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賀小心翼翼地看著宋懷承的側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善於隱忍，越生氣越平靜。他一言不發，沉著的讓人害怕。

顧念彎起嘴角，雙頰有些不自然，「小學時老師老師強調不亂扔垃圾，你小學老師一定很喜歡你。」

顧盼站在門邊，悄悄看著門外。

顧念手下意識的抱緊，「我是給不了她優渥的生活，甚至連給她買一件新衣服我都要權衡一下，可是我能給她的，你絕對給不起。」

顧念別開眼，「如果沒有其他的事，請你把盼盼還給我。」

宋懷承緩緩說道，「有的是機會，何必急於一時，孩子我肯定會要回來的。」

宋懷承白著臉，也許從大學時代糾纏開始就還不清了。他沉聲說道，「盼盼是我的女兒。」

宋懷承冷笑，「叫的和_圖_書這麼親熱。」

黎賀被她一噎，「和你爸一模一樣。」

黎賀和宋懷承還站在原地，直到門口傳來關門的聲響。

顧念從來沒有聽過宋懷承提過他的父親，宋懷承不提，顧念也從來不問。那時候她還想宋懷承一定很難受，十歲時遭遇父親離世，而他的母親在他父親去世后，又離開了他。

顧念晃了晃手，「回去吧。」

後來，黎賀終於明白那天宋懷承說這話的意思了，他不得不感嘆，男人也容易感情用事。

顧念只覺得冷硬的心忽然一暖，怔怔地看著他出神。

宋懷承盯著她的臉，那張臉如今在他面前再也沒有微笑了。

顧念怔楞。

她要說什麼，替父親道歉嗎？那簡單的三個字，她竟然無法說口。

宋懷承站在她的前hetubook.com.com方，眸子一直盯著顧盼，可是話卻是對顧念的說的，「你說你愛她，可你不覺得你太自私了嗎？你能給她什麼生活？」

黎賀被他無端端地這一句弄得有些莫名，「醫生啊，挺不錯的職業。」

「不把她留下了嗎？」黎賀問。

許久，宋懷承才開口，「陸葉聲是D大附屬醫院醫生。」

宋懷承反問道，「那你呢？你也要和陸葉聲結婚？難道你們婚後不準備要孩子了？」

黎賀連忙把門關上，「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顧念吁了一口氣，「沒事沒事，媽媽來了。」她抱起她，右手受傷的緣故，她根本用不上力氣。「走，我們回家。」

地上灑滿了碎片，一片狼藉。

黎賀和宋懷承站在窗口，將這一幕完完全全地看在和*圖*書眼裡。

顧念不禁搖搖頭，「不要拿我來比較，我敢保證，我比你更愛盼盼。即使我和葉聲將來有孩子，葉聲也會對盼盼很好。」

顧盼像猴子一般緊緊地抱著她，當顧念從宋懷承身邊走過時，顧盼的目光與宋懷承短暫的相接，那雙澄凈的眸子沒有一絲雜質，她看著他，宋懷承突然感到胸口一涼。

顧念聽見動靜臉色一變，也不管什麼，轉身就往房間走去，「盼盼——」

黎賀愣住了，「盼盼——」

顧念跑到顧盼身邊，小手緊緊地摟著她。

黎賀趕緊解釋，「是她砸的。」

陸葉聲眉眼竟是柔光，「不，我小學時老師不喜歡。」他頓了頓，「因為從小我的家長會都沒有人參加，老師不滿。」

陸葉聲一直站在車旁，見到顧念母女的身影，大步https://www.hetubook.com.com走過去，從她手裡接過顧盼，「趕緊活動一下右手。」

風吹亂了她的髮絲，陸葉聲順勢替她理了理，「上車吧。」

當他剛要張口時，顧盼已經將臉埋進顧念的脖子里，再也不看他。

黎賀把盼盼帶進房間，他細細打量著顧盼，別說這孩子還真像宋懷承。尤其冷眼對人的時候，神色簡直一模一樣。

顧念呼了一口氣，「是，她是你的女兒。可那又能怎麼樣？你從來都沒有期待過我的孩子。」她的眉色深了幾分，「何況你和周好好也要結婚了，你知道盼盼的存在又能怎麼樣？能怎麼樣？難道你不準備和周好好結婚了嗎？」

陸葉聲看著她的眉宇間的疲憊，「走吧。」

顧盼冷冷地轉開眼，走到一邊，拿起面前一個水晶雪人，多漂亮啊，她從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都沒有擁有過，「啪」的一聲往地上扔去。

顧盼瞥了他一眼，小眼神好像在說真是幼稚。

「宋懷承，我父親被判了八年，我也離婚了。一個女孩子最好的年華，最純真的感情，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們家欠你的還換不清嗎？」

她呢，雖然母親早逝，可是她的父親對她好啊，當作寶貝一般的疼愛。誰也不曾想到，她的幸福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的。

葉聲……

走到車旁，顧念看見車下有好幾根香煙頭。陸葉聲把顧盼放進車裡，「我抽的。」說完彎腰把煙頭都撿到垃圾桶里。

「小朋友，要不要玩這個玩具？」黎賀討好的說道。

黎賀暗暗思忖，你要是要孩子還是要大人呢？

陸葉聲回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怎麼了？」

父親欠了宋家，可是她呢？她沒有做錯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