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雙宿鴛鴦不離棄
第十五節

她已無家人,只有妖八陪伴身旁。她本想在人間瀟洒后撒手離去,可沒想到,最後卻放不下了。想到妖八以後會跟別的姑娘打情罵俏她就不想死了,可看著妖八如此她又不忍心,兩種感情糾結在一起,把自己累的慌。
淺淺嘿嘿笑道:「當然,那笨蛋只封了大門,窗戶忘記了。」
勺子詫異,妖八都不知道的事書生竟然知道,書生真的不是一般人……
只要在一起就好,何必糾結那麼多。還好浪費的時日不多,否則至死那遺憾也不會消失。
淺淺抬眸看他。
書生問道:「那你是想去輪迴道,還是想活?」
妖八才不理會她凶神惡煞的模樣:「我本來就不是好妖。好了,以後別跑了。」
書生眼底微有笑意,末了恍然道:「對哦,我記得若是捲軸入口若是永生關上,裡頭的人出不來,外頭的人也進不去。」
什麼禁不起妖心的折磨,什麼讓妖力大為受損都已不重要了,能活多久就活多久,才是最為開心的事。
「既然想活,那就別跑了。」
妖八聽見那邊有動靜,立刻出去,攔了要下樓的書生,遲疑片刻,才說道:「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妖八急得要跺腳:「就不找,你就是你,無人可和_圖_書以替代。我將妖心給你,每日逃竄躲藏是我樂意的,若是換了別的姑娘,留在身邊一天我都覺得煩。我妖八今生……非你不可!」
妖八咬牙:「你想自己去送死丟下我才是自私!在一起那麼多年,你要丟下我做孤家寡人嗎?」
「……」書生表示自己只是隨口一說……果然妖八不知道女子一個月只來一次癸水吧……
妖八想也沒想:「沒有人可以代替淺淺!」
勺子瞪大了眼,放眼看去,早就不見他們兩人的蹤影。她差點沒心疼的癱在地上,扶牆怒指:「你們這兩個霸王!我要報官!」
書生看著客棧外面:「淺姑娘雖然對世間仍有眷戀,可她如今最在乎的是你。否則也不會求死,她厭煩了無休止的躲避,也不想再拖累你,看著你跟她一樣不自由。」
書生眨眼:「為什麼沒人可以代替?」
「……」
淺淺挪了凳子坐到兩人面前,認真道:「我聽見你和妖八說的話了……他說的沒錯,我心底想活,但是捨不得他受苦。我和他一起逃竄七年,開始幾年如勺子姑娘所說,竭盡全力的開心過活。可後來卻發現妖八的妖氣受損,再拖下去,大概他會跟我一起死。所以才開https://www•hetubook•com•com始逃……可是逃不走。妖八每次都會找到我,然後跟黑白無常拚死對決。」
書生無奈,見他又去照顧淺淺,這才回房,猜著勺子應該又踢被子了,進了裡頭,就見她已經醒了,不由意外,坐在床沿問道:「頭不暈了?」
「……」這種假設對書生根本一點用也沒有啊。勺子心裏痒痒的,還是很想知道書生的選擇是什麼,「如果是我……我大概會好好的過一段開心的日子,然後悄悄的離開。」
妖八笑笑,握了她的手:「走吧,在有生之年,遊山玩水走遍天下。」
雖然書生能幫勺子提升修為,但是一旦過度她也容易受傷。這跟妖八給淺淺服用妖心的道理一樣。書生把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等她沉沉睡去,才出了房門。
妖八已握了淺淺的手,對書生說道:「謝謝。」末了又對淺淺說道,「走吧,在進捲軸前……帶你去吃你喜歡吃的,看你喜歡看的。」
書生插話道:「你完全可以再找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
這到底是誰嚇誰呢……勺子問道:「妖怪祖宗又被你支走了?」
兩人頓了頓,往那窗外看去,就見淺淺從窗戶那爬了進來,生龍活虎和*圖*書的,又連忙噓了一聲,跳進來,抹汗:「嚇死我了,窗檯離了三步遠,跟離了三丈似的。」
妖八默了默:「我知道……但我無妨。」
妖八:「……」他藏了好多年的話不要說出來呀!
