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火藥味終於消散大半。
方已眉頭一蹙：「你認識周逍？」
方已哭得比昨晚厲害，昨晚在沈麗英面前，她不想掉淚示弱，可是她沒能忍住，今天她也不想在方律師面前哭，可方律師偏偏「逼」她哭出來。她想不明白，那個把她生出來，寵愛她整整八年的母親，怎麼會因為太愛她父親而拋棄她，又怎麼會因為太愛她父親，而明知她在哪裡，卻從不來找她，那她算什麼？她只是父母消磨時間的玩具嗎？
方已瞪他：「怪你太沒用，平常那麼凶，怎麼在方律師面前只會低頭哈腰！」
方律師說：「我也經常吃快餐，無所謂合不合，你廚房垃圾該清理清理。」
「十一點十分，吃早飯？這就是你們年輕人的生活規律？」
回到樓上，方已趕緊把毛巾和牙刷弄濕，又讓周逍把她的被子打開，以防方律師搞突襲，周逍懶洋洋坐著：「不幹！」
周逍第一次見到成年人接受體罰，方律師和方已兩人讓他大開眼界。
方已外婆了解自己女兒，沈昭華能為了方誌釗拋棄方已，即使當初把她找回來照顧方已，她也能拋棄方已第二次，方已外婆臨終前做出了一個最為正確的選擇，她把方律師找來，請求他照顧方已長大成人，權當沈昭華已死，日後也別告訴方已真相。
方律師說：「七八多少？」
周逍說：「方律師在開。」
周逍火速趕往超市，掃蕩了幾份熟食后再買了一點菜，快馬加鞭回到家，立刻上樓說午飯已經準備好，前後才花了二十分鐘，方律師網開一面：「嗯，那吃飯吧！」
方已在背第三遍九九乘法表，點頭表示：「九九八十一，排除萬難沒問題！」
方律師說：「所以後來發生的這些事，你媽媽做出的那些選擇，我也沒有太大的意外。今天看到你，我反而意外你沒有什麼反常，可是沒有反常，不就是最大的反常嗎？你不該來找她，我能想象你昨晚的心情，和你現在坐在我面前，聽我說這些話的心情，你想忍到什麼時候？」
周逍指責她：「平常我也沒見你背乘法口訣表和《三字經》！」
方已說：「有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太善良，太喜歡幫助人。」
方已笑了笑：「方律師說，他當年跟我媽媽相親，第一眼就被我媽媽的長相吸引了，他說男人沒有不好色的，你也是。」
周逍暗道遇到高手，笑說：「平常工作太忙，吃飯總顧不上，所以這方面比較沒規律，以後我會注意。那方叔叔，我現在去替您準備午飯？」
「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方已答：「七八五十六！」
周逍動作一滯，提高音量：「最後一頓？」
方已回到家時，已經過了十點半，她正在打電話，進門就見周逍坐在摺疊凳上捏小黃鴨，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正在播放電影。
方律師端著茶杯，警告說：「嗯？」
方已握著手機足有半小時，半小時后才出門，她趕到咖啡廳，站在玻璃窗前理了理頭髮和衣服，緊張地吸了一口氣，這才慢慢往裡走。
ｈtｔｐs://m.ｈetuｂｏｏk•ｃｏｍ•coｍ周逍說：「你在誇自己漂亮？」
「我隱忍三四年，不想到最後兩手空空，一無所獲，我想儘可能的保護你，不把你牽扯進來，我想憑一己之利做完這些事情，我不怕再耽誤三年，一個又一個三年之後，我只希望能有一個好的結局，但是這一切實在太困難，小已——」
方已倒抽一口氣：「方律師，你居然被他收買了？」
