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謀對策齊心協力
第五節

居沐兒渾身一顫,她不敢想他們打開這扇門後會發生什麼事,她不敢想自己會遭遇什麼。但她忽然想起了龍二,她想起了他的囂張,想起他的愛面子,想起他的小心眼,想起他對自己這般的好。
可她們都忘了那椅子是斷腿的,居沐兒一鬆開手,那椅子就開始晃,眼看著就要摔倒。但此時門外的腳步聲重了,來人明顯就站在她們門外。
蘇晴一咬牙:「好,我去找人回來救姐姐。」
蘇晴眼眶一熱:「姐姐,你一定要等我,我會儘快回來的。」
丁妍珊雖說對跟著這丫頭逃命沒把握,但比起在這裏等死,她當然更願意試試逃跑這條路。她轉頭看看居沐兒,對把她這樣的盲眼人獨自丟在這裏也感到不忍心,她咬咬唇,最後也不知說什麼好,只道了句:「那我們走了。」
丁妍珊踏上椅子往窗檯爬,居沐兒忍不住又說了一句:「丁姑娘,你聽我一句,裝傻可保命。」
蘇晴忙跑過來:「別著急開,先看看有沒有人在外頭。」
丁妍珊點點頭。蘇晴探出去看好了周圍,轉頭對居沐兒輕聲說了句:「姐姐,我走了,你一定要等著我。」
蘇晴不服氣,嘀咕著:「我才十四,等我長到你那歲數,我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能長這麼高。」
居沐兒心裏也是著慌,但自知此刻必須擺出鎮定自若的樣子來:「事不宜遲,你們快走吧。」
「日頭快偏西了。」蘇晴答道。
這時丁妍珊問:「怎麼走?」
她害怕,非常怕。
嘎吱一聲,門開了。
「跟我走!」蘇晴一想著要去搬救兵就渾身是勁兒,「姐姐,我一定會帶人回來救你。」
丁妍珊不理她,搶了簪子站到椅子上,去撥弄那個木閂。蘇晴見她知道怎麼弄,就趕緊跑門后聽外頭的動靜去了。
「保重,一定要平安到家。」居沐兒一邊扶好椅子,一邊對丁妍珊道。
打開門的是一個個子矮矮的劫匪,他環視了一下屋子,看到三個姑娘老老實實地待在床上,便又把門關上,上了鎖。
「現在是什麼天色?」居沐兒問。
「不行,你必須走。」居沐兒的口氣嚴厲起來,「我跟著你們走,除了拖累你們,拖慢你們的腳程,一點用都沒有。是我累了你,若你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不能心安。晴兒,你忘了,我還有事託付於你,所以你定要平安。」
蘇晴道:「讓我來看。」
「若是回來沒找到我,這些匪類也逃了,www.hetubook.com.com那晴兒你記住,還有一個線索,就是劫咱們來這裏的馬車。我在車裡寫了我的名字。」她伸出手,露出受傷的手指尖。那是在馬車裡她用力摳車板縫擦傷的,她用血在車板角落寫了字,是想以後或許能作查找這輛車的印記。
拿到了竹杖,她心裏覺得踏實了些。可這沒有用,竹杖救不了她。居沐兒在床沿上坐下,她不知道她該怎麼辦,她不知道蘇晴她們是否能平安回到城裡,她也不知道那些劫匪什麼時候會過來打開她這屋的門。
寂靜、孤獨讓她更加害怕。
「打不開啊,明明都已經撥開閂了。」蘇晴急得汗都下來了。
「好。」隨著居沐兒這聲應,蘇晴猛地一個縱身,跳出了窗外。
過了好一會兒,丁妍珊的手臂發酸,卻終於把那木閂撥開了。她按捺住大叫的衝動,小聲道:「我弄好了,弄好了。」
「沒有啊。」蘇晴一邊答一邊找,抬頭仔細看,又道,「哎呀,好像上面也閂著了。」她只撥開了下面的,上面居然還有。
她腳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蘇晴攀上了窗戶,轉頭對丁妍珊交代:「你記住,一會兒跳下去的時候,一定不能叫,就是斷了腿也給我忍著。和圖書落了地之後,別停留,別說話,跟著我一口氣跑到那邊樹林去,知道了嗎?」
蘇晴悄悄開了窗戶,探頭出去看了一會兒。然後輕輕關上,跳了下來。
