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吉明放下手機，抬起胳膊給韓朝陽回了個禮，轉身看看發現燕東分局的警車不見了，走過去掀開塑料布發現作業區里只有兩個特勤，立馬回頭問：「小韓，跟你一起的那個民警呢？」

想到這些，他決定去砂石場看看。

「老騰，我沒怪你的意思，更不可能在案子上落井下石，剛才只是有感而發。言歸正傳，五分鐘前，韓朝陽同志打電話向我彙報了一個想法，確切地說是一種可能性……既然其它路走不通，我個人認為這條路可以走走試試，萬一有收穫呢，你說是不是？」

「你本來就是領導嘛！」

剛踩滅煙頭，轉身走進樓梯口，手機突然響了，掏出來一看，居然又是燕東分局的老朋友。

行車記錄儀相當於移動的監控平台！

河兩岸沒高層建築，放眼望去幾乎全是老房子，腳手架搭建塑料布圍裹的作業區佇立在河邊格外顯目，騰吉明暗想或許沙子里有什麼東西，比如被害人的手機，只是還沒被篩出來。

和*圖*書「我管你怎麼安排，我只知道我們這邊缺人，早點把案子破了，早點讓他們回來。」

以前一起共過事，現在也經常打交道，騰吉明對馮局的為人非常清楚，開玩笑的時候歸開玩笑，一提起工作就很認真，下意識說：「很棘手，一點頭緒沒有。」

「馮局，我……」

「馮局，我們天天開諸葛亮會議。」

「你們動作挺快。」騰吉明暗想這小子雖然喜歡邀功，喜歡出風頭，但確實比較能幹，至少能幫他們分局長臉，緊盯著他雙眼，不動聲色說：「通知吳偉同志立即回來，你們從現在開始被抽調進研判組，專案組指揮部設在元豐賓館三樓，就是鋼材市場西門左側的那個賓館。」

一陣秋風刮過，一個塑料袋在風中飛舞。

丟人丟大了，騰吉明臉頰發燙，一邊往樓下跑一邊苦笑道：「馮局，你也別打我臉了，關於他們我知道該怎麼安排。」

燕東分局兩個民警發現被害人屍體之所和*圖*書以被埋在砂石廠的黃沙堆里是一起惡作劇，這無疑是一個重大發現。不僅幫專案組找到了拋屍現場，而且抓到了兩個搞惡作劇同時也目擊整個拋屍過程的嫌疑人。

隨著塑料袋在風中的軌跡，騰吉明的視線漸漸轉移到依稀可見是砂石場。

不過馮局說得有道理，如果有車主幾天不用車呢，萬一有收穫呢？

「老騰，我們認識多少年了，我們什麼關係，能不能別這麼陰陽怪氣，能不能說點人話。」

不管是販毒還是從事其它違法犯罪活動，都不可能不留下蛛絲馬跡。

韓朝陽本以為馮局會安排一個交警過來，隨便找個借口調看咸庄及咸莊周邊的交通監控視頻，跟上次一樣先查出點眉目再跟高新區分局通報，結果彙報完沒多久，騰大親自開著警車到了。

線索全斷了，接下來該怎麼辦，總不能讓一起現發命案變成積案吧！

駱副支隊長以刑警支隊名義給各分局發協查通告，請各分局刑警大隊動員特情耳目和圖書留意這方面的線索，但到現在都沒收到有價值的反饋。

「請我幹什麼，拋屍現場不是我找到的，行車記錄儀這個可能性一樣不是我想到的。你們高新區分局很忙，我們分局警力也很緊張，如果你認為我派去的兩個民警不堪大用，就痛痛快快讓人家回來，實在不行我可以安排兩個輔警去替換他們。」

「他前幾天不是請假了嗎，你親自幫他請的！」

但案發當晚他們可能喝太多，帶他們去辨認了幾次車，第一次很篤定，這個不像那個不像，然而現在看什麼車都像，再問看什麼車又都不像，以至於連最基本的車型甚至車身顏色都搞不清。

「他是請假了，但我們還有一個民警在幫你盯著民工篩沙子，你通知他參加案情分析會沒有，有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以人找人」不行，「以車找人」一樣陷入僵局。

九天過去了，騰吉明一籌莫展。

憑被害人的學歷、能力及在燕陽有可能存在的人脈，如果從事正當行業不可能m.hetubook.com.com在短時間內賺到這麼多錢，再結合其在老家的表現，幾乎能肯定他在燕陽沒幹好事。

「天天開會啊，天天開會有沒有聽過小韓同志的意見？」

「馮局，我騰吉明，有什麼指示？」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幾十歲的人了還是這德行。」馮局嘟囔了一句，開門見山地問：「曹勝凱這起命案是不是很棘手，進展是不是不大？」

當行車記錄儀拍攝的視頻保存不了多久，從兩個嫌疑人駕車拋屍到現在已經過去十二天，當時有可能拍攝到的視頻應該早被覆蓋了，而且憑現有技術手段恢復不了。

從來沒遇到過如此棘手的案子，對被害人來燕陽之後的現實表現一無所知，只能調查其在老家的社會關係，結果沒查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被害人銀行帳號里有十幾萬存款，這是一個重點疑點，但全是被害人在櫃檯或自動存取款機存入的，沒有轉賬信息，這條線索也查不下去了。

騰吉明站在元豐賓館天台上，遙望著北太河二橋方向和圖書一根接著一根抽悶煙。

……

騰吉明意識到這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思路，只是通報得太晚，暗想當時怎麼就沒想到呢！

現在顧不上什麼面子了，現在要做的是跟時間賽跑，騰吉明急忙道：「馮局，謝謝，我知道該怎麼辦了，如果有收穫我請你喝酒。」

「老藤，我們不是外人，跟你說句心裡話，現在這社會變化多快，新生事物一個接著一個，治安形勢也隨著社會變化在變化，所以開會時領導一講話就是新時代背景下怎麼怎麼樣。人要服老，反正我經常感覺跟不上時代，所以破案這種事，不能閉門造車，要集思廣益，要多聽聽年輕人的意見。」

「江宇，我騰吉明，請立即安排一個民警和兩名輔警來砂石場替換燕東分局的同志。對對對，我就在現場，人員必須在20分鐘內到位，9點45之前完成交接。」

「報告騰大，吳偉同志去咸庄走訪詢問了。」安排人來替換，說明馮局已經通報過情況，韓朝陽只能實話實說，不過真有那麼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