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已立刻說:「搞清楚,這是我姐退給你的房租,什麼生活費,你臉皮可以再厚點!」
「你這種人也有工作?」每天只知道和她斗,昨晚還有閒情逸緻釣魚,方已以為周逍只需要坐等收錢,最閑散最遭人恨的就是他這份工,沒想到周老闆還要親自上陣工作。
方已感同身受:「他確實有點摳門。」今天居然又只還她二十元!
下班火箭沒來接,方已孤苦伶仃坐地鐵再轉公交,許久才到家,樓下公司已經無人。周逍要出差幾天,告訴方已:「後門我上回添加過你的指紋……」
方已問:「你老闆人呢?」
「就去上次那家酒店,菜色不錯,吃完我送你回家。」
佟立冬嘴角一抽,決定忽略方已,他推門走進院中,望向屋裡:「周逍什麼時候回來?」
周逍出門一趟換部車,方已眼紅,嘀嘀咕咕忿忿不平,周逍大方地把鑰匙甩給她:「去超市給我買兩打啤酒!」
方已問:「你去外地幹什麼?」
培訓室里長期備有糖果蜜餞,員工可以隨便拿來吃,今天還有士力架,方已已經吃過三塊,還悄悄再順走一塊,培訓完下班,她喜滋滋地邊走邊拆士力架,剛咬一口就接到蔣予非的電話,她這才想起今天蔣予非出差歸來。
跑車絕塵而去,雨天敞篷,雨傘遮頂,笑聲連綿不絕,蔣予非站住不動,歐維妙推推他,他才反應過來,笑說:「走吧,我送你回家。」
結果佟立冬沒遇到雨,反遇到一個沒有加蓋的水井,車輪陷進去,車騰半天也無法自救,最後車子熄火,佟立冬用力捶向方向盤:「烏鴉嘴!」
方已立刻撇清關係:「我的眼光怎麼可能這麼差!」
方已還沒開口,蔣予非已經對服務生說:「澳洲龍蝦,虎皮鳳爪,再來一條蘇眉。」
兩人打完飯,隨意坐到窗邊的座位和-圖-書。歐海集團用餐環境絕佳,食堂整片落地窗,窗外繁華景緻盡收眼底,方已吃魚吃得眉開眼笑,歐維妙問:「你很喜歡吃魚?」
身後突然傳來喇叭聲,有人問:「你在做什麼?」
方已欣喜,周六下午開著周逍的車出去繞圈,就是遲遲不繞去超市。周逍打發方已自己去玩,佟立冬在二十分鐘後來到周逍家,說:「我車又拋錨,你倒有錢換車,舊車多少錢,二手價賣給我。」
蔣予非似乎現在才回過神,笑道:「我之前答應請她吃飯,今天才有空。既然周總來接方已,那我先回去了,以後再聯絡。」
佟立冬沉默半晌,說:「聽說方已在找她媽媽,她媽媽當年可能就住在樓上?」
歐維妙看看方已,又看看蔣予非:「你們也認識?」她笑起來,「這是我男朋友,予非,方已我在公司里認識的第一個好朋友,你們怎麼會認識?」
方已怨氣衝天,抱著老母雞玩起後院的門,雞爪按上去,門毫無反應,她自言自語:「你沒有指紋?」
方已稀奇:「你們認識?」
方已點頭:「魚、龍蝦、虎皮鳳爪,這三樣我最喜歡!」答完又說,「對了妙妙,你們人事部工作量大嗎?我這邊連十幾年前的資料都要一點一點找出來,主管讓我好好研究,你那邊會不會也有一大堆積灰的檔案?」
「等回來你親我幾下臉,測測我臉皮有多厚。」
周逍瞄一眼雨傘,臉色陰轉晴,大笑:「你什麼時候又去填了問卷?這次變成不孕不育!」
五年前佟立冬是此區民警,處理的第一個大案,就是那場火災。
方已莫名其妙:「你要洗車我還不想洗澡!」
方已一口吃完士力架,急匆匆往公司樓下跑,跑至大堂,遠遠見到歐維妙,她正要打招呼,卻見歐維妙徑直朝停在門口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一輛車走去,挽住車邊男子的胳膊,仰頭說著什麼,方已愣了愣,腳步隨即放緩,直到車邊男子注意到她,招手說:「方已!」方已這才迅速跑過去。