書生摸摸她的腦袋,這件事哪裡需要如果……當初她不就是偷偷的走了,還掉進天洞里,導致修為盡斷,落入凡間重新修鍊。
書生想也沒想:「不能。」
妖八大喜,已高興如孩。
妖八連耳朵根都紅了,活了那麼久,就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小心問道:「淺淺,你不要逃了好不好?」
「我並不怕。」妖八抓她的手,「只要你想活下去,我就會好好保護你,哪怕只有五六年的光景,也無妨。」
淺淺愣神片刻,還是搖頭:「不行……那太自私了。」
淺淺抬頭往那聲源看去,妖八從牆外走了進來,盯著她說道:「那就開開心心的跟我一起躲吧。」
淺淺眼神再沒有躲避,定定點頭,能和他一起,哪怕是在雞蛋大的地方待一輩子,也覺無悔,更覺安心。
淺淺鼻子一酸,眼眸已紅,一直以為自己離開才是對他最好的,可原來不是。兩人在一起,哪怕是每日風吹雨打,也是讓人歡喜的事。若是一人離開,猶如大雁失和*圖*書去伴侶,今生都將孤苦。那樣與其獨活,不如苟活。她終於是又抬頭看他,微微點了點頭。
勺子看著她,滿眸都是說不出的落寞,許久不見她答,都替她心疼。正要問,便見明眸垂珠,聲音低沉:「我想活……想好好的活著……跟妖八一起……可既然不能過安穩日子,那就不要再連累他。」
「嘁,你以為我沒有這麼做過嗎。」
書生點頭:「只是裏面的人會再也出不來……雖說裏面要什麼景緻都有,但這個法子還是要慎用。」看著兩人愈發堅定的眼神,他知道妖八和淺淺定會進入捲軸永世不出來,可他不能肯定兩人是否能一直在那裡待著。
「還有點……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勺子側身看他,抓了他的手說道,「要是妖怪祖宗是你,淺姑娘是我,你會讓我死嗎?」
妖八頓了頓:「真的?」
她越想越痛心,這十天好吃好喝的供養,還砸爛那麼多桌椅,好幾十兩在那呀。正要去他們房裡看看有沒錢財留下,就見那樓梯匆匆跑上一個儒生模樣的男子,二十多的台階摔了兩三回,鼻青臉腫好不狼狽。一見勺子,幾乎是熱淚盈眶,撲上來就握了她的手:「勺子,我回來了!」
書生和勺子嘩然,對妖八來說說這種m.hetubook.com.com話實在是太難得了。淺淺聽了心如有擂鼓狂跳,幾乎沒跳起來捂住他的嘴:「不要再說了。」末了偏頭,「有人。」
書生微挑了眉:「我會把閻王殿掀了。」
「不錯嘛,真聰明。」
書生應了一聲,摸摸她的頭:「或許,這也是他們的天命。」默了片刻,他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眨眼,「勺子,他們好像……還沒結算店錢?」
勺子答道:「因為妖怪祖宗喜歡淺淺啊。」
淺淺蒼白如紙的臉上隱隱泛起微紅,咬了咬唇道:「誰要被個笨妖怪喜歡,世上好姑娘多得是,女妖也多得很,你再去找一個吧。」
書生笑笑:「難道你又讓他去買月事帶?」
兩人攜手離開,乘著碩大捲軸騰空而起,沖入雲霄中。相依相伴的身影離開勺子視線中,讓她心有感慨,又帶了三分憂慮:「他們真的決定待在捲軸裏面么……」
淺淺見到他,淚就硬生生收了回去:「你不是去買東西了嗎?偷聽算什麼好妖。」
淺淺無奈:「難道只能這樣了嗎……每日你我都受傷,亡命天涯的……」
書生靜陪一旁,可見她久久不放手,簡直是要把自己的靈氣都渡給淺淺,終於是伸手握了她纖巧的手,硬生生斷了那氣。勺子面色已然慘白,倒在書生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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