見小康之後要凶一點,特別要露出你的左青龍右白虎!」
和-圖-書康笑著擠進門:「找你玩。」目標明確,徑自走到貨架前拿起一包零食。
「什麼?」趙平吃驚,立刻說,「我馬上讓保姆過來,麻煩你幫我看著我弟弟。」
方已敷衍:「帥呆了。」
火箭擺出造型,手臂上肌肉強壯:「小方,你看我身材怎麼樣?」
「真的有。」趙康信誓旦旦,「鬼會從外面爬進來,然後媽媽就死了,你也會死的。」
「你讓她滾到哪裡?」周逍突然摟住方已,笑說,「怎麼個滾法,你做下示範?」
方已點頭:「對,還有海苔。」
方已留火箭看門,自己跑到周逍公司里吹冷氣,已經入秋,不過天氣依舊炎熱,女人間的話題繞不開穿衣打扮,方已正和她們聊得唾沫橫飛,突然就聽火箭叫喊:「小方,小方救命啊——」
方已往塑料袋中塞進幾包紙巾,抽走保姆手裡的135元,笑嘻嘻說:「剛剛好。」又叮囑她,「你能不能把小康看緊,今天幸虧我在家,我要是不在家呢?」
方已說:「他說有鬼,要保護我。」
「真沒有。」
方已笑得前仰後合,不小心撞到身後的人,轉頭一看是周逍,她指著火箭胳膊上的那隻火紅手錶:「你快看,快點看!」
方已一愣,立刻沖向大門,邊跑邊喊趙平的名字,周逍順手把公司門上鎖,手機也關機:「睡覺!」
「行行行,我讓保姆給你錢,麻煩你了。」
周逍冷聲:「怎麼,對他有興趣?」
趙平在十幾分鐘m.hetubook.com.com前接到電話,立刻趕來這裏,隨行的還有他家保姆,保姆一見到趙康,立刻雙手合十謝天謝地,趙平怒斥趙康:「我跟你說過多少遍別到處瞎跑,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為什麼不自己回家,說!」
方已說:「小康,方姐姐家裡沒有鬼。」
火箭握住她的手:「來,你來按按,這是貨真價實的肌肉,我每天鍛煉,現在腹肌都有六塊!」
趙康還在吃,嘴邊都是薯片屑,聞言抓起腿邊的空包裝袋,說:「還有海苔。」
計劃失敗,方已又被趙康纏住一小時,保姆來接時熟門熟路,還說:「謝謝你啊小方。」
方已哼著歌找塑料袋,塞完零食又塞進兩盒香煙,等保姆火急火燎趕到,她直接伸手:「這一袋子吃的喝的,加上昨晚小康吃的,總共132元,不抹零謝謝。」
方已抓著頭髮撥通趙平的電話,開門見山:「你弟弟又離家出走了!」
周逍也煩躁:「他跑來除了找吃的還做什麼?」
周逍說:「這麼客氣幹什麼,大家都認識。對了,以前沒聽說你有個弟弟啊。」
趙康見到周逍,愣愣說:「你保護?」
趙平沉下臉:「沒想到你陰魂不散,怎麼,目的達成了還不滾,你還想做什麼?」
方已回來時,拍門無人應,電話無人接,大喊:「趙平的賬我算你頭上,你有種別出門!」
周逍漫不經心:「哦?對了,你忘記向趙平要錢。」
周逍倏地揚唇,走至方m.hetubook.com•com已身邊,摟住她的肩膀,一低頭,將吻落在她臉頰上,方已抖了一下,倒抽一口氣,眼睛瞪得渾圓看向周逍,周逍低笑:「我住上來有什麼奇怪,你說是不是,方已?」
周逍懶洋洋說:「自己想,我無所謂。」
「我的零食都賣給他了,現在已經沒有吃的,他還整天跑來,最麻煩是晚上,三更半夜我還得給他開門。」
「我可以住上來。」
周逍胸腔震動,摟住方已湊近火箭,笑容抑制不住,朝趙康豎起大拇指:「幹得漂亮!」
方已立刻衝出去,只見火箭想往公司逃,後方趙康拉住他的胳膊,手拿水彩筆,看起來像要畫畫,方已仔細一看,火箭的前臂上竟然已經畫上一隻紅色的手錶,趙康說:「我畫得好看。」
保姆有苦說不出:「小康這麼大了,我真的看不住,總不能把大門反鎖,反鎖他就哭,趙先生也拿他沒辦法。」
趙康搖頭:「你住在樓下,不要騙我。」
「你快想個辦法!」
方已回過頭,見周逍倚在洗手間門口,笑嘻嘻說:「才不想泡,你不知道浴缸細菌最多嗎,小心得病。」
趙康泫然欲泣,朝方已伸手求救,方已決定做一回好人:「喂喂,你這麼凶幹什麼,人好好的不就行了。」
「他這是怕自己不聽話,我會生氣,其實他認得家,我們前不久剛搬到超市邊上的那個小區,我最近忙,也沒功夫管他,我家阿姨也是昨晚才告訴我小康這幾天晚上都會偷溜出門瞎逛,他自己能找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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