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不開玩笑了，想找你打聽點事，說話方不方便。」
「從禹庄村委會拆的，那邊以前不是有個警務室嗎，民警平時不怎麼去，連輔警都沒有，那房子跟陽觀村的警務室一樣臨街，村裡覺得做警務室太浪費，要租給人家開店。」
不查案不辦案的警察是警察嗎？
「方便，想知道什麼儘管問。」
韓朝陽愣了愣，又苦著臉解釋道：「康所，分局派警時我師傅可能不在警務室，可能是新園街派出所唐警長出的警。」
已經刷了一遍，這是第二遍，藍白相間的公安標識，再加上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帶有警徽和110字樣的小燈箱，以及一塊「值班民警辦公室」的門牌，看上去倒也有模有樣。
「可他確實借了高利貸，難道那些放高利貸的人就不擔心他回來之後要不到錢？」
「明白。」
沒想到康所居然找來幾桶油漆，正在門口「施工」！
他們負責的是幾十億的大工程，你那點飯錢真算不上什麼。
韓朝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歉意地笑了笑，起身走出活動房給老宋打電話，詢問杭衛方大姐那邊的情況。
視野變得如此開闊，韓朝陽真有些不習慣。可能因為村裡的民房全拆了，又和圖書覺得唯一沒拆的村委會辦公樓矗立在一片大工地中央格外顯眼。
「好咧！」
韓朝陽定定心神，跟正在門口執勤的保安打了個招呼，停好電動車走進院子，來到院牆東邊的一間活動房門口。工程指揮部的領導和工作人員比較多，村委會辦公樓不夠用，所以在院子東西兩側安裝了兩排二層的活動房，這一間就是顧爺爺昨天下午幫康所管指揮部借的。
「比你那兒好，也比所里好，一天三頓全是自助餐！」
「朝陽，你怎麼有時間過來的。看看，怎麼樣？」今天下午沒幹別的事，就忙著干這個了，康海根回頭看了一樣，放下刷子往回退了幾步，請韓朝陽一起欣賞裝修效果。
之前掌握的情況全是老宋提供的，老宋終究是一個外人，知道的肯定沒當事人親屬多，韓朝陽權衡了一番，說道：「老宋，你幫我再做做杭衛蘭思想工作，如果能做通就悄悄把她帶到警務室，跟她說清楚，這種事我們公安不可能不管。」
「梁隊，我韓朝陽，有什麼指示？」
「沒指示，就是想跟你溝通一下。」梁東升翻看著工作日記，沉思道：「小韓，你昨晚上報的那條線索我研究了一下，發現ｈｔｔｐs://m.hｅtuｂook•com•ｃｏm一個疑點。如果那個杭衛方是中了圈套，那他不太可能全身而退，畢竟內地不是澳門，賭債是不受法律保護的。」
「沒來，」老宋走到陽台前，探頭看看對面居民樓，舉著手機說：「中午我還找了個借口去過杭衛蘭家，杭衛方沒心沒肺，有好日子不過非要去賭。衛蘭跟他不一樣，擔心弟媳婦和孩子，真被嚇壞了，問我要不要報警，問這事你們公安管不管。」
韓朝陽正想著今晚開會合不合適，手機突然響了，掏出一看來電顯示，竟是梁隊打來的。
「朝陽，我只是一個副所長！副科級的民警多了去了，你師傅還享受調研員待遇呢，他老人家都快退休了還不是一樣接處警，甚至跟我們年輕人一樣加班一樣值班。反正你們不能再這樣，我建議你抽個時間召集大傢伙開個會，確定每個人的職責，再排一個值班表。」
「艱苦什麼，這樣挺好。」康海根一邊招呼他坐，一邊笑道：「指揮部領導說了，明天再幫我裝一部固定電話。吃飯跟他們一起，這兒有食堂，連飯錢都不要我交。」
韓朝陽也覺得這事很蹊蹺，乾脆進屋跟康所道別，騎上電動車趕到警和_圖_書務室翻看手機電話簿，給這段時間表現不錯，看樣子已經改邪歸正的假和尚李天正打電話。
「所以我覺得這事很蹊蹺，他大姐那邊有沒有動靜，那些討債的人有沒有再去？」
