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樾笑了起來，「咱們這地兒這麼偏，誰來婺源玩會來咱們這兒？還挑了咱家——」

安寧的深紅的嘴角勾起自信而嫵媚的笑意。

時樾慢慢地看向母親，「長什麼樣？」

說明時樾還留著她的微信，並沒有拉黑她。

越秀英愈發笑得厲害了，朝隔壁房間一努嘴：「你自己去看看，這些年你給我帶的東西，我除了手機，有啥用得上的啊？都快堆了一滿屋子了！」

「怎麼了？」越秀英看著他倏然變化的神情，關切問道。

安寧回想過，也許她做過的最讓時樾開心的一件事，就是幫阿當找到了另一隻純種的德牧做伴。阿當生下了三隻小狗崽，就是現在的老大老二和老三。

她終於又向時樾發了兩條微信：

時樾ｈｅｔｕｂｏoｋ•coｍ•cｏｍ的淚水險些掉了下來。

他忽然住了口。

時樾於是把那張照片一直留在了朋友圈裡，也再沒有發過其他的東西。

——她病了。

她雙腿修長，穿著一雙藍色的板鞋，臀上，有一面小小的紅旗。

「別跟你爸一樣去賭啊！」越秀英警惕了起來。

她拿勺子點了點灶台，「米是自己種的，菜也是自己栽的。有米有菜萬事足，用得上你的？和你說過多少遍不要浪費，你還要買買買……敗家子兒！」

「誒，青啊，上半年家裡來過一個姑娘，還在家裡住了一晚。我這記性，每回想跟你說，一看到你就忘了。」

母子兩人慢慢地吃著。清晨空氣清新，屋子裡被越秀https://www.hetubook.com.com英折了幾枝桂花插在玻璃瓶里，香氣撲鼻。屋外有鳥兒嘰嘰喳喳，天井裡投下鮮亮的光。

中秋節那晚，安寧在一個人聲鼎沸的草地BBQ中，掐著時間，含著笑意給時樾發了一條微信：

「唉喲——」越秀英喜氣洋洋地笑起來，「個子高，頭髮長，長得可漂亮了。要不是她是H省的，我還真想把她拐了做兒媳婦！」

「以後要是我成了窮光蛋怎麼辦？」

他難道不應該沖她發怒、向她質問、向她報復嗎！

她的確是在床上。一|絲|不|掛，趴在一張灑滿了玫瑰花瓣的心形大床上。兩個年輕男人伺候著她，用散發著異香的精油擦遍她的全身，一寸寸地按摩、推拿。

「不會。放心。」ｈｔｔｐs://ｍ•ｈｅtｕｂｏok•cｏm•coｍ

指尖一點，信息「嗖」地一聲，發了出去。

時樾淡淡地笑了起來。

這天晚上，安寧果然收到了時樾的回復。

她忍不了。

那麼他為什麼不回復她？！

——Dear，今晚上見老丈人，愉快么？

——我們把南喬是南宏宙的女兒這件事抖出來怎麼樣？聽說即刻飛行正在進入安防和空中巡邏領域，同時開始籌備上市。你說，要是市場上知道了南喬是北空司令員的女兒，會聯想到什麼呢？嗯？

時樾沒有回復。一連三四天都沒有回復。

小小的屏幕中，年輕的女人正站在他家的灶台前，揭開木質的鍋蓋，微微傾下身去看鍋里的燜的飯菜。烏黑的長發順和地垂在白襯衣上，鍋上的蒸汽襯得她皮膚柔白。和-圖-書

——Dear，這個遊戲好玩么？我們要不要繼續玩下去？

時樾點頭。

時樾當時有一條回復：

越秀英吃得差不多了，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就不能給你買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了。」

她點開時樾的朋友圈，發現他剛註冊微信時發的那條朋友圈還孤零零地躺在那裡。就一張照片，拍的是最開始跟著他的那條名叫阿當的德牧。

她摸出手機來，笨拙地打開相冊，「喏，你教我的拍照，我還偷偷照了她一張。」

安寧終於懊惱了。她憎恨這種被無視的滋味。她覺得時樾哪怕是恨她入骨也好，她做的那些事情，他起碼要有點反應。

——在床上。

「看樣子是出來玩的，但跟她呆久了，又不像。」

她還看得到這張照片，看得到這對話。

安寧微和*圖*書微一笑，打字：

安寧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許久以前的對話時，心中有一種突然鬆懈下來的感覺。

越秀英攪著青菜粥，爽朗地笑了起來：「窮光蛋？咱們本來不就是窮光蛋嗎？」

——你在哪裡。

特種兵的受訓十分全面，阿當就是他那時候在部隊馴養的。他被開除之後，阿當竟然只認主人，不吃不喝的，最後被送了出來。他被部隊的朋友告知，想方設法，帶回了阿當。

阿當跟著他，一跟就是八九年。拍這張照片的時候，阿當已經很老，沒過多久，便去世了。

安寧點開這張照片，下面還有她當時的留言：

——阿當看著瘦了點。

「什麼姑娘？」

幾樣小菜和青菜粥端上了桌子。越秀英給時樾盛了滿滿一大碗。「都是你在北京吃不到的，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