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著吧。」邊南幫他把錢放進存錢罐里，又晃了晃，「你哥不至於打開幫你數吧？要他真打開了，你就跟他說你拿了二百去換成整錢了，懂嗎？」

「算我借你的，等你以後有錢了還給我。」邊南蹲下，伸出小手指，「拉個勾就行了。」

小孩兒搖搖頭：「我說……我存了三百……多塊錢啦，方小軍就說想看看，我就拿出來給他看了。」

邊南和萬飛出門一般就三個目的地：網吧、飯店、電玩城。

「不知道。」小孩兒輕聲說，「我媽死了。」

「你真不嫌累。」邊南頭回聽說出來玩還帶個存錢罐的，「帶出來買東西？」

「然後就沒了？你沒事兒把存錢罐放樹洞里幹嗎啊？」邊南覺得自己簡直無法理解這小孩兒的思維。

「嗯。」小孩兒抱著存錢罐扭頭就跑，跑了幾步又停下了，跑回了www.hetubook.com.com邊南身邊，「哥哥你給我留個電話吧，我有錢還你了就打電話告訴你。」

三百多塊對於一個看上去也就小學一二年級的小朋友來說是挺多的了，邊南嘖了一聲：「你帶那麼多錢出來幹嗎……怎麼弄丟的啊？」

這片兒就倆銀行，邊南帶著小孩兒進去問了，沒有四百的鋼鏰，湊了半天只湊出二百的。

「在家唄，你約完會了？」萬飛在吃東西，含混不清地問，「怎麼這麼快？」

小孩兒猛地抬起頭，看到他手裡的錢時眼神又一下黯淡了：「我的錢都是一塊一塊的，不是整的。」

「你錢罐子還在樹洞里呢你回家了？」邊南忍不住喊了起來，「你媽生你的時候也磕你腦袋了吧！」

「行行行，你別哭了，鼻涕都出來了。」邊南拿了紙巾出來在他臉和_圖_書上胡亂擦了幾下，又拿出了錢包，抽了四張一百的出來，「我給你補上吧。」

「在那邊的樹洞里……」小孩兒指了指咖啡店旁邊的小街。

「估計會。」邊南拿過放在旁邊的飲料喝了一口。

小孩兒邊哭邊吃巧克力：「我把存錢罐帶出來了。」

邊南從旁邊商店裡借了支筆，把電話號碼寫在了小孩兒的手上。

「我靠。」邊南皺著眉，「你哥絕對有病，有本事讓他來打我！」

「方小軍說帶在身上不安全，他讓我藏在洞里的。」小孩兒咬咬嘴唇。

「樹洞？」邊南愣了，「你把存錢罐放樹洞里？」

「行。」萬飛說。

「那看完了呢？在哪兒看的？」邊南想了想，「要不哥哥去幫你找找？」

「嗯。」小孩兒點點頭。

「嗯。」邊南盯著屏幕。

「她會不會把你媽的事兒告訴邱奕？你大爺！」和圖書萬飛一個分神，被邊南一個連擊KO了，「我覺得她肯定會說。」

「約個屁的會。」邊南皺皺眉，今天就不該來見張曉蓉，「你出來吧。」

「回家了。」小孩兒說，「方小軍回家了，我也回……」

他拿出手機給萬飛打了個電話：「在哪兒呢你？」

「他每天給我一塊錢，我攢了很久……他知道我把錢弄丟了會……」

「你哥有病啊錢又沒少，還有多，打你幹嗎！」邊南耐心都快沒了。

「他說沒有拿啊。」小孩兒繼續哭，「我哥哥會打我的……」

「不能拿你的錢。」小孩兒停下了腳步，死也不肯動了。

邊南聽到這裏終於做出了判斷：「問方小軍要啊，他拿了。」

「我沒回家呢，走到一半，方小軍追過來，告訴我錢不見了，可是我放進去的時候沒有人看到啊。」小孩兒說到這兒又開始哭，「我和*圖*書去看，真的不見了，罐子還在，可是裏面的錢沒有了，我哥哥知道了會打我的……」

晚上他倆吃完飯之後邊南拉著萬飛繼續泡在電玩城裡，快十點了才打車回了萬飛家。

邊南笑了笑沒說話。

「會打你是吧？你哥怎麼這麼暴力，打這麼小的小孩兒！」邊南無奈地站了起來往四周看了看，「那我還得找個銀行給你換成鋼鏰？銀行的人肯定覺得我中午吃咸了。」

「可是哥哥會發現的，他會打我的。」小孩兒很執著。

「這個方小軍他媽生他的時候是不是沒接住掉地上了。」邊南有點兒無語，「那藏洞里以後你倆幹嗎去了？」

平時在學校，翻牆出來的選項只有網吧和飯店，所以周末他倆要是一塊兒出來就會在電玩城泡著。

「邱奕認識邊馨語？」萬飛坐在遊戲機前聽完邊南簡短的總結之後有些詫異，「靠，他倆居ｗｗw•ｈｅtubｏｏｋ•coｍ•cｏｍ然認識？」

「是錢就行了唄。」邊南把錢放到他口袋裡。

小孩兒一路跑著走了之後，邊南伸了個懶腰，之前鬱悶的心情因為這事兒緩解了不少。

「真他媽見鬼了，這要換個人也就算了，偏偏是邱奕！」萬飛往機器上踢了一腳，「這他媽要是讓他說出去了……要不今兒晚上咱過去趁熱揍他一頓得了。」

「行了，快回家吧，直接回家，別再弄個什麼牆洞樹洞的往裡藏了啊！」邊南交代他。

邊南先帶著他去樹洞里把存錢罐拿了出來，還真是倒得一個鋼鏰不剩了，再拉著他去找銀行的時候，小孩兒才反應過來，猛地停下了：「我不能拿別人的錢，哥哥知道了會打我的。」

小孩兒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伸出小手指跟他勾了勾。

「……對不起。」邊南嘆了口氣，在小孩兒頭上摸了一把。

小孩兒猶豫著點了點頭：「謝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