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管齊下，就這麼分工！」湯均偉回頭看看四周，又嘆道：「可惜遇上遷墳，我是抽不開身，如果能抽得出身，效率肯定比現在高。」
「不清楚，不知道。」
遠處的農田裡有好多人，林子里的人更多。
讓湯均偉倍感意外的是，韓朝陽竟苦笑道：「眼睜睜看著一個女孩子干這種活兒是不太合適，但幫忙會幫出大麻煩的。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就算不幫忙等會兒也會有麻煩。」
湯均偉也注意到了，下意識問：「朝陽，認識？」
韓朝陽就這麼守在墓穴邊，看著她們兩家人燒紙磕頭，看著她們兩家人把骨灰盒挖出來用紅布包上抱走。張貝貝始終保持沉默，直到江家姐妹和各自的家人走出樹林，才給韓朝陽和一起幫她「撐腰」的湯均偉深深鞠了一躬，然後打開塑料方便袋，也跟江家姐妹剛才一樣燒紙磕頭。
「這倒是，說起大案，陽觀的命案查得怎麼樣？」
打電話請人家幫忙，與親自去請人家幫忙是完全不一樣的。
「行，在這兒打電話不合適，晦氣，晚上回去幫你問。」
「剛才幫人家修電動車，這會兒躺在店門口的藤椅上睡覺。」村裡有隊員巡邏，韓朝陽不和圖書在現場一樣能掌控全局。
必須承認，「韓大隊長」的分析有一定道理。
「跟我還保密！」
……
「江小芳，我韓朝陽從來沒想過要跟誰過不去，我只是在履行職責，秉公執法。」韓朝陽冷哼了一聲，目光轉移到她倆的愛人身上：「勸勸她倆，遷墳就遷墳，不要胡攪蠻纏，不要沒事找事，別到時候又怪我公事公辦。」
就知道會有麻煩，麻煩果然來了。
「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你來做什麼，搶我的房子，還想搶我媽的骨灰？」
李曉斌覺得奇怪，讓余旭成裝作路人過去打探。
「謝謝了。」
「有這個可能，這麼說可以雙管齊下，我負責盯柯建榮，你們負責查那些小廣告。」
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拆門裝門沒兩三個小時搞不完。
「跟我還客氣。」
湯均偉愣了一下，走到一邊問：「你是說他不太可能指使汪軍瘋狂破壞門鎖？」
江小芳一向唯江小蘭馬首是瞻，見姐姐不吭聲了，也不敢再橫生事端。
本打算跟谷局長和蘇主任請一個小時假，同師傅一起去調看監控視頻，結果情況發生變化。
上次不僅沒告倒他，連幫忙的葛寶華都進去了和_圖_書。
既然都已經上法院打官司了，現在再跟公安對著干有什麼好處？
看見韓朝陽，江小蘭真有點害怕，但又不想在這麼多鄰居面前表現出絲毫膽怯，指著墓碑鼓起勇氣說：「韓警官，我來遷我媽的墳，這也犯法了？」
韓朝陽這兩天被問得很不好意思，一直想了解案情，禁不住追問道：「湯隊，你說她會得罪什麼人？」
湯均偉側身讓一位捧著骨灰盒的村民過去，直到村民捧著骨灰上了殯儀館的車，才回頭道：「他到底有沒有同夥很快就能知道，貼在卷閘門上的小廣告不同於貼在其它地方的小廣告，沿街商戶早上要開門做生意，門一開就卷到上面去了，我們平時夠不著也想不到去清理。而他們既然破壞人家的門鎖，肯定不願意給同行做嫁衣。如果只貼他一家的小廣告，門打不開的那些商戶不可能不起疑心，所以極可能多貼幾個，或許上面留的號碼不一樣，去修的人也不一樣，但他們很可能是一夥兒的。」
「一上午只能修一個？」
「什麼麻煩？」
江小蘭的丈夫不想惹麻煩，急忙把江小蘭拉到一邊。
