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逗了會兒貓，抬起頭才發現何冉還站在門外，便問：「還有什麼事嗎？」

何冉聞言用餘光淡淡掃了一眼女人腳上的鞋，然後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

何冉從錢包里拿出一張一百塊，遞給他：「中午忘記還你了。」

蕭寒接過說了聲謝謝。

蕭寒應了一聲：「嗯。」

何冉說：「洗個頭吧。」

女人坐在旁邊玩著手機，一邊催促道：「蕭哥，快做晚飯吧，我要餓死了。」

在一群兄弟姐妹中，何冉跟二堂姐是走得最近的，兩人性格相似，安靜話少，因此到了私下也很聊得來。

何冉頓了頓，沒想到他竟會對她的畫感興趣，她點頭答應：「好的。」

蕭寒瞥了女人一眼，語氣很淡地撇清：「瞎說什麼。」

兩分鐘后，兩人移步到裏面ｈｔtps://ｗｗw•ｈeｔｕboｏk•ｃom.ｃom光線昏暗一些的隔間。

周末，何冉隨父母一道去二伯家中做客。

蕭寒說：「沒，怎麼？」

何冉告誡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

何冉從書包里拿出素描本，翻找到剛剛畫的那張速塗，整整齊齊撕下，遞給蕭寒。

蕭寒沒說什麼，接過錢就隨意塞進褲袋裡。

別墅里，大人們在一樓聊天喝茶，二堂姐卻被禁在房間里不能出來見客。

洗頭的流程還是那樣簡單，蕭寒的問話也還是公式化的那幾個，水溫可以嗎，力道可以嗎，還有哪裡癢。

何冉不解地看著他：「為什麼？」

這次何冉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屬於左耳和右耳所觸碰到的細微的差別，一根大拇指的差別。

反倒是那個女m.ｈetｕｂoｏk.coｍ.ｃｏm人注意到何冉，走過來多看了兩眼，像是發現什麼驚奇的事情，「咦，這小妹妹有點眼熟啊，是不是在哪見過？」

何冉見此情形，便說：「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吃了。」

美校的大學生周末出來做兼職並不奇怪，蕭寒了解地點了下頭，沒再多問。

這話是對何冉說的，何冉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

二伯的豪宅安置在白雲山麓旁的山莊里，氣派豪華的獨棟別墅，帶花園和泳池。

蕭寒說：「上次來剪過發。」

蕭寒對於女人的到來並沒有什麼表示，手裡的活沒停，讓她先坐著等一會兒。

何冉依舊面無波瀾地坐著，裝作沒聽懂，這是她的強項。

沖完水后，蕭寒用毛巾將她濕漉漉的頭髮包紮好，到外間來吹和_圖_書乾。

頭髮吹乾之後，何冉拿出錢包要付賬，蕭寒說：「不用給了。」

他的這些朋友，可真是一個比一個不正經。

何冉來過幾次，對太過現代化的建築沒什麼感覺，倒是楊文萍非常嚮往，一個勁地絮絮叨叨著說自己家的房子不如人家，何冉記得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父親何勁的臉色並不好看。

「什麼事？」

何冉問：「你理髮店現在打烊了么？」

「嗯。」

他兀自走進屋裡，喚了一聲「棗棗」，那隻貓便從花盆裡跳下來，踮起腳尖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後。

女人在何冉旁邊那張椅子坐下，拿出手機玩，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想起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又沖蕭寒說：「蕭哥，我今天在牌坊外面那家雜貨店買到一雙真的耐克，才花了二十塊錢，哈哈哈，笑死ｈttps://ｗwｗ•ｈetｕｂｏoｋ.ｃｏm.coｍ我了，也不知道那老太太從哪搞來的。」

何冉思考了幾秒，作答：「我是老師。」

何冉便背上書包轉身離開了理髮店，也並沒有想象中的失落。

女人笑得很誇張，她有一張比較大的嘴，還抹了非常艷麗的口紅，「這麼常來啊，是不是因為蕭哥的技術特別好啊？」

何冉朝鏡子里看了一眼，還是上次那個女人，化著濃妝，戴著墨鏡，何冉的視線不作停留地從她胸前掠過，判斷出她今天有穿內衣。

這時一個女人突然推門走了進來，何冉聽到一個有些耳熟的四川口音：「蕭哥，我又來蹭飯啦。」

女人回憶片刻，長長地「喔——」了一聲，「想起來了，嘿嘿，你又來光顧我們蕭哥生意啊。」

刻意咬重的技、術兩個字使這句貌似平常的話充滿了歧義。

www.hetubook.com.com他手裡提著兩袋菜，拿出鑰匙開門鎖，一邊問：「你來找我么？」

何冉天生不太喜歡毛茸茸的動物，她倒沒想到蕭寒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會喜歡這種東西。

她腦海里回想起胖子說的話：「情債。」

蕭寒將菜放在桌子上，隨即蹲下身子將它按進懷裡，揉了揉它的腦袋，那隻貓十分舒服地順著他的動作。

蕭寒不予置評，繼續幫何冉吹頭。

有那麼一瞬，她是想過蕭寒或許會邀請她留下來一起吃的，然而後者只是淡淡地說了聲好的。

蕭寒說：「你把剛剛那張畫送給我就算付賬了，可以么？」

正想開口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卻被他搶了先：「你是這裏畫室的學生？」

二伯母心疼女兒，拜託何冉去好好去開導她，何冉依言上二樓找她，但她覺得自己並沒有那個能力說服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