丁妍珊一怔,來不及細琢磨,腳下一蹬,也跳了出去。
「是不是還有別的地方扣著呢?」居沐兒趕緊問。
「姐姐就在這裏等著你。」
那砰的一聲落地悶響,不輕不重,讓丁妍珊和居沐兒都緊張屏息,之後再無聲響,應是順利無礙。於是居沐兒撐著椅子,催著:「丁姑娘,你也快走。」
她爬了起來,摸不到她的竹杖,她有些慌,到處摸著,最後想起來當時放在床上了。她摸回床沿,找到了她的竹杖。
丁妍珊點點頭,很自覺地跟剛才一樣,擔負起了聽門的活兒。蘇晴把居沐兒帶到椅子那兒,讓她扶好了椅子,自己又站了上去。
她定了定神,這次加了點力再推,還是推不開。她嚇了一跳,加大了力氣,再推,可窗戶就是不動。
丁妍珊一想這事確實也挺可怕的,於是跳下來,讓蘇晴上了。
三個姑娘再顧不得其他,迅速回到床沿,三人擠抱在一起,都低頭不敢說話。
「我明白。」蘇晴深吸一口氣,忍住眼淚。先不管以後馬車不馬車的,眼跟前才是m.hetubook•com.com最重要的。
蘇晴心裏一震。居沐兒又道:「你出去了,快些找人來救我才是正經。」
居沐兒在屋裡,聽得她落地的聲音,聽得兩人快速奔跑的動靜,她心裏緊繃的那根弦終於鬆開了。
三個姑娘僵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始敢動。蘇晴輕悄地跑到門后聽了聽,然後又跑回來,小聲道:「好了,我們繼續,先開窗子看一看外頭的具體情況。」
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而那張破椅子就立在窗下,還在晃著。
蘇晴的個頭夠不到窗框頂,她踮腳試了試,還是不行。
那晃晃悠悠的破椅子,在那一刻忽然停了下來。
「我覺得可以逃。」她小聲又有些興奮地道,「這窗戶雖然高,但是下面是泥地,我們跳下去,只要忍著別喊,動靜應該不會太大。出去后,南邊林子離得近,我們可以很快跑到裏面去,只要進去了,就很容易藏匿行蹤。」
丁妍珊急道:「矮子,你下來,我來弄。」她一邊說,一邊用力把蘇晴拉了下來。
丁妍珊透過門縫看了,搖頭道:「沒有。」
「那現在時機正好,你們快走。他們剛來查了一次,還不會這麼快再來。此刻酒足飯飽,也正是他們鬆懈的時候,你們現在走,趕在天黑之前,還有機會走出hetubook•com•com這山林。」
「保重,晴兒。若是……你替我照顧我爹。」居沐兒用力握了握蘇晴的手,又忍不住抱了她一下。也許這是最後的擁抱了吧。居沐兒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把眼淚逼了回去。她微笑著,又說了遍,「保重,晴兒。」
「姐姐,我走了。」
蘇晴用眼角偷偷瞄了一眼,覺得緊張得心都不跳了。她不敢多看,生怕引起劫匪的注意,然後發現她們把椅子搬到了窗下,發現她們撬開了窗子。總之,她大氣都不敢喘。
「姐姐你呢?」蘇晴對居沐兒一口一個「你們」相當不滿,「姐姐若是不走,我也不走。」
居沐兒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她忽然回過神來,她不能坐以待斃,還不到最後一刻,她絕不能放棄。
地板很冷,冷得刺骨。那股涼意一絲絲滲進她的身體里,湧進她的心裏。冰冷的感覺越積越重,終於釋放了她一直壓抑著的恐懼。
丁妍珊在門后看得直著急,跑過來問:「怎麼回事?」
蘇晴一咬牙:「你等著我,我很快領人來。」她轉向丁妍珊道,「我們走。」
她小心翼翼地透過窗縫看了看,確認了外頭沒人,然後輕輕地推窗戶,結果窗戶沒開。蘇晴一愣,仔細看了看,那木閂確實已經撥開了,可窗戶怎麼會推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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