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老子的隊伍來了

一騎驟然加速,如離弦之箭,席捲而來。
「還有一點。」寶鼎說道,「當我要動武的時候,如果手上有武器,我就會陷入瘋狂。還有,我對痛疼的感覺非常遲鈍。」
「公孫豹右邊那位叫司馬斷,來自夏陽司馬氏;左首那位叫白公差,來自郿城白家。這兩位都是你的表兄。」
那兩位也傻了,和公孫豹一樣,痴獃呆地望著他,半天沒反應過來。
「天啦,你真的好了,你竟然恢復了。」公孫豹突然激動地叫起來,跟著一把抱起寶鼎,抱著他用力轉了起來,「武安君,天啦,你看看,你睜開眼睛看看,寶鼎他好了。」
「老爹,我的病好了一點,比過去好多了。」
前排十幾個騎士卻加快了速度,飛馬趕了過來,在距離寶鼎大約三十多步的時候,同時勒馬停下,飛身落地,一個個掀開兜鍪(mou),解下擋風的罩布,快步走向寶鼎。
兜鍪,古代戰士打仗時戴的保護頭部的帽子。先秦時稱呼「胄」(zhou),到戰國時稱為「兜鍪(móu)」,北宋時稱「頭鍪」,宋以後又多稱「盔」。
暴龍愣了一下,疑惑不解,但看到寶鼎神色嚴肅,不像開玩笑,急忙介紹道:「公子,中間那位長者就是府上的家老公孫豹,據說過去是武安君的衛隊率,劍藝射術極其精絕,有傳言說他可以三箭齊射,不知是真是假。烏氏的人都叫他公孫老爹,但虎烈衛卻叫他射日率。」
公子弘是以謀反罪流放,事隔二十多年,主要當事人都不在了,找不到證據了,翻案和-圖-書難於登天。這是寶鼎背在身上的一個污點,而這個污點肯定會影響他的前途,尤其當他的利用價值不高的時候,他極有可能被閑置棄用,那他今生的抱負也就無法實現了。
還沒有跑到轅門處,就聽到低沉的戰馬奔騰聲從遠方傳來,抬頭看去,只見天邊捲起一股飛揚的煙塵,那煙塵滾滾而來,逐漸瀰漫于空中,而轟隆隆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如驚雷一般震耳欲聾,連綿不絕。
寶鼎正在琢磨著找個什麼樣的時機把趙儀託付給琴氏,誰知琴玥聰慧,主動提了出來。寶鼎肯定要上過戰場之後再回咸陽,這樣他功勛更多,爵位更高,或許還能謀個比較滿意的官職,那時再回咸陽就不一樣了,最起碼沒有太多的人敢拿他父親公子弘來說事。
暴龍就跟在他後面,想到當初寶鼎假扮痴兒的事,心中好笑,隨口揶揄道:「公子難道不認識?」
暴龍看到對面的人越來越近,不敢再說廢話,以最快的速度把其餘十五位黑鷹銳士的名字一口氣說了出來。這一路上他和這些人混得很熟,言語間流露出對他們的深深敬意。
「走,去接一下。」寶鼎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飛身向帳外跑去。老子的隊伍來了,老子也有軍隊了。
「你好了?你真的好了?」公孫豹顫抖著聲音問道。
※※※
「正在向行轅而來。」斗鈞也是喜形於色,「馬上就要到行轅了。」
寶鼎小跑了起來,衝上去一把抱住了公孫豹,激動地叫道,「老爹……」
「其餘十六位都是黑鷹和_圖_書銳士,最厲害的一個就是白公差身邊的那位,他叫曝布,據說力大無窮,徒手就能殺虎獵豹,從軍十七載,斬首五百,名冠黑鷹之首。」
寶鼎跑到了轅門外面。前方開闊的平原上,一支騎兵軍正飛速馳來,旌旗飄揚,戰馬如雲,鎧甲鮮明,黑氅飛舞,氣勢如虎。
寶鼎上前數步,揮手致意。兩者相距十幾步,暴龍飛身下馬,搖搖晃晃地跑到了寶鼎面前,躬身見禮,「公子,幸不辱命,我把虎烈衛全部帶來了。」
寶鼎的心越跳越快,驀然一股異樣的情緒從心底湧起,淚水不可遏止地涌了出來。他不知道是悲還是喜,他只是想哭。我有親人了,我終於看到我的親人了。寶鼎用力擦了把眼淚,大步迎了上去。
王離有事沒事調侃兩句,這讓寶鼎非常鬱悶,急切期待暴龍帶著自己的隊伍儘快趕來。
註釋:
寶鼎的心劇烈跳動起來。這是我的親人,我在這個世界的親人。
「不認識。」寶鼎鄭重地說道,「快,告訴我他們的名字,快。」
寶鼎一行住進了行轅,他手底下就斗鈞一幫人,和琴氏的黃衣勁督衛比起來,差得太遠,就是乞丐和富豪的差距。
遠方的煙塵之中也傳來了號鼓之聲,彷彿在回應行轅的詢問,很快,行轅內的戰鼓停了下來,唯有號角聲還在斷續響起,就象在召喚遠來的貴客。
公孫豹稍顯錯愣,眼睛里更是露出一絲疑惑,旋即他緊緊抱住了寶鼎,用力拍拍寶鼎的後背,「不錯,這次乾的不錯,沒有丟你祖宗的臉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著一把推開寶鼎,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你叫我什麼?」
「公子……」暴龍遠遠搖手,大聲叫喊,「我回來了。」
暴龍嘿嘿一笑,「跑路而已,辛苦甚?」
藉著琴玥的熱情,寶鼎順水推舟,把趙儀託付給了隗氏和琴氏。