方已喜歡歐維妙單純好欺負,見面總愛逗逗她,下午培訓的時候調侃她和男同事,歐維妙惱羞成怒擰了擰方已胳膊,方已故意叫出聲,董浩翔笑著扣扣桌子:「還有十五分鐘,大家再堅持堅持,堅持完分糖果!」
周逍掛斷電話。
周五,火箭已持續送方已上班四天,他記下油錢,準備等周逍回來報銷,方已順手牽羊拿走他放在儀錶台上的早餐,火箭發現時已晚,探出車窗喊:「你跟老闆是絕配!」
佟立冬深呼吸,低頭看一眼方已懷裡的老母雞,覺得頭疼眼疼,不想久留,轉身走了,方已朝他背後揮手:「路上小心,天氣預報說這周有雨,你的老爺車可能撐不住!」
方已笑說:「你嫉妒?」
「提醒什麼?」
「隨便。」
周逍面無表情點點頭,把方已拽上車,方已朝蔣予非和歐維妙揮手告別,一心二用對周逍說:「下雨呢,快把車頂拉上!」
「我不理解為什麼還要研究十幾年前的資料,十年前不是十天前,資料不是翻翻就有,你們要是想查十幾年前的員工資料,難道隨便一查就能有?」
「老闆不在公司,你快點。」
「洗澡?洗澡記得脫衣服!」
方已笑眯眯說:「什麼牌子的?這個功能強大!」
方已坐上車:「你怎麼一臉怨婦樣?」
佟立冬說:「不行,回頭我過賬給你。」
周逍說:「不識貨,敞篷車就該敞篷,別整天變花樣,做車要專一!」
蔣予非笑容淡淡,說:「她是我大學師妹,我今天約好請她吃飯,你也一起?」
方已喊:「前面超市停,我買
www.hetubook.com.com沐浴露!」車子發動,方已決定自食其力,從包里掏出雨傘,撐在頭頂笑說,「怎麼樣?」
方已得意地報出地址,有人來接她,自然不用蔣予非再送,蔣予非結賬后問:「真的不用送?」
周逍揚眉:「你好像對方已格外關注,她剛來時你就提醒過我,現在又私自查她,為什麼?」
方已捂住話筒:「你才野,你全家都野,我在吃大餐。」
歐維妙問:「誰來接你,男朋友?」
歐維妙笑:「我們部門裡,董sir就是一台活電腦,他雖然是培訓師,但幾年前也兼任過HR總監,十多年前集團電腦化的時候他就在這裏,員工資料他基本都拷貝進了自己的大腦,他就跟點讀機一樣,點一下就能答上來。」
方已回頭,見是佟立冬,說:「佟警官怎麼來了,周逍不在。」
「工作。」
邊上有人說:「我要一條。」
佟立冬說:「為你好,你這裡是小金庫,進進出出本來就要提防,當初選在這裏開公司,不也是覺得這裏安全不用費心?」
「在在,去哪裡吃?」
歐維妙抿嘴笑笑,甜美乖巧,身邊男同事紛紛獻殷勤,問她有沒有吃過早飯,中午要不要一起用餐,走進電梯里,輪到方已擠眉弄眼:「行情不錯!」
方已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蔣予非竟然有女友,女友還是剛剛留學歸國的歐維妙,坐在包廂中,方已悄悄打量歐維妙,暗道蔣予非原來喜歡這種類型,甜美可人,讓人如沐春風,換作她也喜歡,方已黯然,胳膊被人撞了撞,歐維妙把菜單放到方已面前,溫聲說:「你要吃什麼?」
周逍沉思片刻,倏地一笑:「我好像記得,五六年前你負責這區?當年火災,警察消防統統趕到,你應該也有來。」
周逍笑說:「你打聽八卦?」
「我今天幫主管送快遞https://www.hetubook•com•com,加急件趕不及交快遞公司,害得我現在才有空吃飯。」
