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廢話！」萬飛在一邊聽得有些著急。

「我有數。」申濤站了起來，「你先養傷吧。」

等看清了袋子里的東西時，他的淚水再一次涌了出來。

申濤和萬飛走了之後，邊南靠在床頭，盯著那個碎了的小泥人看了整整一個下午。

「沒誰告訴。」申濤說，「我猜的。」

「我猜邱奕就是這麼想的。」申濤指了指桌上的袋子，「他給你的禮物，已經壞了，我第二天才去撿回來的。」

「什麼？」萬飛愣了愣。

「二寶和邱叔叔……什麼情況？」邊南輕聲問，這是他最害怕的事，邱奕出了事，邱彥和邱爸爸會怎麼樣？

只看局部邊南就知道這是自己，體校的運動服，手裡小小的網球拍。

他咬著嘴唇盯著小泥人碎塊兒，很長時間之後才抬起頭：「找邊馨語。」

「那我打個電話給她說說？」申濤看著他。

「www.hetubook.com.com還好，我每天都會去。」申濤說，「二寶哭了一陣兒，現在沒什麼事了，過陣邱奕出來了就行了。」

邊南躺在病房裡，帶個客廳和陽台的單人病房很安靜，邊南覺得這種安靜讓人難受，還不如住在普通病房裡，聽聽別人說話還能分散一下注意力。

申濤眼裡掠過一絲驚訝，瞪著他半天沒說出話來。

「她應該還不知道這個事吧？」申濤問。

「現在邱奕人在看守所，誰也見不著，只有律師能帶話，我就想找個靠譜的律師……」申濤看著他。

「你大爺。」邊南推開他，想擦擦眼淚，習慣性抬起右手，發現全是繃帶，只好抬左手，可還扎著針，他只好又抬起右手，用繃帶在眼睛上蹭了蹭。

袋子里放著一個已經碎成了四五塊的小泥人。

老爸一天都沒有離開醫院，始終和圖書在一邊坐著，生意上的電話很多，他來回在走廊和病房之間走著。

有沒有什麼地方的傷跟他一樣也這樣不輕不重地疼著？

萬飛第一次見到邊南哭，愣那兒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他走到床沿上坐下，摟著邊南的肩，在他背上輕輕拍著：「乖，不哭……」

「刀是邱奕從我手上拿走的！」邊南皺著眉，「傻潘被捅了以後他從我手裡拿走的！」

邱奕沒有像他這樣沒有知覺地躺了兩天，該想的都想過了吧？

「刀不是你們帶去的，刀是潘毅峰的。」申濤似乎是在思考，說得很慢，「打的是邱奕，工地對面小賣部老闆報的警，潘毅峰到的時候就拿著刀，老闆看到刀才報的警。」

申濤沒出聲，推開萬飛，走到床邊，盯著邊南看了很長時間，把手裡的一個袋子放在了床頭柜上。

「邊馨語……肯定會幫忙去求我和-圖-書爸，她只要開口，我爸基本……沒有不答應她的事。」邊南說得有些艱難，「我爸現在對我很惱火，我去求未必管用，有她的話就沒問題。」

邱奕在做什麼？

雖然從小跟老爸都沒什麼話，有事兒他也不會跟老爸說，更願意埋在心裏，但老爸對他的關心他還是能感覺到的，哪怕老爸對他的關心因為過去的那些破事和邊皓邊馨語的不滿而有些糾結。

「嗯。」邊南點點頭。

老爸沒理他，一直沉默地坐在病房裡，探視時間結束之後他才站起來，沉默地離開了病房。

「他們打的是邱奕，這一點是事實。」申濤看著邊南，「所以，刀在邱奕手上，就可以往正當防衛上靠，在你手上，就不一定了，沒人看到你被打。」

邱奕在想什麼？

「南哥，」萬飛停了一會兒，看看申濤，又轉回臉來看著邊南，「申濤今天到學校找我，是有和*圖*書個事兒。」

「我靠……」邊南屈起腿，把臉壓在膝蓋上，悶著聲音，「真他媽像我。」

「爸，我沒事兒，你回去歇歇吧。」邊南看著老爸。

「是想找個律師嗎？」邊南馬上問。

萬飛說不出話來，回頭看著申濤，愣了一會兒之後他突然跳起來把申濤一把按到了牆邊：「這事兒還沒弄清楚，你丫要敢亂說出去，我就一刀也把你捅了！」

邊南知道申濤的意思，但找律師這事兒，以老爸之前的態度，他並不敢確定老爸會幫忙。

申濤撿得挺細，有些碎成小片的他也都撿了回來，護士進來把吊完的水撤了，邊南用左手試著拼了一下，大致能拼回原來的樣子。

「你猜？」邊南提高了聲音，「你猜？」

申濤也坐到了床沿上：「邱奕現在在看守所，不管他認不認，潘毅峰那幫人都已經咬死是他捅的，這個事，處理起來不是太簡單，就和_圖_書是正當防衛這個線，他過了還是沒過……」

「應該不知道，要知道了早鬧起來了。」邊南嘆了口氣。

「靠，所以他就去頂嗎？」邊南愣了半天，「誰他媽這麼告訴邱奕的！」

他拿出了小泥人的腦袋，看著自己很Q的臉和表情，擦了擦眼淚，樂出了聲，笑了一會兒眼淚再次滑了下來。

現在看著老爸這樣子他挺不是滋味兒的。

邊南過了一會兒才伸手把袋子拿到了自己面前，他突然有點沒勇氣打開，低頭輕輕挑開袋子的時候他的手指莫名其妙地哆嗦得厲害。

「別說頂替的事。」萬飛盯了一句，「要說了邊馨語能把邊南撕了。」

「南哥，」萬飛嚇了一跳，跑到床邊摸了摸他腦門兒，「你說什麼？」

護士進來的時候，邊南讓她幫著把電視打開了，他瞪著電視繼續發獃，右手有些疼，不強烈，隱隱一下下蹦著疼。

「說。」邊南吸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