「公司也在樓下？」
方已奇怪，轉頭一看，才發現周逍拎著她的文胸，拿著手機拍了一張照，還說：「不回來，我就登一張尋物啟事。」
方已正要繼續說，突然看見沈麗英從大廈里走出來，身邊還跟著歐維妙，她偏過頭，立刻坐進車中。
「你說，你喜歡我什麼？」
客廳中央，周逍仍舊挺屍般站立，方律師喝一口茶，走過去圍觀片刻，終於開腔：「你就是大方的那個學長，叫周……」
「什麼事情？」方律師提醒她，「我來猜猜你沒做完的事，你想知道你媽媽為什麼會在歐海集團，你媽媽想做什麼事，怎麼去做成那些事，是嗎？可是你知道之後呢？是不是還會說事情沒做完？你要清楚知道你來這裏的目的，做事情目標明確，不能拖拖拉拉，不能盲目，不能不知足，事情永遠都做不完，做完一件還有一件，我再問你一遍，你當初為什麼來這裏？」
「方律師幫我訂好機票了。」
周逍扔掉小黃鴨，說：「跑哪兒去了，電話也不接，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周逍語塞，腹誹一陣，又問：「你喜歡我什麼？」
廚房有使用的痕迹，瀝水架上有幾隻小碗和兩雙筷子，兩雙筷子？
方已脫口而出：「喜歡你對我好，長得帥，肌肉發達，有錢有跑車！」
方已撇頭：「你想不想去？」
方已嬉皮笑臉：「六六三十六，我下次會講衛生的！」
方已打算向周逍討教收買人心的方法，傍晚周逍來接她下班，方已說：「你怎麼換了一輛破車？跑車呢？」
「那也要我願意被他收買。他各方面條件確實不錯，你姐姐也這麼認為，這樣，我再觀察觀察。」
方已說：「那我也已經年老色衰，我現在幫你多花點錢，家產敗光也不心疼！」
方律師說：「現在幾點？」
沈麗英笑了笑：「回去也好，以後……等我這邊事情辦完，我會去找你，你等我。」頓了頓又問，「周逍呢？」
方已問：「你是什麼時候找到她的？」
周逍貼近她的臉：「究竟是泡泡想我，還是你捨不得我？」
周逍說：「是，我搬來這裏一年半。」
「別在我面前裝傻，還想裝到什麼時候？」方律師面色不善，說，「昨天晚上，她給我打過電話，你已經找到她了！」
方律師特赦道：「去吧。」
方已低下頭，過了半晌才說：「我不想走。」
「要來的壓歲錢統統歸我！」
周逍抱緊她：「去，當然去，我能不能跟著你要壓歲錢？」
方已抽抽嘴角：「高招！」男人最愛的幾樣東西和圖書，無非就是錢、權、女人、煙酒，或者車，周逍說：「我還送給方律師一瓶我拍賣回來的紅酒！」
周逍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您休息，我儘快把午飯準備好！」真他媽的高手！
方已終於忍不住說：「你問周逍做什麼？」
「漂亮。」
卧室凌亂不堪，雜物東一件西一件，床上有兩隻不同花色的枕頭，兩隻枕頭？
「很好。」
方已說：「泡泡想你了。」
方律師說：「周逍，你住在樓下？」
方已擰緊眉頭，沈麗英看她一眼：「這些東西，如果曝光出來，真正的兇手就能被繩之以法，可惜當年你爸爸怕惹事，把這些東西銷毀了，但東西找不到，他們自然會懷疑李建浩最後接觸到的人。」
周逍愉悅道：「今天晚上你觀察觀察不就知道了？」
方律師說：「從頭背！」
「這裡能開小貸公司？」
方律師點頭：「半年還沒到。」盯著他，意味深長說，「原來還沒到半年啊……」
周逍一愣，嘴角慢慢揚起：「什麼意思？」
周逍看一眼時間：「十一點十分。」
周逍又說：「方叔叔您看，時間也不早了，家裡就我一個人，準備午飯可能花太多時間，您看能不能讓方已幫我打個下手？」
