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寶啊，」邊南接起電話，「差不多該吃飯了吧？」
「說是表演，但就是說說，沒誰表演！」顧瑋一臉不爽，「都憋著勁兒要在學員面前孔雀開屏呢！」
邊南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正準備過去糾正一下正在練球的學員的姿勢，扔在凳子上的手機響了。
「沒入股呢，你興奮什麼。」邱奕說。
開始在醫院旁邊補課之後，邱奕每天的時間寬鬆了一些，補完課十分鐘差不多就能走到醫院，邊南把楊旭家的電磁爐拿了過來，平時還可以做些簡單的吃的。
「表演賽不就隨便打打嗎？你這都能讓人收拾了？」邊南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顧瑋要不是教學水平高，就憑技術估計早被展飛淘汰出教練隊伍了。
「真要做大太麻煩了，資質和各種手續，我現在想不了那麼遠。」邱奕抽了口煙，「我就想解決一下眼前的困難，補課的話，時間上也比較靈活。」
「怎麼m.hetubook.com.com我有點兒小興奮？」邊南站在客廳里原地轉了一圈。
今年的倒春寒時間有點兒長，邊南早上去上班的時候覺得風比冬天的時候還鋒利，又割又劈的很銷魂，感覺路程再長點兒自己的臉就是完美的「刀削斧劈般的臉」了……
邊南過去蹲在他面前摸了摸他的臉：「二寶。」
「沒。」邊南笑了笑，「我請了假來的。」
「我沒事兒。」邱彥低著頭輕聲說，「我不怕，我只是有點擔心……擔心以後我想爸爸了見不到他。」
這套房三室一廳，客廳用來給小班上課，房間里可以一對一補課，屋裡沒有傢具，倆人抽空去買了點桌椅一擺，就算齊活兒了。
「嗯。」邊南點點頭，「你是想讓我去嗎？」
「那行。」邊南點點頭，「我去給你轉錢。」
折騰了快兩個小時，邱爸爸的體溫終於開始下降，看到護士走出來，和*圖*書邊南抱著邱彥站了起來。
邊南在病房裡站了一會兒，他幫不上什麼忙，護士進進出出的他還怕礙事，於是退出了病房。
「大虎子！」邱彥聲音很大，驚慌中帶著哭腔，「我爸早上發高燒，剛才下病危了！」
「聰明。」顧瑋樂了，拍拍他的肩，「我去年前年都被抓去參加了，被陳教練他們打個半死，今年有你了，我就不用再去丟這個人了。」
邊南覺得大概只有自己能看出來，邱奕臉上的疲憊里隱藏著的一絲悲傷。
邊南笑了笑，沒有說話。
「哥哥在病房裡。」邱彥聲音顫得很厲害。
「不知道，就挺有希望的那種感覺。」邊南笑笑。
今天是周末，來打球的學員很多，邊南在場上站了快兩個小時才有時間到旁邊坐下。
邱彥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看著他：「大虎子，我爸爸是不是快死了？」
邱彥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一下下地晃著腿。
m•hetｕbｏok.cｏm.coｍ「跟隔壁奶奶說一聲，讓她幫忙照看著點兒，我這兩天估計都回不了家。」邱奕輕聲說。
「暫時控制住了。」邱奕在椅子上坐下，「還要觀察，有可能是肺部感染引起高燒。」
「少年，看你的了！」顧瑋很愉快地在他肩上抓了一把。
邱爸爸的身體沒有什麼起色，儘管不太容易，這兩三個月以來邊南還是強迫自己慢慢接受了這個現實。
邱奕除了在病房裡面對邱爸爸時會露出笑容，別的時間很少再笑，偶爾邊南會看到他坐在走廊椅子上發獃。
「什麼？」邊南喊了一聲，轉頭看著顧瑋，半天沒說出話來，顧瑋反應很快，立馬揮了揮手，他抓起外套轉身就往外跑，邊跑邊問，「二寶你別著急，我馬上過去！你哥呢？」
「行吧。」邊南點點頭，邱彥趴在他肩上已經睡著了，眉頭緊緊地皺著。
邊南幫不上什麼忙，抱著邱彥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豎和_圖_書著耳朵聽著病房裡的動靜。
過去拿起手機看到是小捲毛的號碼時他鬆了口氣，邱彥今天不上學，在醫院待著，估計是邱爸爸睡著了，他打電話過來聊天。
邱爸爸昨天半夜突然開始發燒，一直退不下來，用了葯體溫也沒有變化，邊南趕到醫院的時候，醫院開始給他物理降溫。
「行，下月我參加，不一定能給你報仇，但應該不會給你丟人。」邊南說，別的教練和助理什麼的，他差不多都見過他們打球，能估計出水平來。
邱奕站在病床邊，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幫著護士給邱爸爸不斷地擦著身體，換下濕了的衣服。
「沒事兒的，我馬上到。」邊南衝出展飛大門，直接搶了在路邊已經被人攔下的一輛計程車。
「哦。」邊南站著沒動。
「別……瞎說。」邊南愣了愣，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邱彥的問題，無論是或者否，對於邱彥來說，都是一樣的痛苦。
其實和-圖-書邱奕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是搭把手。
邊南心裏抽了抽，自從邱爸爸的狀況越來越差之後，他開始害怕手機響起。
「這位少年，跟你說個事兒。」顧瑋過來坐在了他身邊，「下月展飛有個活動，每年春天都會有的，就是組織學員來個比賽，自願報名，獎品展飛負責，教練也會有表演賽。」
邱奕沒說話，站在他面前看了他一會兒，靠過來摟住了他肩膀，在他肩上很用力地捏了幾下，低聲說：「謝謝。」
邱奕一臉疲憊地跟著走出病房，邊南湊過去往裡看了看，邱爸爸閉著眼睛安靜地躺在床上。
「怎麼樣？」邊南小聲問。
邱奕看中的房子就在醫院旁邊的一個老小區，管理很鬆散，所以房租比較低，小區里不少房都租出去做各種生意了，還有辦私人幼兒園的。
「你曠工啦？」邱彥看著他問了一句。
「邊南，」邱奕抬頭看了看他，「你幫我把二寶先送回家吧，照顧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