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亂彈琴寶兒惹禍
第二節

龍二咬牙,他又被報復了嗎?
來者是錢江義。他來找居沐兒,居然是為了一件國事。
居沐兒捂上耳朵快走兩步往前躲,她在龍府與龍二一起走路,已經習慣不拿著竹杖了。
居沐兒搖搖頭,繼續堅持。
龍二捏她的耳珠子:「又惹爺罰你呢?」
鳳舞點點頭,覺得明白了:「然後你大伯父就生氣了,是不是?」
「相公,我要好好練。」
第三天,龍二爺心情很不好,一早起床就處於相當煩躁的狀態中。居沐兒睡著懶覺,他沒吵她,自己洗漱好吃了早飯便到書樓忙。一邊忙著一邊走神,琢磨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照這般練,他家沐兒沒練出什麼名堂來,他怕是就得憋出病來。可是才兩天他便打了退堂鼓,那他在媳婦兒面前的威嚴何存?
鳳舞又問:「你大伯父要過去把人桌子劈了,你給攔下了是不是?」這龍大爺的暴脾氣發作起來,尋常人是攔不住的,她家寶兒果然是辦了大事。
居沐兒咬牙抖腿繼續堅持:「我不必挨打就很疼了。」
寶兒道:「大伯父帶我們去酒樓吃點心,然後旁邊有一伙人很討厭,他們擺了幾架琴,讓幾個孩童在彈,大伯父在跟慶生哥哥說話,嫌他們吵,便讓護衛叔叔去說了說,可是那邊就有人說,我們龍府的人都不會彈琴,笑話我們。」
練武?
龍二把居沐兒送回寢院,路上問她hetubook•com.com:「真的不想彈琴嗎?」
居沐兒來了,聽得錢江義所說,她靜默了一會兒,然後笑道:「我疏於練琴已不是一時半會兒了,怕是難擔重任。況且如今我又已為人婦,還是不要拋頭露面的好。」
寶兒點點頭。
第四日,龍二爺相當誠懇地讓媳婦兒休息幾天。居沐兒的鬥志也確實被這前三天折磨光了,於是偷懶了幾日,吃了睡,睡了吃,好好養了養痛胳膊痛腿的。只是酸痛稍好,龍二爺就把她撲到床上,實施了「家法」。
龍二邁一大步便將她捉住,見得她又驚又笑禁不住也笑了。他將她擁在懷裡,問:「那你平日里做些什麼好?」
小娃娃說到這裏停了下來。鳳舞急問:「然後呢?」
這日,龍府里來了訪客,說是要見二夫人居沐兒。
錢江義看龍二的臉色,心下惶惶。他也不知為何,兩次見著這龍二爺都覺得他氣勢壓人,自己便沒來由地感到緊張,好在他還惦記著此行的目的,於是道:「不知龍夫人是否方便見我一面?」
龍二有些不耐,意思意思地客氣道:「錢公子技藝出眾,被樂司府選中,當真可喜可賀。」
這日,龍大答應要帶兒子龍慶生去買刀,龍慶生又想帶上寶兒,讓她看看自己佩上刀的威風樣子,於是龍大也把寶兒帶上了。
錢江義低頭施禮謙虛了幾句https://www•hetubook.com•com,又道:「樂司府還讓我再推舉幾位,我想起居姑娘……」說到這裏見龍二眼一橫,醒悟過來趕緊改口,「啊,是龍夫人。我想起龍夫人在琴瑟之藝上也是頗有名望,所以特來相邀,共赴盛會,也算為國之榮辱出一份力。」
這事一直到下午他還沒想好對策,可居沐兒練功的時候又到了,龍二沒精打采地過去。今天既不想讓她蹲馬步,也不想讓她練出拳了,他想了想,還是讓她隨便比畫比畫,動動胳膊動動腳便好。
龍二的臉綠了。
居沐兒搖搖頭:「琴瑟之藝,不限男女,不限年歲。錢公子莫多慮了。」她說到這裏,向龍二的方向伸出手,喚了聲,「相公。」
居沐兒再也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鳳舞趕緊過去扶她:「來來,這邊坐著歇會兒,喝杯茶,別太拚命了。二伯雖然小氣又吝嗇,但也不至於讓你到街頭賣藝,所以你練這個真沒用。」
居沐兒的拒絕讓錢江義非常詫異,急忙勸:「龍夫人,那西閔國的首席琴師便是女子,樂司府那邊和我們推薦的人選里,除你之外,全是男琴師。我左思右想,再想不到比你琴技更出色的女子來,還請居姑娘三思。」
他做過這樣的蠢事不必提醒吧。
居沐兒沒力氣應她,接過她遞來的茶咕咕喝了下去,然後坐著使勁兒喘氣。
這麼和*圖*書一想,龍二便遣了丫環去叫居沐兒來。如果她對跟什麼別國琴使比拼琴技有興趣,他便讓她去。
居沐兒眼睛看不見,龍二不能比畫動作給她看,當然也不能自打耳光地說你隨便動動便好,於是他裝作很認真地帶著居沐兒的手臂,幫她擺動作調姿勢。
鳳舞陪著居沐兒練功。她嗑著瓜子,品著香茶,很誠懇地說:「沐兒啊,你的馬步真是我見過最丑的,別練了,你在白費力氣。」
「可是你的姿勢好難看。我不敢抽你的腿,二伯應該也捨不得揍你,你說,這樣子,你怎麼可能練得好?」
「前幾日禮部樂司府遣人來我的琴館,說是西閔國琴師禮團將來訪我國,明著是說相拜琴藝,但挑釁比拼之意明顯。我蕭國琴瑟之藝聞名天下,所以皇上對此事甚是重視,特下旨意,除了樂司府的琴師,還要再挑選一些民間琴師一起迎戰,以顯國技。」
這話說得,是怕男斗女,就算贏了琴也不夠威風嗎?