湯均偉想了想又問道：「汪軍呢，汪軍現在在做wwｗ•hetubook•ｃｏｍ.cｏm什麼？」
「遷墳不犯法，侮辱他人違法。」
余旭成一直在東明小區執勤，昨晚也沒參与抽查外來人員的身份證居住證，不用擔心被認出來，過去轉了一圈才知道柯建榮不僅賺了修門的錢，居然成功說服眼鏡店老闆娘把手動的卷閘門換成帶遙控的電動卷閘門，已談好價格，正不知道在聯繫誰把相應的材料送過來。
「湯隊，瞞別人也不能瞞你，不怕你笑話，我是真不清楚，真不知道。」
讓一個女孩子撬墓穴取骨灰盒，湯均偉實在看不下去，禁不住回頭道：「小張，過來幫幫忙！」
韓朝陽點點頭，想想又笑道：「這又不是什麼大案，柯建榮在燕陽干這麼多年，他只可能換地方不可能跑，我們有得是時間，不急於一時。」
不是所有村民都利欲熏心、見錢眼開的，大多村民比較明事理，他們燒完紙、磕完頭，用工具撬開墓穴，小心翼翼取出葬在林子里的先人骨灰，用紅布裹著準備送往東郊公墓重新下葬。
……
韓朝陽越想越覺得之前把事情想的太簡單，戴上口罩，走到紀念堂後面的小樹林里，給正在村民們就地焚化骸骨現場執勤的湯隊長通報情況。
https://www.hetubook.com.com「認識。」
「這要看『瘋狂』怎麼定義，你算算，修一個門至少需要半個小時，他從朝陽村趕到人家那兒，近的需要十來分鐘，遠的也需要半個小時，也就是說一上午最多修三四個門。門鎖壞了的那些商鋪老闆肯定急著開門做生意，不可能等太久，並且都集中在同一個時間段。」
「除非有同夥。」
「看見沒有，麻煩來了。」
「滾一邊去，有多遠滾多遠！」
「這我真不知道，我只是認識，跟她並不熟。我比她大好幾歲，她又是個女的，上學時不可能跟她一起玩，我後來參軍，在部隊考學，一直干到轉業，十幾年沒見，站面前都不一定認識。要不是她出事，甚至想不起有她這個人。」
韓朝陽暗嘆口氣，打開執法記錄儀，走到她們面前問：「江小蘭、江小芳，怎麼又侮辱他人，吃一塹長一智，怎麼不長點記性？」
湯均偉順著韓朝陽的目光看去，只見兩個三十多歲看上去很彪悍的婦女，提著黃紙等祭奠先人的祭品，帶著兩個男的和三個老人，氣勢洶洶跑到左前方的兩個墓碑前，指著女孩就破口大罵。
「幫我問問。」
「我和你嫂子平時不怎麼回老家，你嫂子跟她也不和圖書熟，只認識她爸。」湯均偉頓了頓，又來了句：「我堂妹小時候跟她玩得好，不過後來都出嫁了，也不知道她們之後有沒有聯繫。」
「姓韓的，你是鐵了心跟我們姐妹倆過不去！」
林子外面正在焚燒骸骨，林子里許多村民在燒紙、在挖墓穴，烏煙瘴氣，連氣氛都帶著幾分詭異，一個漂亮姑娘突然出現在林子里，真是讓人眼前一亮。
張貝貝居然來了，韓朝陽倍感意外，想到她大舅的骨灰就葬在這兒也就釋然了。
「認識就去幫幫忙，這種活兒哪能讓一個姑娘動手。」
正聊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樹林里。
想到公安內部是有分工的，命案肯定是刑警偵破，湯均偉沒再追問，而是一臉惋惜地說：「死的那個張秋燕我認識，跟我一個村，是後來嫁到陽觀去的，和我堂妹是同學，她小時候經常去我大伯家玩。你嫂子昨天還見過她爸，白髮人送黑髮人，想想真可伶。」
李曉斌打電話彙報柯建榮修好門之後沒急著走，站在門口和眼鏡店老闆娘聊了一會兒，旋即在老闆娘的幫助下拉捲尺量尺寸，量完尺寸打電話。
「嫂子呢，嫂子對她了不了解？」
作為第一個趕到現場的公安民警，居然對案情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