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一會兒，何冉輕喚：「吻我吧。」

夜色下的林蔭小道有種幽暗的美，一枚明月掛在交錯的樹杈之間。黑暗中隱約可見一點光亮，那是蕭寒嘴邊的煙。

「嗯。」

服務生一臉歉意，低著頭說：「非常抱歉，是我們疏忽了，向您保證絕對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蕭寒說：「外面太冷了，你早點回家吧。」

何冉靠在他懷裡不動，說：「沒事，再坐坐。」

與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印象一樣，蕭寒眉目深邃成熟，古銅膚色，這樣的五官與絡腮胡組合在一起，很容易聯想到牽著駱駝走在茫茫大漠里的阿聯酋男人。

蕭寒點頭：「好。」

隨後，何冉橫眉冷眼，出聲呵斥站在她面前的女服務生：「你們餐廳什麼水準？連這種打擾別人用餐的精神和_圖_書病患者也放進來？」

寒風襲人，何冉嘴裏呼出一口暖氣，用力搓著雙手。

韓嶼變本加厲，雙手在桌上一掃，所有東西都瞬間被打翻，地面上杯盤狼藉，滾燙的湯汁濺在何冉的臉頰和裙子上。

蕭寒一邊纏著她的舌，一邊緊緊焐著她的兩隻小手，可它們仍舊冷冰冰的。

雖說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然而此時此刻，應該是聚多離少吧。

她冷靜地拿起紙巾，一一擦乾淨。

「對不起，對不起。」服務生連連哈腰，「我馬上下單叫師傅為您重做一份。」

他直起身子，嚴肅地說：「你現在身體一定不能受涼，快點回家。」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電梯里，何冉沖蕭寒挑了下眉毛，有些得意地說：「幫你省了一hｔtｐs://ｍ•ｈeｔuｂook.cｏm.coｍ餐飯錢，不誇我么？」

何冉盯著他，目光不舍，蕭寒板著臉不改色。她又輕輕蹭他的嘴角，他也不為所動。

何冉並不買賬，「道歉有什麼用，現在我們點的菜全被打翻了，這一餐的費用誰來負責？」

何冉久久沒有要結束的意思，蕭寒不得不提前抽離。

何冉抬起頭，在寂淡的月光中仔細地觀察他。

何冉不由笑了笑，「你留鬍子挺好看的。」

靈魂之所以痴迷留戀人間，似乎只是為了這一刻的溫存。

他們步行進墅區，沒有坐電瓶車，牽著手漫無目的地散著步，不知不覺就來到何冉家附近。

蕭寒抿著唇並不笑，眼底若有所思。

韓嶼注意力轉移到蕭寒身上，悠然走到他旁邊，斜著嘴笑：「那一次我失手傷和_圖_書了你，實在不好意思啊。」一邊說一邊伸手握住蕭寒的左臂，韓嶼面目猙獰，狠狠用力捏下去，「不知道你現在還痛不痛？」

身上沒帶紙巾，蕭寒胡亂用手在石凳上抹了幾下，把灰趕走才讓她坐下來。

何冉輕聲細語地說：「蕭寒，我明天要回醫院了。」

蕭寒用手摸了摸鬍子，略猶豫，「有點扎人。」

這幾天楊文萍看得比較嚴，何冉不能夜不歸宿，吃過晚飯後蕭寒就送她回家。

就算有一天她終將離去，至少不虛此行。

女服務生被她說得滿臉為難，站在原地束手無策。

被呵護，被環繞，即使蕭寒不用任何的技巧，也能讓她得到莫大的滿足。

何冉站起身，招手叫來服務生。她簡單說明了狀況，幾個保安立即將情緒失控的韓嶼拖了出去。

蕭寒不和圖書著痕迹地皺起眉頭，一聲不吭。

何冉微笑：「沒事。」

「月底吧。」

她閉上眼睛，等待他緩慢地埋下臉來。雙唇相貼，身周的溫度在擁抱與親吻之間一節節傳遞、升高。

蕭寒的衣服夠大，他拉上拉鏈，將她整個人包圍起來。

吃飽喝足后，何冉滿意地挽著蕭寒的手離開餐廳。

桌布底下蕭寒暗暗握緊了拳頭，正要站起身，何冉按住他的手，輕微地搖了搖頭。一個巴掌拍不響，何冉深諳其道，韓嶼一個人發瘋就夠了，他們不需要奉陪。

蕭寒沒回話，他向來寵辱不驚，沒覺得自己哪一處長得好看。

「你什麼時候回北京？」

何冉的臉埋在他的衣領間，靠近他脖子上的動脈，從這個部位她可以深切地感受到他身上的味道，還有他每一次的心跳。

「再做一份hetubook.com.com得等到什麼時候？」何冉得理不饒人，依舊瞪著眼：「我們現在趕著去下一個地方。」

想了幾秒，她要求道：「那你回去之前至少要來看我一次。」

何冉忽而感覺到臉上一陣刺癢，原來是蕭寒正低頭用下巴摩挲著她的臉頰。不過幾天的時間，他的鬍子又長出來了，細細碎碎地布滿在下顎和鬢角旁，質感微硬。

最後他們把大堂經理叫了過來才解決問題。經理親自給何冉賠禮道歉，讓廚師立即為他們重做一份雙人餐，並且免了這一餐的費用。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張石凳旁，何冉說停下來歇一會兒。

或許是受韓嶼的影響，整個下午的時間何冉都感覺到身旁的人話變少了許多。她幾次看向他，後者始終微微斂著眉頭，心不在焉的模樣。何冉也不多說，只是默默地牽緊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