這位老者年近花甲,白髮白須,身形略顯削瘦,一張稜角分明個性剛毅的臉,一雙犀利的眼睛,不怒而威。
巨大的驚喜猛烈撞擊著公孫豹的心,撞得太猛了,以致於他頭暈目眩,眼前都有些發黑。
趙儀沒想到寶鼎的背景如此深厚,心中忐忑,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像寶鼎這樣的宗室公子前途無量,將來的權勢之大完全可以預見,這從晉陽一幫權貴豪門對寶鼎的恭敬態度就能看得出來。進了這樣的豪門,做了他的女人,就算是沒名沒份的女人,也有無數雙眼睛盯著,結果可想而知,一旦自己做的事暴露了,恐怕就不是滅頂之災那麼簡單的了。趙儀越想越是害怕,心裏就有了離開寶鼎的念頭,而跟著琴氏先期趕到咸陽,可以迅速與潛伏黑衣聯繫上,相信在他們的幫助下,能夠找到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
寶鼎一邊抓住公孫豹的雙手輕輕搖著,一邊對司馬斷和白公差頷首致意。
「嗚嗚……」這時號角連天響起,騎兵軍的速度迅速減慢,並逐漸停了下來。
馮劫這兩天非常忙,軺車載著他在郡府和行轅之間往來飛馳。王賁、羌瘣(hui)兩位將軍坐鎮行轅,居中調度。隗藏、琴珪則給他們出謀畫策和-圖-書。三大派系攜手合作,一個重創楚系外戚的計謀有條不紊的穩步推進。
寶鼎大喜,從席上一躍而起,激動地問道:「在哪?暴龍在哪?」
公孫豹加快了速度,遠遠就喊了一嗓子,「公子……」
公孫豹痴獃呆地望著寶鼎,猶如中邪一般。這是做夢嗎?公子的痴病竟然好了?
「咚咚咚……」行轅內戰鼓鳴響,號角激昂,巡值衛卒紛紛衝出轅門,列陣以待。
「兩位表兄,一路辛苦。」
趙儀和琴玥性情相投,很快就親密起來,過了一夜更是姐妹相稱了。趙儀的秘密知道的人有限,而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不會輕易泄密,畢竟此事關係重大,從寶鼎的意思來看似乎要留在身邊,既然如此,那還是嚴守這個秘密為好,免得給寶鼎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天下午,寶鼎正在苦讀,斗鈞、蠻屠風風火火地衝進了軍帳,「公子,暴龍回來了,公子的蒼頭短兵到了。」
虎烈衛?我的蒼頭短兵叫虎烈衛?這個名字倒是很有氣勢。王賁、羌瘣都叫公子弘為虎率,父親的這個外號或許就是來自於他的這支威名顯赫的蒼頭衛軍。寶鼎上前扶起暴龍,看到他憔悴不堪,臉上鬍子上都沾滿了灰塵,心中大為感動,不禁張開雙臂用力擁抱了他一下,「好兄弟,謝謝了,一路辛苦。」
寶鼎抓緊一切時間讀書。老將軍送了整整二十大箱子書簡,堆得像小山一樣高,其中有兵法有諸子典籍,還有大秦的各種律法,尤其讓寶鼎意外的是,竟然還有《呂氏春秋》。這個年代書卷典籍算是稀罕物,有錢讀和*圖*書書的人少,讀書人家有藏書的就更少,所以除了像王翦這種出身豪門大族的人,一般也拿不出這麼多書卷典籍,更不要說白送人了。事實上這是一筆厚禮,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厚禮,但這禮只有現在送才能讓寶鼎銘記於心,等到寶鼎回到咸陽,這筆厚禮就不稀奇了。
公孫豹霎時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望著寶鼎。站在他身後的司馬斷和白公差也是滿臉驚訝,難以置信。
寶鼎心情急迫,如飢似渇,奈何前世古文底子太薄,特別是先秦文章辭賦,更是艱澀難懂。寶鼎沒辦法,不恥下問,抓著趙儀不放,日夜討教,但趙儀年少,所學也是有限,常常是知其文不知其意,有個一知半解就算不錯了。寶鼎苦嘆,只好把希望寄託于師傅馮劫了。
「老爹。」寶鼎意識到公孫豹可能發現自己和過去不一樣了,有心給他一個驚喜,於是微微一笑,「老爹,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教授我的劍術,我這次肯定死在代北了。」
現在他可以肯定,死去那位兄弟的劍術、射術都是來自於這位家老的傳授,或許是因為這位家老過於嚴厲,導致那位兄弟對其十分不滿,所以記憶中的印象並不深刻。
「老爹,我母親還好嗎?她是不是非常擔心我?」寶鼎笑道,「我在代北的驚天一刺,有沒有傳到烏氏?」
「你都認識他們?」寶鼎忽然問道。
寶鼎早在記憶里找到了他的畫面。不知為什麼,死去的那位兄弟對這位家老的記憶並不深刻,如果不是看到他本人,寶鼎根本想不起來家裡竟然還有這樣一位威名顯赫的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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