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共敘話談婚論嫁
第三節

居沐兒揉揉眼睛嘟囔著:「只聽人說二爺小氣,未曾聽說二爺言而無信的。我相信二爺。」
龍二心裏老大不高興。他原想說改天再來接她,可一想不行,這居老爹看著就是個不會照顧人的,哪有任病人悶頭睡不轟起來吃藥進食的。
「我娶你。」
「我只應承娶你,可未定婚期,你不怕我反悔?」
但不是傾慕他的才貌,不是敬仰他的名聲,不是看中他的地位。事實上,龍二壓根兒不覺得以他倆這樣的相識及相處過程,她有可能會對他產生什麼樣的情意,更何況這情還得深刻到她要嫁給他。
龍二這次是去拽她的竹杖:「我這會子也能算是你未婚夫婿了,你怎能跟著外人一起編派我的不是?」
龍二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居老爹將居沐兒領了出來。她睡了一覺,反而病容更深了。龍二皺了眉去摸她的額頭:「你怎麼這麼燙?吃過葯了嗎?」
為何龍二爺跟女兒,好像還挺親近的樣子呢?
居沐兒喝了葯,有氣無力地衝著居老爹的方向說:「二爺,我們走吧。」
她是真的想https://www•hetubook.com•com嫁給他。
「就是別人說的,不是我說的。」
他霎時覺得心裏軟乎乎的,他早忘掉了自己教訓過李柯不可被女人的可憐迷惑,渾然不知他自己現在已經沉溺下去。
「那你說的,聽人說二爺小氣是什麼意思?」
居老爹一臉心疼地嘮叨:「我這閨女自兩年前盲了眼,身子就一直很不好。昨晚挨了驚嚇,又受了傷,撐著一晚上沒睡。早晨一回來就躺下了,到現在都不醒。叫她起床吃飯她也不願吃,只是睡。這葯我還給她熱著呢。」
龍二點點頭,讓居老爹幫忙再去看看。居老爹心不甘情不願,但女兒回來的路上也交代了龍二下午會來接她,讓他一定要叫她起來,他也不好違了女兒的意。
龍二拽了拽她頭上包紮的布巾子,說道:「你還沒問我婚期怎麼定。」
居老爹傻乎乎地在後面跟著,眼見著龍二把居沐兒抱上了馬車。車夫「駕」了一聲,馬車緩緩駛了起來,居老爹似才反應過來,追在後頭大聲喊:「二爺,沐兒看過大www.hetubook.com.com夫了,葯都抓好了。」
龍二拉她起來,將她送到前堂屋。兩人一路無話,居沐兒心裏放鬆了,頓時覺得困倦起來,眼眯瞪得開始一邊走一邊打瞌睡。
等居家父女的馬車再看不到,龍二才溜溜達達地往寢院走。他決定小睡片刻,待午飯前再使人去府衙那裡投拜帖,下午去拜會邱若明。
他知道她還有秘密,可他還是想遂了她的願,娶她!
龍二決定這居沐兒以後歸他管了。他把她拉起來:「走吧,我先帶你看大夫去,吃了飯再休息會兒。府尹那裡先不去了。」
「二爺還請我吃了早飯。」
居沐兒接過碗,皺著眉頭,跟上刑似的咕嚕咕嚕喝了。那一臉苦相,看得龍二直皺眉。
兩人就這樣一路拌嘴說了些不相關的話到了前堂屋。居勝在那裡早就等得不耐煩,早飯都吃了三輪了,撐得肚子飽飽的,見得居沐兒來了,趕緊快步迎上前去:「怎麼摸個琴要這麼久?」
「吃了。」居沐兒病得說話都軟綿綿的。
他的手掌寬大而溫暖,透過居沐兒有些發涼的手和圖書背,讓她感受到一種說不出的踏實感覺。她用力地回了一個字:「想!」
「啊?」居沐兒有些吃驚,「婚期怎麼定?」
居沐兒心裏嘆氣,順著毛給龍二捋脾氣:「二爺說得是呢,下回我不聽了。」
龍二靜下心來。他還握著她的手,她沒有避開,任他握著。她的手涼涼的,這麼怕冷,難怪穿得比別人厚。
「好。」居沐兒應了,覺得終於鬆了口氣。
未婚夫婿這個詞一下刺到了居沐兒,她清醒過來,認真應對:「我明明是誇二爺重諾守信,哪有說到二爺的不好?」
龍二的這話一出,居沐兒的臉上頓時現出了驚喜。那表情,像是突然綻放出的亮眼的光彩。
他握著她的手,感覺她的手在自己的掌下慢慢暖和起來。
龍二的笑慢慢凝在了嘴角,他看出來她是認真的,非常認真。
待吃過午飯,他又批了會兒卷宗看了會兒賬本,這才讓人準備馬車。他要去居家酒鋪接居沐兒。
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是他這當爹的不知道的?
「別人說的你也不該聽。」
結果到了那裡,與居老爹說明了來意,www•hetubook.com•com卻發現居沐兒還沒起床。
她的臉衝著他的方向,她的表情有些不安,惶然又充滿期待。她的眼神清澈,可惜無甚神采,于龍二來說,那真是可憐巴巴的小模樣。
「哦,二爺,我們走吧。」居沐兒訥訥地再說一遍。這病得,往日的精明勁兒一點都沒了。
居老爹沖龍二道過謝,帶著女兒走了。
所以重點不是她想嫁他,重點是她想嫁人。而他未婚,又正好與她有一件算是互有交集的事,她覺得可以用那個條件來交換。
與其把這機會給別人,讓自己不歡喜,不如就娶了吧。反正,多一雙筷子吃飯而已;反正,她那麼有趣,以後就留在身邊天天逗她玩;反正,就是要把她娶過來不能便宜了別人去。
他躺到床上,把所有的事過了一遍,忽想起婚事里好多事都沒談明白,嫁妝、聘禮、三書六禮要花的錢銀,給媒婆子的錢銀,添置新物、宴客、採買各項等。他居然什麼都沒算就答應娶她了,這真不是他的做派。他還是得快些算明白,不能吃虧了,定要想法子把這些錢銀掙回來才是。
龍二隻睡和*圖*書了一個時辰便起來張羅各項事。先是招來了李柯讓他報探子那邊都有些什麼進展,而後又遣了一個管事盯好各茶莊的營生。這呂掌柜不在,茶莊生意卻是不能亂。然後他派了人去府衙投拜帖,又找了人去打聽最近居沐兒那邊都發生了些什麼事。
「哦,哦。」居老爹頓時對龍二生了些好感。一大清早來打擾,他不但不生氣,還給管早飯,真是比外界傳言的好太多了。
居老爹忙去把溫在炭爐上的葯端過來:「中午那頓還沒吃呢。」
可是沒人理他,馬車也沒停,徑自走了。
龍二又道:「你先跟你爹回去,好好睡一覺。我下午晚些時候去尋你,我們一起去府衙,把案子的事好好與府尹大人商議商議。你沒有看到兇手,口說無憑,必是得有真憑實據才能將真兇伏法。我們一起想辦法,將呂掌柜救出來,如何?」
居老爹撓撓頭,也不知人家聽到沒有,他又想,既是不去府尹大人那裡了,那為何還要把他女兒接走呢?
龍二氣不打一處來,這沖誰喊二爺呢,他伸手把居沐兒的臉扳過來:「我在這邊。」
都成這樣了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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