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方栩栩加快車速，一邊關注路況，一邊觀察顧念，見她眉心擰著，一副痛苦的模樣。「怎麼樣？」
宋懷承緩緩松下手，猛地將陸葉聲一推，轉身大步走進病房。
「栩栩，你先保持冷靜。我和你說，顧念這個孩子根本就保不住，你先看著她。」
一系列檢查之後，醫生和宋懷承說了什麼，顧念沒有心力去聽。
他的眼裡滿是希冀，他知道這些話只有在她睡著的時候才能說。
顧念怔怔地看著病房，白色的天花板晃著眼。不一會兒，幾個醫生過來，她在人群中沒有看到陸葉聲的身影，也對宋懷承怎麼會讓他給自己治療呢？
「大概還有半個多小時能到你那。」方栩栩看著前方行駛的車輛。
顧念睡得迷迷糊糊，鼻息滿是消毒水的味道。
宋懷承接到家裡阿姨打來的電話，面色瞬間沉了下來，整個會議一言不發，下面的人緊張的完全收起了開小差的心思，連著m.hetubook.com.com明晚的年會都不敢再提什麼意見了。
宋懷承也恨死了自己，當初是怎麼走火入魔了。
轉頭對一旁的顧念說道，「是宋懷承，我聽著他挺急的。」
「方栩栩，如果顧念有什麼事，我絕不會善擺甘休。」
陸葉聲剛做了一場大手術，一臉的疲憊。實習醫生看著他，「陸老師，您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他記得念大學的時候，一到冬天，她就手腳冰涼，無論穿多少衣服都沒有用。那會上課，她都要抱著個熱水袋。
顧念的目光停在他的手上，很多次，他給她倒水之後，她都會用這種表情看著他，毫無焦距黑暗的讓他彷徨。他不知道他要用多久才能化解她心中的陰影。
保濕器噴出白色的水霧，讓宋懷承的目光一陣恍惚。他坐在床沿的凳子上，伸手拉過扎著針頭的手，她的手冷冰冰的。
宋懷承晃了晃神色，「養老院那塊地如果周氏勢在必得，hetubook.com.com
我們也盡最大的努力，價只管往上抬。」
宋懷承的臉色死氣沉沉的，一把扯住他的衣領，「那麼就是你的醫術不行，陸葉聲你可以離開這裏。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滾！」他的眼神只想將他死得粉身碎骨。
很快，方栩栩和陸葉聲聯繫上了。
大三大四的冬天，她為了和他能多一點時間相處，冬天再冷，她都要和他一切上自習。教室沒有空調，他看書時也無暇和她說話，她總會氣呼呼的拉過他的一隻手，「懷承，你的手怎麼這麼暖？」
「我不礙事。你們先回去休息吧。」陸葉聲擠了一點免洗洗手液。
「你和我發什麼火？是你前妻不想見你，我有什麼辦法。」
方栩栩暗吸一口涼氣，「那還是有希望的。」
「顧念在你身邊？」宋懷承問道。
方栩栩走出來，沒好氣的吼道，「吵什麼吵！把顧念吵醒了怎麼辦？」
「宋懷承，你不要那麼自私好不好？」是陸葉聲的www.hetubook.com.com聲音。「我的建議現在給她手術終止妊娠。」
顧念片刻失神之後緩過來，「什麼時間了？」聲音沙啞如同經歷過沙漠一般。
他垂著臉，「孩子會沒事的，念念，你要堅強。你看孩子已經九周了，現在的他就像一個花生一樣。你想想當他出生會是一個多可愛的孩子啊。讓我陪著你一起看著孩子成長好不好？我想聽感受他的胎動，聽見第一次叫爸爸媽媽姐姐。我希望我們一家四口能夠永遠在一起。」
顧念閉著眼，「肚子有點疼。」
病房安靜的只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
「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我讓醫生過來看看。」他按了呼叫器。
「你們在哪裡？」陸葉聲克制住自己的擔憂。
會議結束后，宋懷承立馬打給方栩栩。方栩栩還在開車，電話響了三遍，她實在忍無可忍，「你煩不煩？」
顧念歪著頭靠在椅子上，小手一直撫著小腹。孩子你再堅持一下。
宋懷承眨了眨眼和*圖*書，目光緊緊地盯著她的臉，那又濃又卷的睫毛上佔了一層水霧。
經理們愣愣的，這完全不符合宋總的作風啊。大家面面相覷，卻沒有人提出疑問。
「大概就是男女身體構造不同吧。」
等醫生走了，宋懷承倒了一杯溫水，「喝點水潤潤喉嚨。」
陸葉聲的胸口氣得發抖，情緒激動，「宋懷承你以為一個孩子就能挽回你們之間的關係了嗎？顧念現在根本就不愛你，這麼做也只是浪費時間，何況她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住十月懷胎。」
方栩栩看了一眼顧念，「馬上去醫院找陸葉聲。」
顧念到了醫院之後，整個人都放鬆下來。陸葉聲快速地給她檢查了一番，隨即給她打了黃體酮，又開始掛點滴。
「以後冬天我就想一直握著你的手取暖。」
陸葉聲的喉嚨像被火燒了一般，灼痛難受，「不到百分之五。」
「你就是不聽我的。我和陸大哥聯繫一下。」
門外傳來隱隱約約的爭吵聲。
宋懷承一聽去醫院，臉色驟www.hetubook.com.com變。他心裏有個不好的想法，後背突然冒出一陣冷汗，顧不得下午還要和一個合作公司的老總見面，拿著車鑰匙急匆匆地出了大樓。
「你們在哪裡？」宋懷承怒喝。
黎賀在桌下踢踢他的腳。
「我知道。」方栩栩咬咬牙。
「在。」方栩栩煩躁地說道，「我們還有事，你別煩了。」
顧念身體的力氣似乎都被抽走了，她想睜開眼，睫毛顫了顫，卻發現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等她醒過來的時候，一睜眼就對上宋懷承滿是紅血絲的雙眼。
他由著她拉著他的手，繼續看書去了。
「快八點了。」宋懷承放下水杯。
「陸葉聲你的職責是治病救人，你妄想藉著工作讓她拿掉孩子，這是我的孩子！你還想怎麼報復我，只管沖我來！」宋懷承抑制著自己的怒意。
陸葉聲被他大力一推，倒退了兩步，方栩栩拉住他，「隨他吧，你沒看到嗎，老天現在讓顧念收拾他了。」她抿抿嘴角，「我問你，這個孩子到底能有多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