方律師的行李還在酒店，他並不打算住在方已這裏，「收拾收拾，明天回去。」
哭了半小時，方已喘不過氣，方律師擰濕毛巾替她擦臉，哄道：「我沒打你沒罵你，用得著哭成這樣？我記得你上一次這麼哭的時候，還是你姐姐生病，你擔心她。我一直認為你媽媽不合格，其實我也不合格，我當年沒有照顧好你姐姐，現在也沒有照顧好你。」
方已被勒令穿戴整齊，直挺挺地貼牆站立，雙腳必須併攏，雙臂高高舉起，不許說廢話不許扭曲表情，口中還必須背誦——九九乘法表！
「給我留五塊錢！」
周逍笑道：「會做，平常都是我做飯，剛才我還喊小方下樓吃早餐，我家還有三明治，方叔叔吃過早餐了嗎？」
居然是九九乘法表啊，周逍凌亂了！
「喜歡你用老鼠夾夾我，把廁所借給我，有助人為樂的雷鋒精神。」
周逍大笑，再一次蓄勢待發，第二天方已走不動，趴在周逍背上叫他背，周逍背起方已上樓，晃來晃去東倒西歪，方已緊緊抱住他：「你嚇不到我！」
方已把魚食投進魚缸，說：「吃飯嘍吃飯嘍，一頓不吃餓得慌！」
沈麗英說：「我今天看見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他是周逍？」
方律師喝完小半杯茶，端著茶杯起身，開始參觀這間房。
「是，我在樓下開了一間小貸公司。」
周逍覺得這招數似曾相識，想了想，他說：「方叔叔，您舟車勞頓一定很累，不如先休息休息，我去趟超市，中午給您做一頓豐盛的。」
方已攥著他的衣服，說：「我要是把你帶去我家過年，是不是速度太快了？」
方律師嘆氣：「你外公和我叔父是老戰友，我和你媽媽相親認識，後來結婚，生下你姐姐，我們兩個感情基礎不深，m.hetubook.com.com你媽媽喜歡浪漫，我卻只知道打拚事業，我們兩個平常連吵架的機會都沒有，你媽媽再婚的時候給我打過電話，我問過她原因，她說，愛情突如其來，我頭一次知道原來她也會為了愛情做很多事情，她不介意住小房子，和你爸爸辦工廠也不會喊苦喊累。」
方已說：「我知道，你有什麼事？」
少站十五分鐘也沒用，方已拿筷子的手直哆嗦，周逍悄悄替她換上勺子，對方律師說：「不知道這些合不合您口味？」
方律師說：「你跟小方認識多久？」
公司一周后才放年假，歐海集團福利待遇好，年假在法定假期的基礎上又延長一周，方已照常上班。方律師在南江市處理一些法律事務，空閑時間多，周逍背著方已，向方律師獻殷勤，車接車送訂餐廳，噓寒問暖關懷備至，這天中午方已接到方律師的電話，方律師說：「我覺得現在讓小周去我們那裡過年，實在早了一點，但是他家人都在國外，過年的時候他只有一個人，實在有些冷清。」
周逍不悅：「什麼意思？」
周逍問：「等我年老色衰家產敗光的時候怎麼辦？」
舉臂的姿勢保持兩分鐘已經很累人，更妄論方已被要求罰站一小時，方已背誦：「五六三十，五七三十五，歐巴這樣很丟臉耶！」
周逍再見方已時，方律師已經回到酒店，方已面色如常，趴在魚缸前喊餓。
周逍摟過她：「抓你下去，誰知道你不在，去了哪裡？」
方已掛斷電話，問：「你怎麼上來了？」
「那天年會結束，我還有很多善後工作要處理，我不方便找你，畢竟之前……」
周逍吻著方已的脖子：「昨晚累不累？」
咖啡和蛋糕送到，沈麗英說：「你快嘗嘗，這裏的蛋糕味道不錯，附近有家餐館油爆蝦很出名，你要是喜歡，待會兒我帶你去那裡吃，你很喜歡吃龍蝦螃蟹這些東西。」
