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末咬咬牙，撂了狠話：「顧未易，我要離婚。」

末末又哭又笑，罵：「你渾蛋，神經病，也不安慰安慰我，我就離，明天你給我滾回來離！」

曉晴氣急敗壞地叫：「司徒末，真看不出來你是這麼陰險的人！」

曉晴的聲音忽地哀傷起來，說：「末末，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又回到顧未易的公寓，搬過來的東西堆得亂七八糟，末末赤著腳盤腿坐在地板上給顧未易打電話，一遍沒接，兩遍沒接，三遍還是沒接。她知道他可能在做實驗，或者在做報告……總之，他有很多很要緊的事要做，每一件都可能讓他錯過她的電話。

「末末姐……」

「好啦，別跟生離死別似的，乖，幫我搬東西才是王道。」

末末冷笑一聲，回：「高興。」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嗤了和-圖-書一聲說：「我還記得你有個天才男朋友呢，叫顧未易是吧？他高中時談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高二就弄大人家肚子，高三就想著拋棄人家，我聽說那女孩子還為了他自殺呢，我覺得呀……」

他說：「斯文點啊，顧太太。」

沈雯雯淚眼汪汪地問她：「末末姐，你要走了啊？」

回到宿舍，末末安靜地收著東西，平靜到自己都覺得很恐怖。

顧未易嘆了口氣，說：「有我呢。」

管理員伯伯很親切地跟她寒暄：「小姑娘，走路小心點呀，你又送設計去給客戶啊？」

末末聲音也跟著哀傷起來，說：「師姐，我這不還是為了你好么，我上次在廁所聽到你很煩惱不知道怎麼跟鐵哥提分手，我就一直挺替你擔憂的，今天想說反正我要離職了，臨走前做做和*圖*書好事，了了你的心事嘛，你也不用太感激我，你教會了我人生這麼寶貴的一課，我回報一點也是應該的。」

收好東西她就坐在客廳里發獃，等搬家公司的車。

於是末末提起精神收拾東西，正滿屋子找刀子開紙箱，手機又響了，她以為顧未易良心發現要來哄她了，哪知道拿起來一看，李曉晴。

考試？太合情合理的理由了，末末持著電話想發脾氣都不知道從何發起，嗯了一聲后就沉默著。

末末掛上了電話，抱著腿坐在沙發上，瞪著腳邊的手機，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給顧未易。打吧，像是多不信任他似的，她其實挺信任的，兩人的第一次那麼手忙腳亂的，他要是之前能把人肚子搞大那也是神跡；不打吧，事出必有因……

末末還是笑：「你實習不是也快結束了？和圖書我找到新工作就請你吃飯。」

……

末末笑一笑，摸摸她的頭說：「是呀，你哭什麼呀？」

「末末姐……」

「行呀，房子是我名下的，歸你了，我是我名下的，也歸你了。」他頓了一頓，「說吧，受什麼委屈了？」

啊哈，啊哈，啊哈哈。

她半靠在紙箱上翻手機電話簿，一時間竟然不知要撥給誰：虎妞？不行，不能再給她添亂了，她和虎子分了，畢業前兩人信誓旦旦地說要去領證，後來也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就分了，雖說虎妞表現得很堅強，但末末哪裡敢拿自己的事去煩她；夢露？不行，照她那轟轟烈烈的性格，加上廣告里有她的出演，她非跑到公司去放火；傅沛？不予考慮。

「搬家公司的車來了，幫我拿點東西出去好嗎？」

末末蒼白地一笑，想與他說幾句道別的和圖書話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得搖搖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雯雯扁著嘴說：「我捨不得你，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對你，太過分了！」

曉晴的聲音沙啞，但還是不損她惡狠狠咬牙切齒的語氣：「司徒末，我跟阿鐵分手了，你高興了吧？」

顧未易從頭到尾沒說幾句安慰的話，倒是在她邊哭邊罵時還插科打諢地胡扯，但是說來奇怪，電話掛上后，末末覺得也沒那麼委屈了，突然覺得這也沒什麼了不起，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爺逛馬路。

末末深吸了一口氣，接了起來。

他說：「別呀，你想想，你現在是無業游民了，再加上離婚，那影響多不好啊。」

門鈴響了好幾遍末末才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去開門，小室友沈雯雯忘了帶鑰匙。

末末笑到快背過氣去，才說：「wwｗ•ｈeｔuｂook.ｃｏm.cｏm還行，那是師姐您教育得好。」

「怎麼？生氣了？」他帶笑的聲音讓末末心裏更是難受，人有時候自私起來是可以很惡毒的，受了傷害，便想著傷害別人，而且專挑最親近的人，因為心裏明白，只有最親的人才願意事後原諒你。

天慢慢地黑下來，她也不開燈，就一直盤腿坐著，坐到腿麻了，就滑到地板上躺著，望著窗外點點的星。

末末扁嘴：「你真的不安慰安慰我哦？」

敢情她還想演戲呢？

她撇撇嘴，說：「有你頂個屁用，山長水遠的，我感應不到。」

顧未易的電話總算是來了，他說：「對不起，我剛剛在考試。」

最後一句話就像是拉開了末末的水壩，嘩啦啦淚水就下來了，邊抽泣邊訴說著委屈，顧未易也不出聲，就讓她這麼哭著鬧著罵著，末了問她：「那咱不離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