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纖維。」南喬毫不猶豫地回答，這種問題，她都不用過腦子。

手機很快就亮了。

「轉速多少？」

南喬覺得時樾說的有道理。乾燥的麵包配上牛奶，確實更容易下咽。但想到她正和一個才第一次見面的男人分享一瓶牛奶，這牛奶的滋味便有些微妙。

時樾笑笑：「我需要一根手機充電線。」

南喬說：「麵包雞蛋牛奶，吃嗎？」

飛行器忽然飛快向時樾飛去，螺旋翼高速旋轉帶起的勁風擦過時樾的臉龐，時樾亦飛快後退一步，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時樾笑了笑，「我挺餓的。」

南喬保持著沉默。她不喜言辭，也不善言辭，即便面對熟悉的歐陽綺和周然都能一整天沒有一句話，更何況是尚算不上認識的……——沒和-圖-書錯，她又忘記他名字了。

這真是個奇怪的問題。

南喬說：「抱歉，你車的損失，我會賠給你。麻煩給我一個月時間。」她真的去找筆和紙，「我給你寫欠條。」

「那麼你為什麼不懂得分享？」

時樾去看南喬的早餐：比他少一個太陽蛋。

「最大旋轉角速度兩百度每秒。」

她想起來了她昨晚的「暴行」。

南喬淡然地迎視他的目光，起身去洗盤子。

可是時樾回去的事情還是需要解決。南喬不用手機，家裡也沒有適配的電源線。但她就是從那堆雜亂的線纜之中扯了兩根出來，削開絕緣皮把導線對接了，兩頭各插了電源和手機充電口。

你說我怎麼回去？

南喬淡淡地回答：「我一個人住。」

南喬認真hｔtps://ｗｗｗ.heｔｕｂｏoｋ.ｃom.cｏm回憶了一下中國地理知識：「聽說那裡春天的油菜花很漂亮。」

這男人這時候笑起來要比昨晚真誠一些：「沒有，獨生子。」

「我不需要任何人。」南喬回答得很迅速，不假思索。

很少有女人主動給他看素顏時候的樣子。這女人除了眉毛修整過，其他地方都沒作什麼裝飾。現在早上清清凈凈的，和昨晚倒也沒什麼變化。

南喬略顯尷尬。

時樾拿了個紙杯，倒了一半牛奶出來給她：

時樾問：「牛奶只有一瓶？」

「這麼快就下逐客令了。」時樾轉著指間的手機，低笑，「南小姐，說不定你很需要我。」

「江西婺源。」

時樾點頭，微笑：「吃。」

麵包烤過，攤兩個太陽蛋在上面，門外ｍ•hｅtｕbｏｏｋ.com•ｃom的奶箱里取出一瓶鮮奶，簡簡單單的一份早餐，放到時樾面前。

「什麼材質？」

南喬問：「你還有什麼事情？」

時樾很欣賞這種暴力的充電方式，隨口問南喬：「你做飛行器？」

時樾問：「你有沒有兄弟姐妹？」

她在家中翻了翻，也沒有儲存的現金，想起來自己僅有的一張銀行卡剛被拿去公司給了溫笛，充作臨時救急資金。眼下她可真是身無分文。

南喬點了點頭，撿起一個手持遙控器，調試了一下，只聽見隨著螺旋翼發出高速振動的雜訊，一個黑色的四旋翼飛行器騰空而起，像一隻外星蟲子一樣懸停在半空，有規律地顫動。隨著南喬的指揮，飛行器緩慢地移動著位置，飛到南喬和時樾面前，嗡嗡嗡地叫著。

時樾是真餓了和*圖*書。兩個雞蛋，四塊麵包，半瓶牛奶很快下肚，南喬看他還有意猶未盡的感覺。

南喬向來習慣整體的賦予，她以為這便是愛的無私了。譬如她有一個蘋果，周然向她討要蘋果，那麼她便會整個兒地給周然。恰如現在，她出於中國人傳統的待客之道，會將鮮奶整瓶地給時樾，而不會想到各分一半。

南小姐，你昨晚吐我一車。

「你說它像條狗一樣，它很不開心。」南喬淡淡地說。按了一下返回鍵，飛行器緩慢而穩當地降落在地，旋翼轉速放緩，直至靜止。那螺旋翼為了減輕重量，做得薄而銳利。

我臨時出門沒有帶錢，送到了手機也沒電了。

時樾笑而不語，看她字跡遒勁，有如南方喬木。

「哪兒人？」

時樾看著飛行器，忽然笑了一聲：「像狗一樣乖。https://www.hetubook.com.com」

時樾電話打過去，郄浩讓他等上二十來分鐘，接他的車很快就來。

時樾看著滿屋子各式各樣的飛行器，模型的，半成品的，被拆得七零八落的……他說：「哪個是你做的？能飛么？」

南喬洗了洗手，又簡單用海綿蘸涼水擦了下臉，說：「謝謝你送我回來。但你在我這兒不走，就是為了賴一頓早餐，還是有別的意思？」

多虧了那本書配著大幅國家地理的圖片，她印象深刻。

南喬問：「你有兄弟姐妹？」

南喬奇怪他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回答到：「有。」

他身上的薄荷味早已被濃濃的煙草氣息蓋過，或許是因為少眠，聲音有些低啞，又有十足的醇厚。

時樾低低一眼，意味深濃：「漂亮的豈止油菜花。你如果去，會有人好好招待你。」

南喬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