方已當初來這裏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找到沈昭華，可是現在不一樣，她知道了太多蹊蹺的事情，沈昭華變成了沈麗英，無論十年前還是五年前，所有事情都有隱情，她知道她沒有能力去管，但她仍舊想知道所有真相，想看到事情結局，這種渴望像百爪撓心，她無法控制。
方已說：「心情不好，出門逛了一圈。」
方已討好道：「方律師，我又交了半年房租，我現在工作很好，升職空間很大！」
沈麗英沉默半晌，才說：「周逍今年跟歐海往來甚密，我今天才知道他是你男朋友。」她低頭攪拌咖啡，說，「你不是問我，是誰指使你爸爸，你爸爸當年發現了什麼才會招來殺身之禍嗎？」
沈麗英說：「周逍表面上是一個金融界人士，能力出眾，年輕有為，實際上，他並沒有這麼簡單，他現在在做的事情，當年李建浩也在做，而李建浩手上的那份見不得光的東西，周逍也一定會有，有了那份東西，你就會知道周逍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而我一心要完成的事情，也能有一個好結局！」
方已跑進卧室收
和*圖*書拾行李，說：「我下周走，走了就不回來了！」
方已端正態度：「五八四十……」
方已隱約記得當年的溫馨時光，母親替父親拿拖鞋，父親替母親捏肩膀，半夜母親喊餓，父親去廚房煮麵，母親替他披上衣服，坐在椅子上安靜等麵條，廚房燈光很溫暖。零星幾個片段，一直存在於她的記憶中。
周逍站在客廳中央，不敢輕舉妄動，雙腳併攏站立，雙手貼在大腿兩側，眼觀鼻鼻觀心，增強意念，自我修鍊。
方已一動不動，也一聲不吭，沈麗英小聲問：「放假后你會回去？」
沈麗英已經等在裏面，見到方已，她立刻站起來，有些討好地問：「想喝點什麼？要不要吃點蛋糕？」
方已抱住周逍的腰：「我要回家過年……」
晚上她竟然接到沈麗英的電話，不可思議地看了看那串陌生的手機號，沈麗英說：「小已，這幾天怎麼樣？」
周逍走了，方已暗恨周逍不夠義氣，繼續怨念地背誦乘法表，方律師說：「原來你剛才衣衫不整是下樓吃早飯？怎麼，起床沒刷牙洗臉？你的毛巾和牙刷全是乾的！」
周逍猛然想起打包盒都扔在了廚房垃圾桶，方律師竟然還去翻垃圾看，高手百年難得一遇，他必須提高警惕！
「小方！」方律師無奈，「你的目的已經達成，有些事情你管不了，你已經長大了，你有你的生活，她有她的生活，你跟大方說你來這裏就是為了找她，現在已經找到了，還想怎麼樣？」
方已插話：「四七二十八，我和他相見恨晚！」
方已問：「是什麼東西？」
洗手間里無異常，臟衣籃里無異常，陽台晾衣架無異常。方律師回到客廳，對方已說：「罰站結束把被子疊好！」
方已搖頭：「不是……」
方已只剩半條命，周逍攙住她：「還能不能走？」
方已說：「不用客氣，你有話快說。」
周逍朗聲道：「我叫周逍，方叔叔可以叫我小周。」
方已低頭揪著自己的衣袖，說：「她很愛爸爸。」
方律師摸摸她的頭髮：「你這孩子，從小機靈，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現在了了心愿，就該適可而止，你媽媽再怎麼狠心，有一點她做得對，就是她明知你在她面前，她也沒有認回你。你媽媽回不去了，但她不想拉你下水。」
方已在他胸口蹭了蹭：「周逍，你看過我媽媽的照片，你覺得她漂亮嗎？」
方律師索性道：「你現在是個大人了，一聲不響交起男朋友，能獨立生活，沒把自己餓死凍死，我也不想再瞞你什麼。你外婆臨終前，托我照顧你，她說她已經不認女兒，但她寶貝你這個外孫女。」