龍二心裏嘆息,開始覺得自己想讓她練武這主意真是爛到不能再爛。且不說她在這方面毫無天分,更糟的是,他好像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如此這般,兩口子的日子過得甜膩,當中雖有小小不如意,但總的來說,龍二還是對這成親后的日子相當滿意的。
可是寶兒卻搖頭:「大伯父沒過去,是我過去了。」
而錢江義那邊,自那次之後再和_圖_書沒來遊說,也沒人再來尋居沐兒說那西閔國前來斗琴一事,龍二原以為此事就此罷了,卻沒料到這隻是個開始。
龍二皺起眉頭,很不喜歡錢江義最後那頂大帽子壓下來。他龍家三代將軍征戰沙場,爺爺是開國將軍,父親為國捐軀,現在他家老大還頂著大將軍的名頭保家衛國。這小小的琴師拿什麼為國出力這種事到他龍府來說教,當真是荒謬。
鳳舞和居沐兒驚得都張大嘴,寶兒繼續說:「我過去跟他們說,誰說我們龍家人不會彈琴。」
「相公不是也希望我能好好練嗎?」
果然這連著三日,居沐兒這裏痛那裡痛,全身無一不痛。龍二爺只有一處痛,痛得他心肝都顫,悔恨不已。
居沐兒咬著牙,忍著腿和胳膊的疼努力學習,可惜舞出來的動作依舊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她自己想來也是知曉,苦著一張臉甚是沮喪。
鳳舞和居沐兒猛地都坐直了。鳳舞穩了穩心神,拉過寶貝女兒問:「慢點說,你辦了什麼大事?」
鳳舞撐著下巴嘆道:「振完了便歇會兒吧。」
龍二盯著他看,原想著堵他幾句,打發他走。但又一想沐兒嫁進他家這小半個月里,雖沒甚抱怨,但每天接觸的事務都與原先在家裡不一樣,他一直沒見過她彈琴,她會不會不習慣,會不會覺得悶呢?
居沐兒晃了晃腦袋:「我只歡喜彈給相公聽。」
兩口子連著兩日夜夜m.hetubook.com•com舞春光,拉練旖旎功夫。連番折騰下來,居沐兒覺得這消耗的體力絕不比練武差。
龍二在書樓接到僕人來報,皺了眉頭,他放下手裡的事務,親自去見了一見。
居沐兒正色道:「我還是練武吧。」
居沐兒還真繼續練下去了,不過她把師傅換成了鳳舞。這事讓龍二灌了一肚子醋,相當不滿,苦得居沐兒挨了幾頓「家法」,這才終是把她家二爺給哄高興了。
居沐兒抖著腿,喘著粗氣,努力地想多站一會兒是一會兒,聞得鳳舞這般說,應道:「鳳鳳,你的直言不諱當真是讓我精神一振。」
龍二瞬間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借他之力把事情推拒乾淨。龍二為她對自己的依靠感到開心,他彎起嘴角,對錢江義道:「錢公子,我夫人說得明白,我也不太喜歡她拋頭露臉。我與禮部田尚書頗相熟,若是錢公子覺得此事不好交差,我可以親自去與樂司府推拒此事,不讓錢公子為難,這般可好?」
鳳舞正待再說幾句,忽見寶兒跑了回來。她跑得小臉紅撲撲,一臉興奮地道:「娘,娘,我今天辦了件大事。」
錢江義聽了急忙擺手。這裏面的意思他明白,人家把禮部田尚書都搬出來了,他這布衣琴師還能說什麼?他連忙施禮,訕訕告辭離去。
鳳舞又道:「練武是要挨打的。站不好便往腿上抽兩鞭子,招式不對便揍上幾拳,你記得痛,下回姿勢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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