韓朝陽真不知道，下意識問：「高鐵站工地昨夜有警情？」
韓朝陽愣了一下，低聲問：「梁隊，您是說他只是去玩玩，結果沒控制住自己，玩著玩著陷進去了？」
「行，我聽您的。」
儘管總得來說條件還是不錯的，但韓朝陽還是回頭道：「康所，條件有點艱苦。」
「不信回去看看接處警記錄。」
「暫時沒消息，梁隊放心，我已經跟提供線索的群眾說好了，他會幫我們盯著的，只要那些討債的傢伙再去，就會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梁隊分析得有道理，放高利貸的人不可能不考慮放出去的錢怎麼連本帶利收回來！
……
他不管遇到誰都叫哥，韓朝陽已習以為常，笑道：「沒什麼事，就是突然想起你了，打個電話問問。」
社區民警不怎麼下社區，警務室里沒民警很正常，韓朝陽正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康所走上前拉開門：「外面就那樣了，進來看看裏面。」
「有這個可能，總之，如果真有人給他下套ｍ•ｈetub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那麼給他下套的人肯定不會讓他回來，而是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打電話讓他的親屬籌錢，不給錢不放人。」
「韓哥，你怎麼總惦記著我，我有什麼好惦記的？」
「汽車東站工地有一起糾紛，一個工頭叫來六個民工，人家到了又說沒活干，讓人家回去，連來回的車旅費都不給解決。民工覺得上當受騙了，於是撥打110。」
掀開帘子，裏面擺著一張鋼絲床，角落裡還有一箇舊床頭櫃。
進來一看，裏面有空調，有一張舊辦公桌，有兩把椅子和一張長椅，辦公桌邊有一個鐵皮文件櫃，對面是一箇舊衣櫃，兩個柜子之間拉著一根鋼絲，掛著一面布簾。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遇，現在後悔晚了。」康海根笑了笑，隨即話鋒一轉：「朝陽，昨天不是說得很清楚么，在所里我是副所長，在這兒我就是中山路綜合接警平台的一員。我問過，夜裡高鐵站工地有警情，兩個打工的小年輕因為瑣事打架，為什麼不通知我，為什麼不讓我出警？」
「好的，一有消息我就向您彙報。」
「白天也有警情？」
「伙食這麼好，早知道我也來蹭飯。」
接到韓朝陽電話，正在去學校接兒子路上的李天正倍感意外m.hetubook.com.com，急忙停下來接通手機問：「韓哥，什麼事？」
「這隻是建議，不是命令。」
……
村裡的民房全推到了，拆除公司正在清理最後的建築垃圾，提前進場的施工隊已經開始砌圍牆。
只要是領導都要尊重，也不知道康所現在怎麼樣，韓朝陽送走老廠長，騎上新園街派出所配發給老唐的社區警用電動車，趕到前朝陽村委會大院。
康海根聽在耳里急在心裏，暗想之所以沒樹立起威信，很大程度上與沒辦案經驗有關。你連案子都沒辦過，誰會服你，竟有些羡慕起韓朝陽。
環顧四周，好大的一片工地！
「我當然說應該報警，她擔心你們不但不管還會罰杭衛方，正猶豫著呢。」
「挺好，真不錯！康所，這燈箱哪兒來的？」韓朝陽笑問道。
「你是怎麼說的。」
「夜裡不通知可以理解，為什麼白天也沒電話？」康海根緊盯著他雙眼問。
「行，你等他電話，我等你的電話。」
想到這些，韓朝陽禁不住問：「伙食怎麼樣？」
「好的，我這就去。」
「康所，我信，不過我是真不知道。」韓朝陽摘下便帽撓撓頭，苦笑著臉說：「可能老丁那會兒不是很忙，昨夜又是他值班，所以不想驚動您，不想讓您也休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