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末末低頭看了看,果然地上有一小攤的水,轉身要去拿拖把,顧未易叫住她:「去哪裡?」
末末被答題卡忽悠了一下,愣了半天才明白過來被消遣了,推著他說:「出去出去,那麼大的人擋著廁所門,我要怎麼出去呀?」
顧未易沒聽清楚她的話,只是「啊」了一聲,末末擺手,表示不重要。反而是顧未易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到廚房裡去端了杯東西出來,遞給末末。
末末擰開門走了進去,這是她第一次進顧未易的房間,如果大掃除那次不算的話。他的房間沒什麼特色,跟她的哥哥弟弟的房間差不多,只是多了一個大大的書櫃,上次她打掃的時候還是空的,現在已經放滿了書,她在書櫃前瞅了幾眼,有《孫子兵法》、《粒子物理學標準模型導論》、《厚黑學》、《C程序設計語言》……這人看的書真雜,但還真沒一本讓她覺得好看的。
「我都做了些什麼事?」
顧未易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瓶風油精遞給她:「你是在哪門子的江湖啊?下次看到酒麻煩你躲遠點,省得折騰我。」
末末停下穿鞋的動作:「真的嗎?你怎麼知道的?」
顧未易笑:「不止是玩遊戲吧?」
末末搖頭:「你不知道我玩遊戲有多笨。」
末末腦袋跟被手榴彈炸到了似的,愣愣地回他:「這樣不好吧?」
後來兩人正式交往,末末和顧未易在遊戲上結了婚,她才發現他的賬號叫「未」。「未」和「末」——這兩個字長得太有夫妻相了,好像不結婚都https://m.hetubook.com.com對不起人家的長相似的。
「不想知道就算了,去洗澡吧,洗完澡出來吃早餐。」顧未易像拍小狗似的拍拍她的頭。
顧未易推了一下她的腦袋:「酒還沒醒呀你,我說在遊戲里結婚,我才可以帶你打怪,這樣你升級快點。你想到哪裡去了?」
末末彆扭地躲開:「別打我頭!」
末末狐疑地問:「真的?」
吃過早餐,顧未易自發地收拾碗盤去廚房洗,末末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還是頭痛欲裂,於是躲回房間去補眠。
顧未易聳聳肩,說:「不玩了去吃東西,冰箱里有飯,微波一下就好,還有客廳桌子上有甘草片,記得吃。」
「哇!賺到了!」末末抖抖腳甩掉已經穿好的一隻鞋,「我要回去睡覺了。」
末末悄悄臉紅了一下,頂嘴:「不要,誰要和你在遊戲里結婚!」
末末推開他的大頭:「不說拉倒,反正我也沒有很想知道。」
顧未易笑笑湊近她的臉:「你告訴我你臉上長了幾個紅點,我就告訴你。」
「不用理它,一會兒就幹了,過來吃早餐。」
顧未易哼了一聲:「還知道難受?」
末末一拍腦袋,沖向廁所,對鏡子一照,果然臉上、脖子上都是一點點的紅點——酒疹!
末末不情願地坐下,他站在她後面,指導她註冊號碼,末末在賬號名那裡猶豫了一下,她還真沒玩過這種線上遊戲,要取什麼名字不顯得菜鳥?她轉頭看顧未易,他說:「末。」
末末不和-圖-書耐煩地吼:「你大清早讓我喝濃茶,想害我胃穿孔啊?」她預計著「碎屍機」的聲音可以蓋掉自己大部分的吼聲,但是就在這一刻,豆漿榨好了,轟隆隆的聲音戛然而止,於是她的聲音顯得強而有力,在客廳里回蕩著。
末末睡足飽飽的一覺才自然醒,看看手機,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好像也不餓,她晃晃腦袋,沒那麼痛了,乾脆爬起來,開了門出去,沒見顧未易在客廳,於是去敲他的房門。
顧未易哼了一聲:「不然你要現實里結嗎?我可沒興趣。」
末末鬱悶:「懶得理你,我去找吃的。」
「喂,你今天不用上班!」顧未易趕在她衝出門前說。
末末被嫌棄得很不爽,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我不玩了。」
末末尷尬地笑:「呃……那個……我是說,大清早的喝茶對腸胃不好。」
顧未易已經坐下,重新開始玩遊戲,隨便答她:「甘草片可以治酒疹,這都不知道,都不知道你怎麼長這麼大的!」
末末再環視了一遍他的房間,點點頭:「差不多了。」
「拿拖把啊。」
「為什麼要吃甘草片?」正要走出房間的末末停下來問。
顧未易盯著電腦,問:「司徒末,你參觀夠了沒?」
末末嘴巴賤不過他,乾脆回房去找衣服洗澡,挑衣服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按理說不用上班了可以在家裡穿個睡衣什麼的,但是總覺得這樣不是很好,還是挑了套外出的衣服進了浴室。一起住了快兩個星期,他們倆其實很少同時在家,尤其是末hetubook.com.com末,剛進公司就被當牛馬在用,每天累得兩眼冒星星,回到家常常是倒頭就睡,現在突然有機會兩個人一起在家好好待著,末末有點緊張。
顧未易按下暫停:「還有五分鐘就好了,你頭髮上的水滴到地板上了。」說完又啟動了「碎屍機」。
末末翻了個白眼:「說吧,怎樣你才會說?」
顧未易走過來端詳她:「司徒末,你臉上那什麼東西?」
顧未易被推著走,還不忘調侃她:「那是你體積太大了,才出不來的。」
顧未易神秘地說:「不告訴你。」
顧未易有點不是滋味。這人昨晚還把臉貼他脖子上瞎磨蹭,今天就連碰下都不行了?
