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第一節

從宋妍兒那兒得知寧錦月給她下藥的事時,倪珈就起了疑心,雖然寧錦月可能是自家有事去找孫家,但也不至於把倪珈的行蹤打探得一清二楚。
倪珈微微斂瞳,舒玲的好閨蜜肖琳,居然和倪家有這麼一層聯繫。
她走後沒多久,又有人敲門,是蘇賢。
宋妍兒看她毫不在意,又搖了搖頭,「沒事。」
倪珈看著她眼中一閃而過審度的目光,目光閃躲起來,慌亂又不安地埋頭進躺椅里,嚶嚶哀泣:「我今天不想說了,只想休息一會兒。」
坐在肖琳的工作室里,倪珈沉靜地掃了眼周圍的環境,布置簡單又清潔,很讓人放鬆。
說著,痛苦地闔上朦朧的淚眼。肖琳輕嘆:「不要緊,我們下次再談。」
溫暖的陽光里,越澤眸光陰沉,下頜緊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
有些事情對他很簡單,有些則很難。
倪珈見她臉色不好,道:「你不要多留院一段時間?」
倪珈臉色沉沉過了一遍,心中有數,把夾子還給他:「再次確認一下,有問題的和位置關鍵的,都想辦法開https://www.hetubook.com.com除掉。對了,我讓你找的那個心理醫生,找到沒?」
蔣娜平平的語調讓越澤發現,這其實是她的套子,連她一對兒女都沒有察覺的圈套。
倪珈還想著,肖琳來了。
「那我先回去了。」宋妍兒要走,突然想到什麼,追問,「倪珈,記不記得那天我問你怎麼還沒有男朋友?」
宋妍兒搖搖頭,有氣無力地硬撐著:「外婆說我媽的情況有了好轉,已經把她接去院里養著。反正那也有醫生,我還是在家裡養傷吧,順便多陪陪我媽。或許和她多說說話,她就能快點醒過來。」她語氣里透著孤苦無依的哀傷。
倪珈放下手頭的事,問:「調查出來了?」
倪珈打開文件夾,翻開起來。
蘇賢看著紙條上陌生的藥名,不明白,但答應了。
無論如何,她計劃的第一步要從肖琳入手。
她依稀記得舒玲以前在海城時,和肖琳關係很好。那時舒玲過得凄慘,每次去倪家見了不能相認的舒允墨和過著富太太生活的張嵐,和_圖_書回來后都脾氣暴躁。偶爾憋出內傷會大哭,哭訴的對象就是擅長傾聽的心理醫生肖琳。
倪珈半真半假,中途幾度悲傷落淚。
她並不記得倪珈,但從丈夫那裡得知她的身份。想到可以把這個角色握在手中找舒玲邀錢,她十分愉快,和倪珈的談話溫柔了很多。
倪珈很快進入狀態,詳細而誇張地講述她被人綁架囚禁差點兒受辱的事,語盡悲傷:「現在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他們醜陋的嘴臉,絕望又恐懼,天天都是噩夢。」
哪還有下次?
肖琳斷定是輕度的創后緊張壓力綜合症,寬慰:「不要害怕,噩夢都會醒來。現在糾纏的只是你心裏的幻影,但那些可怕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不是嗎?」
后倪珈搬去湖城,對沒見過幾面的肖琳印象模糊了。
且倪珈清楚心理醫生的職業病之一:為了分析病人收集案例,她們通常都習慣錄音甚至習慣錄像。
「肖琳,巧的是,她是奶奶的私人醫生潘醫生的妻子。」
但現在你舒玲重回海城,認了女兒,一定會找肖琳分享。當年和圖書總以弱者身份求安慰,現在翻了身肯定想炫耀。
從他知道倪珈的地點到他趕過去,只有十五分鐘的時差。
他想也沒想,讓海城的人往寧家發了份傳真,證據上百頁,足夠判寧錦年父母無期。
越澤承諾,只要倪珈完好無損,就保證永不泄露。
結果比他想象的還要慘烈,他都不知道平日里她是怎麼能夠笑得出來的。他才知她心裏的傷,是沒有調換身份之前的半輩子。而在醫院里,他仔細檢查,發現了她手臂上的針孔。
一分鐘后就接到蔣娜的電話。
她在車後座上昏迷時說的那句話,刀一樣在他心裏磨,他找人把她的一生都調查了個遍。
他很清楚只有兩個人,孫理和寧錦年。
越澤坐在辦公室落地窗前的一壁陽光里,沉思出神。
困難的是,有件事情縈繞不去。
水漬,繩索,手腳上的紅痕,從船艙到甲板,十五分鐘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她見到他的時候那麼熱情似火地貼上來,卻在最後一刻絕望地暈過去。
越澤原打算從湖城回來一舉抽掉寧家卡納的主心骨,凌和*圖*書厲吞併的,可……
倪珈早沒印象,漫不經心的:「什麼?」
她原本就懷疑越澤有打垮吞併寧家的心思,所以借寧錦年抓到倪珈的機會,探了探,結果收穫頗豐。
而與此同時,倪珈已完全康復,收拾東西準備出院。半路,聽見有人輕敲病房的門,回頭看,是宋妍兒。她換了便裝,提著小袋子,看樣子也要出院。
越澤估計,蔣娜下藥的計策讓寧錦年反彈了,再加上舒允墨,他們綁架倪珈的可能性很大。
很可能,蔣娜得知寧錦月的遭遇后,放棄了分別拉攏倪珈和越澤的計劃,而是站在寧錦年那邊想毀掉倪珈;可與此同時又把倪珈作為一枚棋子,探越澤的底。
倪珈很快通過潘醫生的介紹聯繫到了肖琳。
倪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給他,臉色平靜:「你幫我找找這種葯,但不許告訴任何人。」
對付孫理很簡單,找和越澤一樣奉規則為圭臬的孫哲就行。孫哲既然能當著越澤的面以違反賭規為由切下親弟弟一截手指,就必然不會在倪珈的事情上撒謊。
倪珈不知該說什麼。這次較和*圖*書量,寧錦年把她心理摧殘了不少。
倪珈懷疑身邊有寧家的眼線,甚至舒允墨的,所以讓蘇賢把和倪家有往來的各行各業包括倪氏的重要員工仔細查一遍,結果就得到這一摞紙。
頭一次他覺得如此的無力。在颱風的橋上,好不容易親近了;再找到她時,又有一種陌生的隔閡橫亘其中。究竟怎樣才能挽救?
蘇賢點頭,把資料夾遞給她:「大小姐猜的沒錯,無論是家裡還是倪氏,都有行為可疑的人。」
不過,越澤並不可惜。他想要打垮誰,只是時間的問題。機會是自己創造發現的,未來還會有很多。
倪珈淡淡的:「自己覺得沒事就好。」
宋妍兒蒼白一笑:「我太嫩了,低估了寧錦年。不過孫理手上的宋氏股份我也算低價換了回來,這次湖城之行還是賺了。上了一堂課,還見識了……很多事,很多人。」
只剩寧錦年。
雖然可惜女兒的戀情,但既然知道越澤不是盟友是對手,毫不留情不可拉攏,她也不至於糊塗到讓寶貝女兒貼上去受罪,估計已把寧錦月打包送走。
簡單比如倪珈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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