有蘇眉吃,方已重新振作,菜上齊后她盡量吃得斯文,三人閑聊,不知時間,直到方已手機響起,她才發現已經七點鐘,周逍在那頭沒好氣問:「人呢,下班還去哪裡野?」
走到酒店外,見雨絲飛揚,歐維妙也說:「不如讓予非送你吧。」
周逍嗤笑:「這麼快就想做我家裡人?」
方已點頭:「就是兩條!」
方已在營銷管理部的工作簡單枯燥,大部分時間充任打字員角色,偶爾幫同事跑腿去列印間或茶水間,又變成雜工角色,今天甚至還被主管打發去送快遞,方已想找周逍倒苦水,可是電話打過去,周逍沒空理會:「我在外地,你把話攢著,等我回來再說。」
下午培訓時,方已盯著董浩翔看半天。董浩翔三四十歲,五官端正,身高一般,為人風趣幽默,十句話里有三句能讓人發笑,私下裡卻有些嚴謹,下課時有新人想請他吃飯,董浩翔婉拒了,方已沒能找到機會和他搭訕。
方已一笑,把門關上,重新按下自己的指紋,門再次打開,她炫耀完,摸著老母雞熱乎乎的身子說:「就是這麼開的!」又舉起雞爪,「它的指紋添加不了!」
昨晚方已和周逍在郊區呆到半夜才回,到家後方已困得不想動,周逍說:「我幫你洗澡?」方已瞬間清醒,洗完澡精神太好,導致睡眠不足,第二天起床,眼底有明顯的黑眼圈。
佟立冬放下酒杯,轉頭笑看他:「你記性不錯。」
周逍替他倒杯酒:「送你!」
歐維妙聳肩:「董sir他們不走,我們這些小職員也不敢走。」
他還沒說完,方已就打斷他:「上次你抓著我的手真的是添指紋?你還按過老母雞的爪子,它的指紋也添上去了?」
方已想了一會兒才明白,正要反擊,又聽hetubook.com•com周逍說:「在哪裡吃大餐,我來接你。」
她一邊和周逍鬥嘴,一邊指著糖醋魚讓食堂師傅打兩條,師傅再三確認:「兩條?」
蔣予非說:「我今天剛回,說好請你吃飯,你還在公司?」
歐維妙恰好撞見此景,等電梯時擠眉弄眼問方已:「那個是你男朋友?」
周逍笑:「你以為我不用工作,就能每天給你二十元生活費?」
佟立冬一邊喝酒一邊說:「方已這幾天在你這裏出入自由,你們進展很快?」
周逍走下車敲她腦袋:「識不識貨?」轉頭朝蔣予非頷首,「蔣經理,原來方已剛才在和你吃飯。」
「不用,我帶了傘。」方已拍拍單肩包,又說,「我再等一會兒,他很快就到。」
「你不止臉皮厚,你還滿腦顏色!」
方已開門出發,感覺腳下有晃眼的東西,低頭一瞧,發現一張二十元人民幣掉在門口,她撿起來塞進口袋,跑到樓下看見火箭等在那裡,火箭不情不願說:「老闆說讓我送你去上班。」
方已回頭,對電話那頭說:「不跟你聊了,我要開飯了!」掛斷手機,她笑問,「妙妙,你怎麼也這麼晚下來吃飯?」
「你就這麼隨意進出?」
歐維妙說:「還行,我手頭工作比較少,不像你們營銷部。」
佟立冬走下車,問:「門怎麼開了?」
「不知道,他出差時間不定。」
火箭氣道:「你又不是我女朋友,為什麼要我送你,還不給我加班費,摳門!」
歐維妙臉紅:「你別瞎說。」
「我只是提醒你。」
方已拍桌:「你不信任我!」
方已正要回答,眼尖地看到不遠處一輛黑色敞篷跑車疾馳而來,駕車男子俊朗風騷,剎車時還露了一手飄移,方已衝上前笑指:「你車底打滑!」
周逍沉默片刻,決定跳過這個問題:「記得有空餵雞,別讓它們餓死,通公司的兩道門我已經上鎖,別想溜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