「你在玩遊戲嗎?」末末湊過去看。他的手移動著滑鼠,有時敲敲鍵盤,然後熒幕上一個一個的人倒下,她感覺很新奇。末末是遊戲白痴,在家的時候弟弟曾試圖教她玩《仙劍》,但最後還是在她半個小時內把趙靈兒玩死十幾次的水平下放棄了她。
顧未易還是沒聽清楚,又「啊」了一聲。
末末見他轉身要走,忙拉住他:「我不要喝豆漿。」她會這麼說是因為上個星期顧未易弄回來一台豆漿機,他無聊的時候榨了滿滿兩大玻璃瓶豆漿冰在冰箱里,喝到她想吐。
他挑起嘴角笑:「活該啊你,酒精過敏還喝那麼多,現在好了,臉跟答題卡似的。」
末末有點不好意思。她是真的沒喝那麼醉過,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什麼鬼樣?
顧未易倚在廁所門口:「到底什麼東西?」
末末沒回嘴,走出他m.hetubook.com.com的房間,在客廳桌子上找到甘草片,袋子是樓下藥店的,小票上顯示的時間是今天早上的。末末拿著葯發獃,她小學畢業就開始念住宿學校,大半的時間都是在學校里度過的,自己照顧自己是她很小就學會的事情,獨立慣了,連父母都相信她一個人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她照顧自己照顧別人照顧慣了,好像從來也沒人想過她需要人照顧……她清咳了兩聲,壓下微微哽住的喉嚨,起身去廚房微波食物。
顧未易瞄了眼她扣在他手臂上的手,嫩白的手指扣在他黑色的T恤上,對比鮮明。他嘴角重新上揚:「你沒得挑。」
「昨晚你手機一直響,叫你不醒,我就接了,你們公司的人說你的項目結束了,可以補修周六日兩天的假。」
顧未易瞪她一眼:「茶解酒!」
末末是被頭痛醒的,呻|吟著敲自己的腦袋,順手拿起床頭的手機一看,九點半!整個人馬上就醒了,跳下床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昨天的衣服,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拎了包就往外沖,衝過客廳的時候隨口跟顧未易說了一聲:「我去上班了,拜!」
末末第一次從他嘴裏聽到她名字的單字,有點不自在,轉頭快速地在賬號那一欄輸入「末」,進了遊戲,她實在是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又回過頭去看顧未易,他說:「和我結婚。」
「酒疹啦,我酒精過敏。」末末無奈地說。
末末接過風油精:「昨晚謝謝你了。不過我喝醉有沒有發酒瘋啊?」她對昨晚的事只有依稀的一點印象,零零碎碎的片段和_圖_書,像是顧未易皺著眉頭,她扶著垃圾桶吐。
顧未易瞥了她一眼:「有啊,發得可狠了。」
顧未易帶著不被領情的惱怒,背過身去,倒豆漿!
顧未易洗完碗出來不見末末,探頭看了一下她的房門,緊閉著,估計睡覺去了,他也回自己的房間去上網打遊戲,打著打著突然想起她的酒疹,百度了一下,說是吃點甘草片會好得快一點,他想也沒想就起身出門,到樓下的藥店買了甘草片,順便去7-11買了盒飯。回家把盒飯放進冰箱,葯隨手丟在客廳的桌子上,然後回房間接著打遊戲。
末末突然多了兩天假,心情大好,懶得跟他計較,只說:「你買早了餐嗎?我的胃空蕩蕩的,很難受。」
「進來。」顧未易的聲音隔著門傳來。
顧未易分神看她一眼:「要不要玩?」
「等等,我就愛挑戰笨的。」顧未易叫住她,把位置讓出來,「你過來,我教你玩。」
末末揉揉發疼的腦袋:「你以為我樂意啊,人在江湖。」
洗完澡出來,末末邊擦頭髮邊走去客廳。顧未易在榨豆漿,那機器聲音大到讓人以為是在碎屍。
末末拿毛巾捂著耳朵:「喂,顧未易,好吵啊。」
末末笑得更尷尬了:「原來顧同志是個好同志啊,是我小人之心啦,呵呵……」
末末莫名其妙地看著手裡的那杯濃茶:「不是吧?我只是說不喝豆漿而已,你也不用大清早的讓我喝濃茶啊。」
「真的。」
末末這才看到客廳的桌子上擺了饅頭、包子、三明治、粥,她咋舌道:「買這麼多,我們吃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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