方已怕癢，笑著躲了躲，周逍窮追不捨，方已對小雀說：「我喂你吃最後一頓飯，好好吃！」
沈昭華對於方律師來說，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她頭一次開口向方律師要錢，那時方已還在念高中，學業緊張，他不想生出變故，所以滿足了她的要求，此後沈昭華也一直沒再現身，誰知如今，方https://www.hetubook.com.com已竟然知道了她還活著的消息。
「下班還好好的，怎麼了？」
方律師撩袖子：「打下手是吧？我來！」
沈麗英說：「你現在有沒有時間？」
方已替他心疼：「你晚上睡覺會哭嗎？」
大門外，周逍拿著一根香煙細細打量，遲遲沒有點燃。屋裡兩人在談心，談著談著，屋裡的人泣不成聲，他手上一頓，把香煙叼進嘴中，蹙了蹙眉頭，如來時那般輕手輕腳走下樓。
周逍一言不發，方已自顧自說：「我留在這裏也不是長久之計，總是入不敷出，要不是在你這裏蹭飯，我根本養不活自己。」
方已說：「嗯。」
方已被拖下樓，照舊睡在周逍身邊，她已漸漸熟悉周逍的味道，他愛用薄荷味的漱口水和牙膏，沐浴露味道清淡，聞起來舒心清涼，她覺得她已經很了解周逍的生活習慣和作息規律，她知道周逍家人都在國外，知道他從前的學校和工作經歷，也知道他身家豐厚，經營著一間小貸公司，她知道周逍很多很多事情，可是今晚，她問沈麗英：「什麼東西？」
周逍吊起的心突然落下，像石頭砸上腳，氣疼地他跳起來，二話不說就把方已拖進卧室收拾，方已叫苦不迭，悔青腸子，事後她疲累地動彈不得，周逍滿足地把她抱進懷裡，笑說：「欠收拾！」
方已心頭一緊，沈麗英說：「當年李建浩被撞倒，還留著最後一口氣，你爸爸發現他很緊張地拽著一隻手提包，裏面是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方律師冷哼：「別給我笑，胳膊再舉高點，開始背《三字經》！」
方律師問：「你會做飯？」
方已覺得渾身骨頭不是自己的，傷心道：「大難臨頭各自飛，我懂！」
周逍笑說：「這麼快就想讓我娶你？你看看時間，我讓你少站了至少十五分鐘！」
周逍說：「這個顏色不錯，今晚穿這個！」
「她八月份搬來這裏，五個月。」
方已偏過頭，眼睛澀澀的，沈麗英目不轉睛盯著她，似乎要把這些年沒有看的全都補回來，她說話輕聲細語，極其溫柔，絲毫不像在公司里對方已冷嘲熱諷的那名公關總監，方已總有做夢的感覺，事情的發展脫離現實，她無法理解，也不能想象。
「原因？」
周逍臉色又黑又臭，方已繼續說：「所以這是我今年喂小雀吃的最後一頓飯，我要回家騙點壓歲錢，要不然靠這點可憐巴巴的工資，我怎麼過日子！」
方律師問：「剛才背到哪兒了？」「……嗯？」
方已愣了愣：「哦……但是我有工作……」
周逍端來魚食，攬住方已的腰，親了親她，說：「小雀的晚飯，你嘗嘗？」
沈麗英說：「那我替你做主，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蛋糕。」
周逍說：「能開，手續齊全。」
方律師嘆氣，說：「你跑來南江市，又是租房子又是找工作，我就覺得不對，那個時候我就在調查。你媽媽應該跟你說過，五六年前她聯絡過我，其實你外婆臨終前已經告訴我，你媽媽還活著，所以她聯絡我的時候，我雖然驚訝，但也沒有太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