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思考，答：「或許會。」

她不知繼續說什麼，周生辰卻禮貌，而安靜地等待著。

周生辰回頭，看她。

她忽然想要完整拼湊出前世的記憶，她和周生辰是如何相識，如何相知，又是如何的結局。可偏偏幼時如此清晰的畫面，到如今，反倒像蒙太奇的畫面。

她回到家，把椅子搬到陽台的落地玻璃前。

可又像沒有明白。

時宜也輕聲說了晚安。

唇舌相依，這樣的距離，她曾經想都不敢想。他並不著急，甚至有種仔細而耐心的味道，在和她親吻。一寸寸，一分分，抽走她的意識和思維，她不捨得離開，他也沒有放開的意思，就如此和-圖-書反反覆復，持續了很久。

他比她坐著的時候，也高了不少，只得低下頭和她說話。近在咫尺，蠱惑人心。

只有心跳若擂，緊緊地抓住兩人之間橫亘的木質扶手。

到最後，他終於從她嘴唇離開，輕吻了吻她的臉。

車仍舊在平穩行駛著，不斷有樓宇遠去，也不斷有燈火襲來。這樣美的夜晚，就這樣開下去，一路看下去，該有多好。

她輕聲問，有些臉紅：「如果問這麼仔細，別人會不會尷尬？」

悄無聲息地，兩個人分開來。

記得，一定是自己負了他。

她輕輕，用手碰了碰他的手臂。

時宜悄悄指了指前座，他瞭然wwｗ.hｅｔubｏok.cｏm.ｃｏｍ，關上了隔音玻璃。

時宜忽然就閉上眼睛，湊上去，在觸碰的一瞬，竟分不清前世今生。這樣的感覺，讓她不能呼吸，不敢動，也不敢睜眼。

這樣細微末節的地方，她都忽然留意起來。

她只記得，曾美好的不可思議的相處片段。

時宜不敢再看他，很快偏過頭，去看窗外掠過的風景。

他笑：「需要。」

他的聲音里，有淡淡的笑意。

他很聽話，輕輕地把身子靠過來，神情似乎還有些疑問。

時宜想，他可能，大概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只是說了聲晚安。

雖然感情是慢慢培養，但他真的做到了該做的一ｈeｔuｂooｋ.cｏｍ.coｍ切，留出時間陪她，也留出空間，不讓繁瑣家規桎梏她。雖然從唯一一次見他母親，時宜就看出來，那些家規是有多難被打破。

「我？」時宜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今夜的那個吻之後，聽到他的聲音，就有些兵荒馬亂，「嗯，我在客廳坐著。」

不知道想說甚麼，總之，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時宜心跳的有些飄，拿起來，卻又有些莫名擔心。通常送她回到家，他都不會再來電話，因為在門口，已經道過晚安。

故事的結局究竟是怎樣的？或許太令人難過，她真的忘記了。

「你們家訂婚，需要不需要，一些特定的環節？」她問他。

車從街角hetubook.com.com拐出去，平穩地開上燈火如晝的主路。時宜看見他打開車窗，四分之一的高度，剛剛好足夠透氣，卻不至有風吹亂頭髮。兩個人之間，有木質的扶手，他的手臂並沒有搭在上邊，而是讓給了她。

如果再不這麼做，可能今晚都不會再有勇氣了。

他略微沉默了會兒。

「你過來一點。」她低聲說。

坐了很久。

掌心溫熱，並不用力。

漆黑的房間里，忽然亮起了白色的光，這麼晚，竟然他還打來電話。

或許他和自己相處，從來都是如此。

周生辰的聲音，淡淡的：「還沒有睡？」

層層疊疊，碎片無數。

周生辰仔細想了想：「沒什麼，我能省略的，m.hetubook.com.com都已經讓人取消了。」

從這裏，能看到不遠處的高架橋，車如流水。

「那戴完戒指，」她看著他漆黑的眼睛，「需要吻未婚妻嗎？」

在短暫的靜止中，甚至能感覺到近在咫尺的目光，她的眼睛閉得越發的用力，甚至睫毛都在微微顫抖著，固執地，不願意離開。幸好，他很快就溫柔地回吻住自己，自然而然，用舌尖撬開她的嘴唇、牙齒，將所有的被動變為主動。

「那，需要戴戒指嗎？」

周生辰有些意外，但仍舊仔細想了想：「這個，他們倒是沒有告訴我。」

她把手機貼在臉邊，餵了聲。

他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只是笑了笑。

而他的手，也輕握住她的手，合在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