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泉靦腆地笑了笑，小臉蛋上露出兩個酒窩。

課室里空調已經關了，但冷氣還未完全散去，蕭寒幹完活出了一身大汗，走進去覺得挺涼快的。

他膽子還是很小，說話時不敢看何冉的眼睛，吞吞吐吐道：「你，你不是說……可以教我畫畫嗎？」

有的時候男人的沉默就是一種拒絕。

說完之後他就直接轉身走進浴室里，何冉發了一會兒呆后也默默地下了樓，但是她沒有等他，而是直接離開。

何冉說：「以後你叫我阿姨，不要叫姐姐。」他叫蕭寒叔叔，叫她姐姐，輩分不就亂了么。

等走到足夠近了，他才停下腳步，小聲地說：「謝謝你。」

蕭寒點了點頭，問：「你畫得怎麼樣？」

何冉站在門口，小傢伙https://www.hetubook.com.com猶豫了一陣子，突然鼓起勇氣一小步一小步地朝她走過來。

蕭寒搖頭，「他在家裡獃著。」

蕭寒說：「不用了，你下午不是要上課嗎？」

何冉又說：「我可以教你畫畫。」

蕭寒又說：「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什麼事？」泉泉問。

何冉愣了一下，問：「謝什麼？」

「就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泉泉聞聲也回過頭來，他看起來很開心，語調是上揚的：「叔叔。」

何冉找了張凳子給蕭寒，她也挨著他身旁坐下。

何冉拿了幾張畫紙和一袋水彩筆給他，他自己畫了一陣子后，抬起頭叫了何冉一聲。

蕭寒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然後看和-圖-書了何冉一眼，點了下頭默許了。

吃完蘋果何冉就離開了，她下午還有課，不能在這呆太長的時間。

「他一個人獃著不安全吧。」何冉想了想，說：「要不我幫你看著？」

「姐姐……」

何冉說：「我的課從今天開始都調到晚上了。」

他視線轉了一圈，隨即在角落裡找到那兩個人。

蕭寒靜悄悄走到他們身後，何冉察覺到什麼，轉過頭來，說：「你來了。」

地上鋪了一張一開大的畫紙，泉泉直接趴在那上面畫畫，何冉坐在旁邊指點一二，兩人都很投入，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泉泉眼神四處躲閃，就是不敢看她，半晌才扭扭捏捏道：「叔叔說……畫是你送給我的，我很喜歡……謝謝你。」

泉泉將www.hetubook.com.com畫提起來向他展示自己的成果：「我今天下午畫了花和鳥。」

蕭寒回答得簡單明了：「幹活。」

從蕭寒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汗味提醒著他們之間的距離有多近，何冉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天下午，逼仄的空間里，陰暗的光線布在蕭寒的臉上。

何冉看了泉泉一眼，「他也去？」

泉泉嘴巴嚅動了兩下，沒發出聲音，眼神卻十分渴望。

何冉反應過來，微笑了一下，說：「沒關係，你喜歡就好。」

何冉說完，看向泉泉，詢問他的意見：「想跟我去畫室嗎？」

蕭寒看了眼時間，片刻后妥協道：「好，等六點半再走。」

後來蕭寒終於開口：「你先去一樓等我，洗完澡我們再說。」

泉泉懵懵懂懂地睜著大眼睛：和*圖*書「條件是什麼意思？」

蕭寒從樓上走下來，何冉注意到他換了一身衣服，問：「你要去哪裡么？」

想到這裏，她不著痕迹地將自己的小腿往旁邊挪了一點。兩人坐在一起時蕭寒的褲腳總是似有若無地擦過她的小腿，這種微妙的感覺卻令人十分在意。

也許是何冉離開后蕭寒跟泉泉說了些什麼，第二天她再去理髮店的時候，感覺到泉泉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一些轉變。

泉泉猶豫不決了一陣子，抬起頭拉了拉蕭寒的褲子。他嘴巴里擠出幾個字，聲音低低的聽起來很可憐：「我想去。」

在取得校長的同意后，何冉將泉泉帶到畫室。下午學生們在課室里上課，泉泉則乖巧地坐在角落裡旁聽。他很懂事，安安靜靜地獃著，一點兒也不會打擾到別m.hetubook.com.com人。

泉泉嘴角立馬耷拉下來，不舍地說：「等一下嘛，等我畫完這張再走。」

他們沉默了太久，久到她都快要忘記自己的上一句說的是什麼。

蕭寒來接泉泉時是傍晚五六點，放學時間，學生們都出去吃晚飯了，畫室里沒有別人。他站在門口敲了幾下，久久沒聽到動靜，便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那畫紙上一灘黃的一灘紅的糊在一起，真看不出來是花和鳥。即使如此蕭寒還是給予了誇獎：「不錯。」

何冉這才滿意地抿起嘴角，「聽話。」

泉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哦，阿姨。」

何冉笑了笑：「可以教你啊，不過有個條件。」

因為她能預感到他說不出來什麼，就算能說得出什麼也不會是她想聽到的內容。

何冉轉過頭看他，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