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垂著眼眸，一秒后又抬起，面不改色：「先生，拜託你保護好這兩位女士。另外，我和女朋友吵架了，我是去找她的。你們可以離岸等我們。」

管家聽出來了：「你在找地下室？這裡有。」他摁下旁邊的摁鈕，厚厚的牆壁打開，出現一道短樓梯。

下面確實有地下室，可乾乾淨淨，空空如也。

後面這句話安撫了作家的疑心。

言溯抿了抿唇，垂眸看著窗台上的細草，又抬眸，眸光深深看著大海：「這種問題，你還要問我嗎，亞瑟先生？」

管家肅著臉，不同意的樣子，人卻跟著他從陽光微醺的走廊里穿過：「如果你說的那個殺手把真正的演員綁在地下室，那她是怎麼溜進來的？你們來的那天，只有一艘船過來。」

言溯略微停頓，繼續，「在那之前，我有個問題。管家先生，聽見槍聲，作家他們怎麼會讓m•ｈeｔｕboｏk•cｏｍ.cｏm你一個人過來查看？不怕你出危險？」

言溯盯著他的臉看了半晌，若有所思地笑笑：「我想也是這樣。」

作家考慮一下，決定先安頓女僕和幼師。

言溯簡潔地說：「演員是假扮的，她是殺手，我要去找真正的演員。我推測女殺手在附近某個地方，馬上會來殺真正的演員。」

眼前所有的電路都亮起了紅光，一條條錯綜複雜地交錯。

管家冷冰冰的，不說話了。

管家望著窗外，眉梢抬了抬，一秒后，古板嚴苛的臉鬆動了一下，長期緊抿的唇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窗外，岩石嶙峋，凄草搖擺。

面前只有往上的樓梯，他走了一圈，地板很牢，沿著牆壁敲打一陣，某處傳來回聲。

剛才那聲槍響，聽上去怪異，或許是實驗室的響聲，或許是定時裝置。模擬槍響，可以m.hetubook.com.com給某些人做不在場證明。

空氣里有股陳舊的味道，還有濕潤的海風。因為身上有傷，他的步子緩了很多。

言溯又說：「等一下，我需要借你一樣東西。」

他望著虛空，沉思半秒。

言溯摸摸鼻子：「你戀愛了吧，應該知道女孩耍起性子來……不容易制服。」

言溯去到走廊上，望著窗外無際的大海，不動聲色地調整呼吸，道：「唯一的解釋是，有人想掩蓋這裏關過人的痕迹，所以清掃掉了。反而暴露。」

找甄愛的時候，他跑遍整個古堡，現在城堡的立體三維圖清晰地呈現在他眼前。女僕給他看的近百份電路圖，在腦海中由平面變立體，和城堡的三維結構，一個結點一個結點重疊串聯起來。

言溯蹲下，胸口的疼痛陡然放大，他下意識握拳忍下，朝上面望一眼，和他想的一樣，破敗的天花板上和*圖*書露出很多條電線。他直起身，摁下摁鈕，地下室的門緩緩闔上。

言溯慢慢往前走：「我看了城堡的電路圖，路線加固過很多次，纜線在地下室。最近城堡總是停電，不是因為線路不好，而是有人困在地下室，有意無意碰到了臨近的電路。」

幻想的城堡在旋轉，無數條線路交疊，串聯並聯的電路，無關的電線全部熄滅，紅光流淌聚集到了一點……

作家聽了他說的那樣東西，遲疑：「這個不能隨便借人。」

言溯很快走到目的地，是一道高高的樓梯間。

管家走上去，站在他旁邊，望著外面淡藍的天空：「你是說，人原本關在這裏？」

管家眸光凝了凝，解釋：「我當時就聽出那聲音不是槍聲，是實驗室的氣體小爆炸。可能哪位客人又搗亂了，我收拾了好半天。」

走了沒多久，迎面遇上管家。

「第二次，甄愛出事，只和-圖-書有7號堡停電；」又有無數根電路熄滅。

清晨，堡里格外安靜。

他很誠懇：「等我找到她，就去岸邊找你們。我不希望因為我們耽誤別人逃生。」

「曾經有。」言溯很肯定，他掃一眼空空的地下室，似有似無地彎彎唇角，「一個空置的地下室，居然打掃得這麼乾淨，灰塵蛛絲都沒有？」

他們分別立在兩扇緊挨的小窗子前，晨光從窗外打進來，在身後的走廊和牆壁上折出兩個同樣冷靜而瘦長的影子。

「第三次，回來找甄愛，管家和女僕推開7號堡的備用電。」……

他望著地下室，非常肯定：「數次出電路事故的地方，就在這裏。」

管家微愣，看向空蕩蕩卻格外乾淨的地下室。

「亞瑟先生，你的計劃出了什麼問題？」

管家淡淡道：「先生，這裏什麼也沒有。」

「後來，管家和女僕關掉所有的燈，只有主堡的下半截獨立亮和*圖*書著；」再度熄滅無數；

管家聽出他的話里別有意思，稍微頓了頓，問：「你準備去哪裡找你口中真正的演員？」

「S.A.先生，不得不說，你是個很有意思的對手。」

「特事特辦，」作家嘆氣，把東西遞給他，「找到學生小姐后，馬上下來，我們在船上等你們。」

言溯淺笑：「還是慢了一步。不過，人被挪走了，說明你沒來得及殺死真正的演員小姐和管家先生。」說完，側眸看他。

他輕聲道：「第一次，全部停電，女僕在主堡內推開備用電路，城堡亮了一半；」腦海中的電路圖熄掉一半。

「當然不是和我們一起來，而是很多天前就被綁了。」

他表情和平常一樣刻板，教養很好地微微頷首：「邏輯學家先生需要幫忙嗎？不過，你不是說要一直待在房間里等警察來的嗎？」

管家繃著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言溯轉身朝7號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