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南，」邱奕翻個身衝著他，「大虎子，有些事無論對錯都改變不了，已經這樣了，再去糾結誰對誰錯沒有意義……」

「我熱。」邊南摟緊他。

邱奕沒說話，他困得厲害，邊南突然問出這麼一句來，他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麼回答。

邊南沒有任何反應，他小聲嘖了一下，穿上衣服，輕手輕腳地出了帳篷。

「我有什麼味兒？」邱奕按了按墊子，感覺不夠厚，於是扯了條小毛毯，「你起來，我再墊一層。」

「你睡覺能不瞎動嗎？」他抓住了邊南的手。

「嗯，知道了。」申濤進了帳篷，「那倆回來的時候不會進錯帳篷吧？你放個應急燈到他們門口提示一下。」

「嗯。」邱奕應了一聲，「你不冷嗎？」

再往旁邊那幾頂帳篷看過去，老覺得隱隱能聽到風聲帶過來的曖昧笑聲和圖書。

邱奕都無奈了：「你上不了樹了，就你這滿地打滾的狀態能爬上樹去樹都不信。」

剛蓋好，邊南就翻了個身，跟個火爐似的攤在墊子上，又來回扭了半天，邱奕推開他看了看，也沒東西硌著啊。

邊南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在聽還是已經睡著了。

「好。」邱奕笑著把老闆給的應急燈放到了黃色的帳篷前對著帳篷里照著。

真扛凍啊。

邊南沒有出聲，邱奕也沒再說話，閉上了眼睛。

「那你躺著不要動。」邱奕說。

「我沒動。」邊南迷迷瞪瞪的，還很不服氣地回了一句。

「邱大寶。」邊南閉著眼睛笑了起來，聲音有些含含糊糊的，不太清醒，「你還想騙我呢，進來我就聞到你味兒了。」

邱奕把手揣進兜里，低頭往廁所那邊走過去。

「睡不hetubook.com.com著，我就是暈又不是困了……」邊南有些不滿地說，「對喝多了的朋友還有沒有點兒同情心了……」

「誰來同情一下被喝多的了朋友折騰得睡不了的我啊？」邱奕嘆了口氣，重新躺好，把多出的一床毛毯塞在兩人中間，以防止邊南再次砸過來。

邊南的呼吸慢慢放緩了，邱奕睡意沒了，湊過去看了看，發現這傢伙已經睡著了，皺著眉，發出輕輕的鼾聲。

「嗯。」邊南說，「不動就行。」

他扯過來打開被罩往裡看了看，的確是新的，被套上也一股洗衣粉的清香味兒，還成。

「老實睡吧。」邱奕拍拍他的胳膊。

他進了帳篷，把門上所有的拉鏈都拉好，所有的粘扣都粘牢了，這才感覺舒服了。

他把衣服脫了躺下，把被子蓋在了兩人身上。

「人不能總和-圖-書回過頭走路，總扭頭往回看，就一步都走不下去了。」邱奕輕聲說。

「我爸要跟你爸似的多好啊……」邊南聲音又低了一些，「不過不可能，你爸也不會找個三兒生個我……可這也不怪我啊……」

「按喝酒的發展階段，」邊南嘖了一聲，含含糊糊地念叨著，「我現在剛到孔雀開屏，都沒到猴子上樹呢……」

「亂七八糟的都扔出來吧。」邱奕樂了，過去跟申濤一塊兒把邱彥鋪了一墊子的寶石都扔了出來，再把沒吃完的零食都裝回了包里，「你一會兒拿個毯子再給他裹一層，我怕他著涼。」

邱奕沒出聲，過了一會兒聽到邊南沒動靜了，才問了一句：「好點兒沒？」

「不想動。」邊南嘟囔了一聲。

「申濤啊？」邊南摟著毯子趴著，光著的背全露在外面。

「那你摟這麼緊幹嗎？hetubook.com.com」邱奕推了推他。

「……哦。」邊南翻了個身，滾到鋪了毯子的那邊趴著。

「你到底睡不睡？」邱奕嘖了一聲，側過臉看著他，光線很弱，也看不清邊南臉上什麼表情。

夜裡的風開始變得冰涼，邱奕鑽進帳篷的時候，風在屁股上掃了一下，感覺跟沒穿褲子似的。

「你冷啊？」邱奕摸了摸他的腿，邊南身上滾燙得跟個大暖水袋似的。

邱奕雖然沒喝醉，但喝了不少，也挺困的了，躺下就想快點兒舒服地睡一覺，明天肯定得起個大早。

「……哦。」邊南應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又輕聲說，「大寶，你說，為什麼我跟我爸就這麼彆扭呢？」

他得扛著爸爸和弟弟一直往前走。

「邊南？」邱奕戳了戳他肋下。

這話不算是為了安慰邊南，算是對自己的總結吧，他就是不敢也不能回頭看的人hｔtｐs://wｗｗ•ｈｅｔｕbｏok•cｏｍ.coｍ，有些東西一回頭就會在那裡，也許永遠都會在那裡。

「你身上涼，我乘涼……」

但邊南睡覺不老實，喝多了更是變本加厲，不是來回翻就是胳膊腿兒輪流往他身上砸，跟打架似的。

邱奕再把這半邊給鋪上了，帳篷里還有床被子，挺鬆軟的，老闆很驕傲地說這被子都是上月才買的，嘎嘎新。

從廁所回來的時候，邱奕發現從河邊有人影晃著過來了。

邱奕把空著的半邊墊子鋪上了，推了推邊南：「去那邊。」

營地燈還亮著，不過人都已經不見了，風颳得挺猛，他拉了拉衣領，往黃帳篷那邊瞅了一眼，談哲學的那二位居然還沒回來。

「嗯。」邊南哼了一聲，把腿搭到了他身上，「你冷嗎？」

邊南在他耳邊嘿嘿笑了兩聲，終於停了下來，慢慢翻身躺平了，有些鬱悶地小聲說：「他大爺，又轉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